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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晋江独家


  童雀吓得手软脚软,  脑子空空,也就顾不上丢不丢人了。浑身战栗地扶着车身爬出去,一脸呆滞地蹲坐在路边。
  云深偏过头,  看着她出车门,扶车慢慢蹲下。
  开双闪,  拿起置物格里的手机,  跟着下了车。
  绕过车头,  在她面前半蹲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解道:“你怎么了?这不是你喜欢的吗?怎么吓成这样?”
  童雀没反应,蜷成一团。目光涣散无神,  依旧是一副魂还没回来的呆滞表情。
  “问你个问题啊。不是介意才问的,  就只是……纯属好奇。”云深铺垫了一下,  轻咳一声,才问:“我跟你那个前男友,  要是比车技,谁比较厉害?”
  “……”
  她都快被吓到脑神经衰弱了,  还在问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胜负欲这么强的吗?
  人渣!
  童雀委屈极了,  一想到自己说不定以后还得嫁给这个爱找茬的人渣,  顿时更委屈了。深吸了口气,  瘪嘴,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云深被她突然嚎哭的动静吓得一哆嗦,  起身退行了好几步:“不是,你……你哭什么呀?”
  童雀吸了吸鼻子,  抽抽搭搭地说:“你欺负人!”
  云深不怎么会安慰人,看她特委屈地哭个不停,顿觉手足无措。原地踌躇片刻,挪步到她身边,  并排蹲下。
  把袖子给她伸了过去,无奈妥协:“行,就当是我的错,是我欺负人了。小祖宗,别哭了行吗?”
  童雀一点没跟他客气,拉过他的袖口擦眼泪擤鼻涕,气鼓鼓地怼他:“什么就、当、是你的错?本来就是你在欺负人!你那么吓我,万一真出事怎么办?要真出了事,我的小命都要不保了。那如果这都不算是你错,难道还是我错了吗?”
  话声这么铿锵有力,看来是缓过劲了。
  云深搞不懂她这明明说着喜欢赛车,却又害怕飙车的奇怪理论。看她这副怂怂的傻样,被逗乐了,轻笑了声:“嗯。”
  童雀听着他这一声笑,认定他是在挑衅。一把推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胳膊,超大声:“你嗯什么嗯?道歉!”
  云深怔了一下,诧异道:“我刚不是道过谦了吗?”
  童雀憋了会儿,又呜哇哇地大哭起来,边抹眼泪边痛斥:“你什么你就道歉了?你哪儿道歉了?有你这么道歉的吗?你太欺负人了!我要告诉我哥!我要退婚!”
  怎么又哭上了?
  云深被她哭的头都大了,手忙脚乱地想拍拍她的背安抚。掌心虚悬在她背后,动作僵硬了数秒,悄悄收了回去。
  耐着性子哄着:“好好好,我错了,对不起还不行吗?”
  “你看你这说话态度,你这是在道歉吗?什么叫‘对不起还不行吗’?道个歉都这么没诚意!”童雀不依不饶,气呼呼地站起来,踢了他一脚:“这婚我退定了,狗才要嫁给你!混蛋!”
  云深没躲,由着她踢打自己撒气,笑言:“倒也不必这么骂自己。”
  童雀又哼哼唧唧了几声,负气扭头就走。
  “哎,车还在这呢!”云深急行几步拉住了她,“行了祖宗,能不闹了吗?你这荒郊野岭的要走哪儿去?”
  “不要你管!”童雀甩开他,顺着下坡路大踏步往前走。
  云深看她越走越远,揉了揉突突蹦着的太阳穴,小跑着追了过去。
  一前一后,两人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往山下走了很长一段路。
  童雀穿着高跟鞋,走的脚疼,步子渐缓。想打电话给司机让家里派辆车过来接她,这才记起方才走得急,手机落车里了。
  她有些恼,往侧后方一路尾随的影子觑了一眼。想折回去,又觉得没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云深点开金烁的对话框,编辑删除了好几次。有些拉不下脸,不知道该怎么跟下属开口询问这方面的问题。
  切换界面,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输入“怎么哄生气的”,指尖悬于屏幕上方。看着自动跳出的几个问题的后缀称谓,犹豫片刻,选择了“女朋友”。
  【怎么哄生气的女朋友?】
  相关问题的答案不少,看来这个问题对于多数男人而言确实是个棘手的世纪难题。
  云深看了一眼前头还在倔强前行的一小只,叹了口气。随意点开一条,下拉。
  还没来得及细看,手机就被一只软白的手一把夺了去。
  童雀扬手用力一抛,一道黑色的弧影“咻——”的一下飞速消失在远处黑漆漆的草丛里。
  云深还没能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被扔了,下意识朝手机消失的方向伸手:“诶,我的手机……”
  “你还有心情关心手机?”童雀蹬了右脚的高跟鞋,光脚踩在他的皮鞋上。指了指磨出血的脚后跟,超凶:“你看!我的脚都磨破皮了!都怪你!”
  云深吸取教训,一秒不带停顿地服软:“好,怪我。”
  “那你还有心思玩手机?你没有心!”童雀说。
  “我那不是玩……行,我错了。”云深再次让步,“我的意思是,你这手机摔得漂亮。要还觉得不解气,家里还有不少备用机。你随便砸,砸到解气为止。”
  童雀踮脚瞪他:“你在讽刺我?”
  “……”得,说多错多。
  云深侧头捏了捏鼻骨,选择沉默。
  “你看你又不说话了!这么快就不耐烦了!”童雀咄咄逼人道。
  云深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忍住了想抽烟的瘾,皱眉:“你不讲道理。”
  “你想跟我讲道理?”童雀抱臂,高抬起下巴:“行,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讲,我听着。”
  跟这祖宗讲道理?
  无疑是自寻死路。
  云深这会儿脑子还算清醒。
  “别闹了,回家,有事咱们回家再说。”云深软了语调好言劝道。
  他可真是把这辈子最大的耐心全耗在这小祖宗身上了。
  童雀的气还没消,正想再找茬跟他犟几句,被草丛里突然蹿出的一小团黑影吸引了注意力。
  那团黑影拳头般大小,拖着条又细又长的尾巴。
  “老、老……老鼠!”童雀被吓得原地蹦起,勾缠住云深的脖子,两腿攀缠在他的腰间,挂在了他的身上。
  云深在她起跳时条件反射般伸手,牢牢兜住了她。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份量要轻很多,看着又瘦又小,抱着软软乎乎。夜风带起的长发拂过他的鼻尖,痒痒的,香香的。
  云深抱实了怀中人,腰背绷得笔直,僵住了:“你……”
  “有大老鼠!好恶心!”童雀惊声尖叫着把脸扎进他的怀里。
  怕老鼠?
  云深低头往脚边看了一圈,没看到有老鼠踪影。嘴角翘了翘,故意吓唬她:“你别下地啊,这老鼠还在,万一啃你脚指头就糟了。”
  童雀不疑有他,猛点了点头,抱得更紧了些。
  云深得逞,轻咳一声掩饰笑意,打着商量的语气问:“那现在怎么着啊祖宗?是在这等着老鼠爬上来咬你呢?还是咱俩就这么抱着回去啊?”
  “回去回去!快回去!”童雀催道。
  “这可是你让我抱着回的啊。”云深转头大步往回走,不忘提醒她:“回去可别翻旧账,说我占你便宜。”
  占便宜?
  童雀窝在他怀里眨眨眼,拉开些距离,对上他含笑的眼。
  这才发现这姿势不太对劲。
  捶了一下他的肩,伸手推他:“你抱着我干什么?”
  “你自己跳上来的,赖我?”云深理所当然道。
  “我要告诉我哥,你占我便宜,你还欺负我!”童雀冲他嚷嚷。
  云深不恼反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个复读机?颠来倒去就那么几句。”
  “你!我不想跟你说话!你松手!”童雀掰他的手指,抗拒道:“我要下去,我自己能走!”
  “真要自己走?那我松手了啊。”云深放缓脚步,作势要松开她:“你可想清楚,那大黑老鼠还在呢。万一又从哪个角落里突然钻出来啃了你的脚,到时候可别哭。”
  “老鼠?”童雀的声音低了下去,一脸警惕地往近处的草丛里看了看。下滑的腿往上勾,委屈巴巴地凶他:“臭流氓!”
  “是还要抱着的意思吗?”云深自动解读了这声“臭流氓”的意思。
  童雀吸了吸鼻子,又开了哭腔:“臭流氓!欺负人!”
  “哎呦喂祖宗,怎么又哭上了?”云深赶紧抱紧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哄着:“行行行,逗你玩儿呢。抱着,抱着还不行吗?”
  童雀“嗯”了一声,眼泪蹭到他肩上,哭腔及时刹住了车。
  这眼泪还真是收放自如,跟赖皮的孩子简直一个样。
  云深无声叹了口气,也不清楚这会儿这么狼狈,心情怎么会是意外的不错?竟然还有点想笑。
  “你还有脸笑!都怪你!”童雀说。
  “我笑了吗?”云深没发觉自己在笑,有些意外。这会儿也不能驳了这难缠的小祖宗的意思,只得顺着她的话说:“对对对,都怪我。”
  “我要告诉我哥,说你欺负我!”
  “复读机,这话你说过好几次了。”
  “你在嫌我话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臭流氓!狗才要嫁给你!”
  “……”
  “你为什么笑?”
  “我没……诶,你怎么还咬人呢?”
  “我属狗的,不行啊?”
  “你什么时候属狗了?你不是属鼠的吗?”
  “我现在属狗了,汪汪!”
  “行,祖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是说你属猫,我都不敢有意见。”
  “不许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