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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在色狐狸愤怒的声讨中,魔尊放肆的笑声一直传到了山下,惊掠起数只黑鸦。
  他放下蹒跚学步的花糕,抓着红毛狐狸的后颈皮,把它从白子游怀里提溜起来,道:“你也想要?”
  “我……不是我!”色狐狸矢口否认道,毛茸茸的尾巴飞快地来回扫动着,有些局促不安,扭头望向红褐色的远山,眼神闪躲,“九尾……啊对,是九尾白狐一族。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小狐狸出生了,振兴族群,我、我辈义不容辞……”
  温千晓沉默须臾,又爆发出一阵惊天大笑。
  色狐狸尾巴甩得呼呼生风,嚷嚷道:“笑什么笑!白狐一族都要绝后了,你有秘方还要藏着掖着,是不是好兄弟了?!”
  这下连白子游也不厚道地笑起来,捋了两把狐逍遥炸起来的尾巴毛,边笑边解释道:“这是花糕,由于某些……机缘巧合,她提前化形了,变不回去,所以才是这副模样。”
  色狐狸:“?”
  它一下变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
  许久之后,色狐狸才缓过劲来,伤心道:“你、你们骗人。”
  白子游把它抱回来,贴近耳朵,小声安慰道:“望舒仙君法力无边,指不定可以满足你振兴族群的愿望。不过我们得再仔细商量一下怎么把人救出来。”
  魔尊大人耳力很好,当即表示了反对:“话说在前头,本尊绝不会同意你独自前去云境。万一又遇见丹霞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如何脱身?退一万步来讲,丹霞手底下的那群仙君也不是省油的灯……”
  小仙君从狐狸耳朵边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道:“但是你可以把他们都支开。”
  温千晓:“???”
  “天堑之约已毁,魔将们祸乱人间,丹霞会坐视不管么?若要讨伐魔将,他不带上那些附庸仙君,难不成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孽海?”白子游笑起来,轻轻捏了一下因激动而乱抖的狐狸耳朵,“到时云境的仙府必定十室九空,自顾不暇,哪有精力搭理我?”
  没等魔尊开口,色狐狸已经激动得喊出来来了:“你要重启天堑之争!??好家伙,是什么东南西北风把你吹开窍了?我就说,之前约定的那些条条框框实在太欺负妖了,他们可以来孽海历练,却不让我们去人间打牙祭,真是岂有此理!!快说,什么时候开打?本狐这就收拾收拾跟你一块儿上战场。”
  “……不急,还要再过半月。”温千晓叹了口气,望向自家道侣,颇为幽怨道,“阿霜,你真要丢下本尊和孩子不管?好狠的心……”
  小仙君被这腔调恶心得一激灵,毫不客气地踩了他一脚,瞪他道:“好好说话!”
  温千晓装模作样地痛呼一声,见白子游不为所动,清清嗓子,正色道:“营救望舒仙君这事儿并不急,此战结束后,本尊可以让云境把余临渊当做质子抵押过来,何必要你亲自涉险。”
  “你有几成把握打赢?”
  “六……七成。”
  “那你又有几成把握杀了丹霞?”
  这回轮到温千晓迟疑了,思忖须臾,勉强道:“三成吧。”
  “你曾经说过,要借丹霞的存在维系两界之间岌岌可危的平衡。不杀,后患无穷;杀了,云境无人管束,指不定哪天又要出乱子。”白子游意有所指,转而道,“所以,你觉得临渊怎么样?”
  温千晓一愣,终于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你是打算借这个机会说服余临渊,让他重新接管云境大权?”温千晓仔细琢磨起来,“他对孽海没有这么大的恶感,再加上狐逍遥这层关系……倒也有几分可行。”
  小仙君眼睛一亮:“那你这算是同意了?”
  温千晓抬手拨弄了一下他耳边的碎发,笑道:“我们阿霜有自己的主意了,去云境也并非意气用事,本尊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
  “不过,”温千晓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狐逍遥身上,“逍遥必须陪你一块儿去。”
  色狐狸猝不及防被点名,茫然道:“我?我要怎么跟去?本狐的契约在临渊身上,没法跟着小草偷渡进去。”
  “孽海狐妖对上仙君,怎会不留个心眼儿?你跟余临渊签下的契约,并非以精血神魂相连的唯一契约。”温千晓道,“本尊说得可对?”
  色狐狸:“!”
  色狐狸倔强地摇摇脑袋:“不,不行。一狐不侍二主。”
  魔尊大人抓住白子游的手腕,不由分说就把人往山下拽:“走,阿霜,跟本尊回去。”
  “行的行的,谁说不行。”红毛狐狸飞扑上来,叼住小仙君的衣袖,含含糊糊道,“签就签……但你得替我跟临渊解四……”
  最后小仙君得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狐狸爪印。
  “……”白子游只跟花糕签过灵兽契约,收到的是一份端端正正上古符文,没见过这么敷衍的式样,“这契印真的有效吗?”
  温千晓探头过来看了眼:“有。但这个契约是一次性的,差不多相当于狗划地盘撒泡尿,过几个月就散味儿了。啧,真小气。”
  狗撒尿?
  白子游一声不吭掏出了月白绸伞。
  红毛狐狸抖抖耳朵,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道:“这、这契约简陋是简陋了些,能用就行……嗷!好痛!别打了别打了,毛都掉光了!嗷嗷嗷——!”
  ·
  这些日子,进出夜明山的仙君个个都面沉如水,仿佛揣着十万火急的消息,匆匆来,又匆匆去。
  侧峰的偏僻院落里。
  明心仙君正替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把着脉,眉头越蹙越紧,阴沉得几乎要拧出水来。他偏头看向坐在桌旁的丹霞,冷冷道:“你到底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丹霞并不作答,只问道:“他如何了?”
  “煞气已经侵染了剩余的神魂,除非本君再次帮他剔除被污染的神魂,否则就算侥幸醒来也是个傻子。”明心没好气道,“你手里握着的那部分东西早已不算是他的神魂了,我奉劝你还是尽早销毁,省得哪天被这东西反噬。”
  “不劳你操心。”丹霞冷淡道,“最近魔物们又不安分起来,本君要亲自出征荡平孽海。剔除污染一事等本君回来后再说,先用着药,莫让煞气继续侵染神魂。”
  临走前,他又望向站在屋角的牧逐流,吩咐道:“那些秘药先别喂了,记得把明心仙君送回去。”
  “是,君上。”
  丹霞一走,明心就摔了一个杯盏,又狠狠踢了一脚凳子,骂道:“本君以前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跟这种小人相谈甚欢!”
  牧逐流熟练地收拾干净了地上的碎瓷片。自从被派来看守望舒仙君后,他打扫屋子的本事一日强过一日,甚至还学会了修理被摔坏的门。
  蓝衣仙仆眼疾手快地拉住还要继续扔杯子的明心仙君,道:“仙君,请回吧。”
  “……”明心啐道,“一丘之貉!”
  明心仙君气冲冲地走了。
  牧逐流神色如常,优哉游哉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凳子上慢慢品尝,半晌,又自言自语道:“仙君还不肯醒么?”
  床幔背后映出的人影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被明心断言“快要死了”的望舒仙君居然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揉了揉额角,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
  “哦,该服药了。”
  “君上吩咐说,这段日子暂且停用秘药。”牧逐流眉梢一挑,笑起来道,“莫非仙君吃糖豆吃上瘾了?”
  自从狐逍遥逃走以后,丹霞似乎大受刺激,竟直接要了十倍分量的秘药喂给余临渊。牧逐流可不想眼睁睁瞧着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盟友变成傻子,就把秘药换成模样差不多的糖豆,又掺了少许助眠的草药混淆气味。
  明心仙君还私底下偷偷要走了几粒,尝过之后夸赞味道不错。
  余临渊并没有理会他的玩笑,环顾一圈,问道:“明心可曾来过?他又说什么了?”
  “他说再这么下去,要出人命了。”牧逐流道,“不愧是明心仙君,演得十分逼真,连君上都被唬住了,还停了秘药。”
  “明心他……”余临渊最近记性不大好,用力掐住还有些疼痛的眉心,停顿片刻,还是没能记起自己方才想说的话,转头看向牧逐流,问道,“你如此不遗余力地协助本君,究竟想要何物?”
  “我?”牧逐流一弯眸子,嘴角的笑意陡然扩大,扬起一个有些悚然的弧度,“我想要的东西,仙君一定能给得起。”
  “是什么?”
  “丹霞的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