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自己害了张思龙。
这都全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强逼着他要去争道尊,如果不是自己强自给他灌输了那么多的理念,如果不是自己强迫他修炼进阶辟谷……
那张思龙也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更不会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淫威之下,满脑子想的都是道尊再无其他。
希望越大失望越首发
金锋心底涌起无尽的痛悔。
想当年南极拿宝第一次见张思龙的时候,他不过是众多平凡普通的寻宝猎人大军一员。
胆小、懦弱、卑贱、怕死,神经质,胸无大志遇事躲猫猫,没有任何担当。
在南极冰原上无论自己怎么嘲笑挖苦打击张思龙,他又不做任何反抗。
当时的他,完全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垃圾。
自己,对他的期望太高了。
想想也是如此,一个三十年来都生活在社会最底层落魄到就连自己爷爷唯一的风水罗盘都当掉才凑齐点装备去南极,唯一的目的就是把罗恩那点辛苦费混到手的渣滓。
曾经的自己,曾经的三水,曾经的张老三,何尝又不是如此。
要想他一步登天做那君临天下统帅千万道门弟子的大军?
无疑是痴人说梦。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对他的要求太高,高得来甚至都能赶上自己对自己的苛刻。
哪怕张思龙在这些年跟着自己得到了好几次的奇遇从冥照期一步跨入炼气再到濒临辟谷。
然而在他心里,其实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做那道尊的。
这对他来说,太遥不可及。哪怕是做梦都敢想。
这一刻,金锋也明白张思龙为什么在终南山闭关毫无寸进的真正原因。
张思龙,怕了。
他怕做道尊,他怕金锋的压力,他,更怕那张承天。
要知道,在梵青竹被逼婚的那天,张承天所显示出来的术术神通让张思龙感到无尽的恐惧。
在张思龙的心里,张承天就是一座永远都无法超越的珠峰。
尤其当他听说张承天极有可能成为百年内第一筑基大修士的消息,表面上虽然满不在乎,但在他的心中,却是深深明白。
他和张承天银河般宽阔的巨大差距。
在现在的末法时代,能进炼气期就是真人,能上炼气中期就是大真人,能上筑基后期的……
全世界也就只有两个。
一个邵建,一个张承天。
前者已接近耄耋,而张承天不过才花甲之年。
他张思龙连辟谷期都没过,跟邵建的差距就是地球到冥王星,而跟张承天的差距,则是超过太阳系。
他自己在邵建面前完全就是个蚂蚁,在张承天面前,就是一颗微尘。
前者还要动下手才能捏死自己,而后者,连口气都不用吹就能把自己神魂俱碎。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思龙就故意的放纵自己麻痹催眠自己。
张思龙始终认为,只要有金锋在,他就可以毫无阻力的坐上道尊的宝座。
在张思龙的眼里,自己这个老板和金总是无所不能的。
直到这个美丽的肥皂泡被戳穿,当张思龙忽然认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在两天后登上天师府门口那超过三千平米的祭祀台跟张承天决一死战的时候,他所身上扛着的所有的压力完全爆发出来。
结果就一个。
走火入魔!
万劫不复!
张思龙这步棋,自己走错了。
张思龙这个人,自己也选错了。
当年夜仙子曾经点评过张思龙,说他太弱,说青依寒还不错。
夜仙子,说的确实是对的。
自己,又选错了一个人。
选错人的下场只有一个结果。
永定河惨案的血海深仇,自己没法子假手张思龙去报了。
既然张思龙报不了,那,自己就亲自上手!
自己还有一个备胎。
那就是张老三!
“走吧!”
张思龙的疯疯癫癫中风般的背影在凝固在金锋鹰视狼顾的眼瞳,苍老而佝偻,就像是那一年南极的初见。
半条街道都在回荡着他那嘿嘿哈哈的放荡不羁的狂笑声,苍凉而悲壮。
青依寒矗立原地,慢慢昂起臻首,像一朵映日的青莲,凝望张思龙背影轻声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用引雷归龙让他……”
金锋黑黑的脸上闪过一抹悲戚轻漠摇头:“道经师宝都没用。”
轻声念出走吧,金锋清冷沉穆说道:“看好他。”
“他要怎么样……都随他。”
3014 臭豆腐
深深长长吸了口气:“是我害了他。我养他一辈子。给张家留香火血脉传下去。”
转身仰望那龙虎山,金锋冷峻的脸现出最凄厉的重重肃杀:“绝不绝灭不灭,六十六代……那就绝了……”
“那就灭了!”
金锋嘴里狞声冒出这句话来,青依寒忍不住娇躯颤抖。已然明白了金锋的心意。
这一次,不管张承天能不能做道尊,金锋必然要杀了他。
龙虎山上下,更是要连根拔起。
从金锋那刺破穹顶的眼眸中,青依寒看到的是血海滔滔尸骨累累。
大后天,龙虎山,必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青依寒默默点头:“我去看着他。”
龙虎山的夕阳同样极美。多座山峰在夕阳西照下现出那短暂的真容。在亿万道的霞光映衬下,百座群山肃穆威重,拱卫天门山主峰。远远望去巍峨壮阔,美不胜收。
晚霞漫天千鸟归巢,宛若仙境。
龙虎河蜿蜒如九曲长龙缓缓流过,河水清幽晚风轻拂温凉而又惬意。
一曲悠扬的琴声在密密的林中回荡,随着那清凉的河水慢慢流淌飘向远方。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夜却是又冷了一些。
华灯初上的时候,处在龙虎山景区边缘的林中别墅却是热闹了起来。
一架又一架的特色木筏从上游缓缓而下慢慢停靠。
夜色中,木筏上的人在侍从的搀扶下上岸走进林中的园林别墅。
没过一会,那些人又从园林中走了出来趁着夜色踏上木筏漂流而去不知所踪。
借着那微弱下玄月倒影在龙虎河上的冷光,隐约模糊的可以看到来的人有的是光头,有的扎着绑腿,还有的西装革履。
有的是肌肤赛雪的美女,有的是高大威猛的壮汉,还有的,则是来自异域他国的白皮。
从他们的脸上无不是行色匆匆神色凝重,眼睛里更是带着比天门山更肃穆的凝重与严峻。
众多不同人却是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交错过往之际全都板着脸一幅冷漠生人互不相识的模样。
一只只的木排顺着九曲龙虎河缓缓流淌而下,就像是一条巨蟒无声的靠近猎物,随时随地准备发起最致命的一击。
木排上或坐或站的光头和绑腿,壮汉和白皮们更像是古时候执行绝密任务的死侍,一言不发沉静而冷肃。
只是那夜风再冷也比不过心头的冷,河水再凉也比不上神魂的伤。
没过一会,木排逐一靠岸。一群群的光头和绑腿又在侍从们的搀扶下上到岸边。
岸边是一处道门学院的所在,台阶上的草坪中,一辆又一辆带着双钩r字母的豪车在凄冷的残月下闪着奢侈的幽光。
就在一群年迈的光头和绑腿准备上车的时候,一阵奇臭的怪味从众人身后飘散过来。
那臭味很特别,尤其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特别的吸引人。闻到这种臭味的人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一波异常的水响打破沉寂的夜。一架木排从下游朔流而上。
那木排的速度非常的快,转眼间的功夫就到了众人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