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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狐逍遥从隔壁溜回来后,飞快地与望舒仙君和好了。
  余临渊不明就里,只觉得这只红毛狐狸从早上起就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好像……充满了怜悯。
  他试着唤道:“阿遥。”
  色狐狸立刻跳进他怀里,舔了舔他的手。
  事出反常必有妖。望舒仙君思来想去,觉得毛病只有可能出在隔壁。他抱着狐狸站起来,打算去问问白子游给狐逍遥灌了什么迷魂汤。
  一声短促的惊叫穿过客栈隔板,落在一人一狐的耳中。余临渊极快地反应过来,几乎瞬息就闯入了隔壁屋里。
  “出什么事了?”
  白子游正跪坐在床榻上,在一堆衣物里忙乱地翻找着,惶惶道:“千晓突然不见了……”
  余临渊茫然:“不见了?”
  狐逍遥很有经验地开口道:“他变回原型了,你再仔细找找。”
  最后一条细细的小黑蛟从袖子里被抖落了出来,摔在床上,不太清醒地爬了两下,小声道:“阿霜,我头晕。”
  温千晓满以为自己会被温柔地捧到手心里,谁料尾巴尖忽然一痛,被倒吊着拎了起来。好在那人很快就把自己放在了桌上,又开口道:“魔尊这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形态么?”
  温千晓不太高兴地“嗯”了一声,费劲巴拉地翻过身来,试图重新缠回到白子游的手腕上。
  “星沉山虽清净,但偶尔也会有仙君登门。这躯壳如此不稳定,你打算如何解决?”余临渊略一思忖,抬头道,“此事我要与魔尊好好商量一番。子游,你先带阿遥出去玩吧。”
  这事儿要是解决不好,确实会很麻烦。
  小仙君点点头,接过红毛狐狸,瞅了眼小蛟,叮嘱道:“我就在附近逛逛,有事用契印喊我。”
  “等等,阿霜……”温千晓醒来后连自家道侣的衣袖都没能摸着,顿时急了,正要追出去。忽然一道身影拦在桌前,一阵微微的劲风袭来,又把他给掀翻了。
  魔尊大人鼻子都气歪了,眼神不善地看向余临渊,道:“本尊虽暂居在这具躯壳里,但依旧是孽海的魔尊。仙君如此戏弄,未免不妥。”
  “抱歉抱歉。”余临渊重新把虚弱的小蛟拨正过来,似乎对它的原形很感兴趣,边瞧边笑,“离开孽海之前,本君一直心事重重,所以有件事没来得及跟你说。嗯……我只听闻魔尊的原形是条蛟龙,却没想到是这副模样的。”
  温千晓冷冷道:“那又如何?”
  余临渊在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枚黑色的鳞片。
  小蛟怔了怔,旋即飞快爬过来嗅嗅,目露迷惑:“你……哪来的?”
  这枚鳞片应当是自己的,如假包换,绝不会有错,但为何会沾满云境独有的仙气?
  余临渊想了一下,道:“我师兄从你身上拔……借来的吧。”
  温千晓:“???”
  “当年星沉山的桃花潭里,曾有一条蛟。”余临渊收敛起笑意,垂眸盯着手中的黑鳞,“不巧,竟与魔尊的原形长得一模一样。”
  温千晓张了张嘴。
  昏迷前那些如镜花水月般的朦胧记忆,忽然无比清晰起来。
  桃花潭的水深不见底,足够容纳一条成年蛟龙。离潭水三丈高的地方,常年笼罩着一层仙气氤氲的雾,显得静谧又孤寂。
  某日天地异象,山川震颤,把沉睡的蛟龙吵醒了。
  这条蛟龙还很小,从没见过这么多人。整整七天七夜,它迷茫地瞧着血流成河的青山,瞧着吵吵嚷嚷义愤填膺的仙君们,瞧着被围困得精疲力竭、狼狈不堪的两人先后掉进潭水里,昏迷不醒,然后动了恻隐之心,偷偷把人藏了起来。
  桃花潭底下的暗流水路四通八达,有小蛟帮忙,那些仙君把星沉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
  师兄弟二人醒来后,提着剑杀回星沉山,斩了前来劝降的望舒羲和,毁掉他们的本命灯,还在山上建了座漂亮的仙府。
  可是他们寻了许久,也没能寻着当初帮了自己一把的人。
  因为小蛟已经躲起来了。
  后来它长大了一些,壮着胆子悄悄摸摸去桃花林偷听,然后被某个蛮不讲理的家伙无缘无故暴揍了一顿,含泪交出一把平日攒的意外掉落的黑鳞,躲回深潭里委屈了好些日子。
  再然后,这家伙拎着酒来道歉,说什么救命之恩……
  之后的记忆仿佛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屏障,如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真切。兴许是临死前遭的雷劫太过厉害,给劈忘了。
  原来自己曾经是住在云境的灵蛟么?
  温千晓想不起来,只觉头痛欲裂,懒得开口。
  余临渊见他不吭声,继续道:“后来那蛟龙不见了。一块儿失踪的,还有本君的师兄。”
  “失踪?”温千晓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来,“为何说是失踪?羲和不是以身殉道,化作天堑了吗?”
  “在出事之前,他曾失踪了整整七日,杳无音信。”余临渊用力捏住眉心,似是在逼着自己回忆,“师兄有契约灵兽,可是那灵兽凭借契约都寻不着他。后来我听闻幽州附近出现了一座通天大阵,等我匆匆赶到时,只剩拔地而起的天堑……”
  温千晓总算明白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想问什么。失踪的七天里,羲和究竟遭遇了什么,除了那条一同消失的蛟龙,无人知晓。
  黑蛟盘起身子,叹气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醒来时,就已经身处万噬裂谷之中,对于前世种种,一概不知。”
  余临渊轻轻蹙起眉,指尖无意识地又拨弄了一下小蛟。
  这回温千晓没有生气,道:“如此说来,前世我与你也算熟识。”
  余临渊不置可否,给自己倒了杯茶,话语一转,一针见血道:“你这躯壳一丝一毫魔气都没有,与元神相斥,所以才会如此不稳。”
  既然被看穿了,那也没什么好遮掩的。魔尊大人懒洋洋道:“望舒仙君还有何高见?”
  余临渊抬起眸子,不紧不慢道:“除了容纳元神以外,这躯壳什么用处也派不上。倘若白露遇到危险,你唯有燃烧元神这一条路可走。我知晓魔尊的元神不死不灭,用不着太过担忧,但你不怕他知道真相后心疼吗?”
  魔尊大人心虚了。
  他挪了挪,试图藏进茶壶后面。
  “跑什么。”余临渊捉住小蛟,用茶水蘸着在桌上画了个简陋的阵法,又划破指尖,滴了一滴血。
  “慢着,你……你这画的什么东西?!”小蛟感受到不明阵法的运转,挣扎得像条小泥鳅,“放开我!你要用什么稀奇古怪的阵法谋害本尊,放开……阿霜!阿霜!!”
  “别动。本君给你打个借条,以备不时之需,免得白露到时伤心。”余临渊把小蛟和黑鳞都丢了进去,催动阵法,浮现出盈盈白光,“日后若遇到险境,你可以凭着今日的刻印,借用我的力量脱困。但记住,刻印只生效一回,务必把握住机会。如果我落入禁制或是昏迷不醒,借不出力量,那你只能另做打算了。”
  黑鳞在阵法作用下微微震颤起来,片刻后倏地化作流光,没入望舒眉心的朱红痕迹当中,那滴血迹则没入了小蛟的角里。
  黑蛟呆愣地趴在阵法中央。
  半晌,他迟疑道:“我们以前……交情很好?”
  “差不多吧。我不常在星沉山,但是师兄很喜欢你,经常跟我提起。”余临渊打完借条,抽回手,支着下巴回忆道,“师兄是妖兽化形,自然对灵兽更亲近些,星沉山上又没有别的仙君敢来登门拜访。他其实很怕寂寞,所以经常会捡些灵兽回来养,后来——”
  “后来?”
  “后来捡的东西越来越不对劲了。云深……丹霞仙君就是他捡回来的。”
  温千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