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司牧在宫里,放心考你的试。”
  赵府马车旁边,  赵锦钰葱白柔弱的小手扯着安从凤的衣袖,满含期许地说,“定要考上会元。”
  他略显羞涩,  抿了抿粉润的唇,  黑葡萄一样水灵灵的眼睛含羞带臊地看着安从凤,“如此我祖父才会同意你我的婚事。”
  被他这么盯着看,  安从凤骨头一阵酥麻,桃花眼顿时温柔似水,  专注深情的注视着赵锦钰,  像是用眼睛将他吻了一遍,  “自然,你还能不信我?”
  赵锦钰攥起小拳头,  轻轻捶在安从凤胸口,  “讨厌。”
  安从凤,“咳……!”
  安从凤闷咳一声,差点没忍住伸手捂着被他捶过的地方。
  谁能想到这么娇俏可人的小公子,  力气有一些些大呢。
  赵锦钰立马愧疚地将双手背在身后,  单脚脚尖蹭着地面,  眼睛在她脸上看来看去,像是心虚不安,“没事吧?你也知道,我家是将门之后……”
  所以他的力气,  自然比别的男子大那么亿丢丢啦。
  赵锦钰都已经很小心很轻了,谁知道还是没拿捏住力气。
  安从凤现在是处于讨好赵锦钰的阶段,  自然不可能生气,  她甚至强忍着胸口的钝痛,  然后脸上展露出温柔笑意,  “你这点小力气,我刚好喜欢。”
  她笑,赵锦钰比她笑的还开心。
  喜欢啊~
  他也喜欢。
  赵锦钰脸蛋红扑扑的,更显得可爱。
  安从凤每每看着赵锦钰,都要感慨自己运气之好。
  她过年期间偶然出门,就这都能碰到赵锦钰。
  那时赵锦钰站在一处店铺门口像是在等谁,安从凤温柔守礼地上前轻声询问,然后成就如今这段情缘。
  只是在此之前,安从凤一直跟客栈小公子暧昧不清,过年期间甚至以模糊的身份跟小公子及其家人吃了顿年夜饭。
  守岁时,两人并肩站在门口,小公子将脑袋靠在安从凤肩上,她也没拒绝。
  那会儿安从凤哪能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碰见赵锦钰。
  有了更好的人选,她自然慢慢疏离小公子,将两人间暧昧模糊的界限,彻底划分成姐弟关系。
  安从凤清醒又理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将来就算是要纳侍,也不会选小公子这样的。
  论长相,不如柳盛锦。论家世,不如赵锦钰。论风情,不如人夫青郎。论大胆火热,甚至连花魁都不如。
  这种青涩稚嫩的小公子,也只能是在备考期间一无所有的时候玩玩而已,若是真当真了,将来肯定要后悔。
  现在她要准备步入官场,自然是要选择对她帮助最大的赵锦钰。
  也可能是因为她平时也没主动过,小公子为此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就这都没怪安从凤,而是始终觉得是他配不上安从凤。
  这样的结果,在安从凤的预料之内。
  她就是有这个本事跟魅力,折服男子们,让他们心甘情愿为她开脱。
  安从凤从未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过怀疑,甚至因为长相跟才情给了她不卑不亢的底气跟自信,直到遇见赵家人——
  他的家人,似乎有些难相处,要求太高了。
  那日安从凤将赵锦钰送到家门口,赵锦钰红着脸,眼睛亮晶晶地问,“来府上喝杯茶?”
  他很是热情,安从凤也有意进去,至少想在国公府众人面前露个面,便半推半就答应下来。
  安从凤从来没觉得自己条件差过,她这长相,就是在京城她也不差。家世的话,安家开的客栈酒楼,也算小有富余。至于学识,她如今连中四元,被京中各大赌坊跟朝臣们暗中看好。
  这些人都相信她将来定能取代谭橙,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寒门新秀。
  安从凤也是这般想的,她跟谭橙,只是差一个谭家而已。她若是生在谭府,不见得比谭橙差多少,说不定会比谭橙还优秀。
  因为她肯定会娶当今长皇子司牧,而不是将他推给庶妹谭柚。到时候,便是一步登天,先掌控长皇子再拥有执政权。
  可惜,她离那些,只输在了出身上。
  安从凤觉得像她这般家世长相才情的人,四品以下官员的嫡子都随便肖想,三品大员的庶子也能娶回去当主君。
  只是安从凤想要的更高。
  主君要娶,就要娶家世好的,能为她将来的为官之路助力,最好能平步青云。
  如此,赵家,就成了安从凤必须拿下的首要目标。
  安从凤进门的时候,赵家人瞬间对她流露出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类似于……怜悯?
  就像是,羊进狼窝的感觉。
  尤其是赵锦钰的祖父安国公,先是打听她的家世,随后又问名次,最后问是否婚配。
  安从凤虽然紧张,但面上还算沉稳,“小三元都是别人捧说的,不过运气好,得了个案首而已。秋闱时,名次是解元。至于婚配——”
  安从凤腼腆一笑,低头握着双腿,“一直沉迷读书,还未娶夫,连通房都没有。”
  像是觉得不好意思,怕被老国公看不上似的。
  毕竟在安从凤看来,京中像她这个年纪跟条件的人,别说通房了,连庶女都有了吧?她这样还没娶夫的,定是很稀有,会给赵家留下保守忠诚守礼的好印象。
  谁知她是真想多了。
  赵锦钰的长姐赵锦莉至今也没娶夫更无通房,她想的是保家卫国,想的是振兴国公府,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而京中新起之秀,苏白苏吴四人,更是沉迷读书。
  听闻过年时,也有冰人上门,有意帮两苏说亲。
  平时口口声声叫着“来个夫郎”的苏虞,这时候反而想的是先立业,再成家,态度很明确,没有半分暧昧,没往外吊着人家有意的小公子,让人为她争风吃醋。
  赵锦钰现在看着安从凤,笑而不语,端端正正坐着,静静地看她表演。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唯有老国公咋舌摇头,一言难尽地看向赵锦钰,潜台词是:瞧瞧,多么谦虚聪明的好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呢?
  家世清白,长相出众,连得四元,唯独眼瞎……
  老国公纳闷,按着他孙子这个德行,是怎么把人哄骗到手的呢?
  他想问安从凤对于入赘的想法,还没开口,就被赵锦钰瞪了一眼。
  有些话,哪能说这么早!
  安从凤不是很理解祖孙两人的视线,下意识以询问的目光朝赵锦钰看过去。
  赵锦钰笑得乖巧,又目露为难,忐忑地说,“祖父说你名次还行,如果能得会元再得状元会更好。”
  他喜欢脑子聪明的,对将来的孩子好。
  老国公本想解释两句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谁知安从凤甚是自信的颔首答应,“好。”
  她轻声说,“为了你,我定会努力。”
  老国公,“……”
  这上赶着送,劝都劝不住。
  真是造孽啊。
  安从凤自然有这个自信,毕竟她顺风顺水管了,冥冥之中感觉她会六元及第创造奇迹,名震京城。
  所以一口答应下来安国公的“要求”。
  就算安国公不说,安从凤想的也是连中六元,如此她才有底气跟安国公谈条件。
  只是安从凤没想到,一个没落的空架子国公府,对于选孙媳的要求这般高。
  尤其是,赵锦钰的长相最多算讨喜可爱那一挂的,算不得多有优势,不是安从凤格外中意的类型。
  如今安从凤看着赵锦钰,桃花眼含笑,柔声说,“为了你,我定考上会元。虽然国公府如今不如以前,但你若是嫁给六元及第的状元,京中再也不会有人轻视你半分。”
  她说的深情又认真,赵锦钰却是听的一愣,满脸茫然。
  轻视?谁敢轻视他?哦,可能是活腻了吧。
  安从凤这意思,说得好像嫁给她是他国公府赵家高攀了似的。可去她爹的,她别说六元及第,她就是三品大元,也没资格跟国公府比较。
  赵锦钰轻轻推了安从凤一把,嗔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这头驴连马都不如,就不要担心骆驼的事情啦。”
  安从凤被赵锦钰推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愣怔地看着他。
  一时间不知道是感慨赵锦钰这份力气,还是他嘴里的话。
  看着赵锦钰乖巧又内疚的表情,安从凤又放下心来。她想,赵锦钰可能是死要面子吧,毕竟国公府也是要尊严的,这才激的他说话有点不好听。
  安从凤笑着赔礼,“我的错我的错。”
  赵锦钰从善如流,“都怪你都怪你。”
  安从凤,“……”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又感觉这驯服的过程很熟悉?
  安从凤自己往龙虎墙前走,路上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揉了揉被赵锦钰推过的地方,有些装不下去。
  嘶,是真的有点疼。
  她昂头看自己的考舍,不由微微挑眉。
  她跟苏婉是隔壁。
  秋闱第一名跟第二名排在一起,不知道是随机而为还是有意为之。
  安从凤盯着名单上的苏婉二字,眸光闪烁。
  不知为何,安从凤本来很自信,直到桂榜出来,
  她一个小三元后面跟着两块烂泥,也正是因为苏婉跟吴嘉悦,让安从凤产生一种很是微妙的感觉,好像她这个第一名都不是很值钱。
  如果她后面跟着的是谭橙这样的京中新秀,安从凤这个解元狠狠碾压了她,并且夺得第一名,这种感觉,格外舒坦,整个榜单也显得很有分量,就像是一块锃亮的金子,闪闪发光。
  而如今后面跟着苏婉吴嘉悦,好像整个榜单含金量便降低了,连带着她这个第一名都变得不是很优秀。
  可安从凤自己心里又清楚,她能得到这个解元是拼尽了全力。
  但她拼尽全力也只是堪堪赢了这两个京中最不入流的纨绔,所有人眼中的烂泥废物。
  就很憋屈,很不屑,又很烦躁不安。
  她竟担心,会被苏婉超越。
  日子一眨眼便到了二月八日,参加春闱的考生可以选择提前入场。
  上次苏白苏吴考试进场时,是谭柚相送。只是今天谭柚进宫了,说司芸生病脾气很是不好,她进宫看看。
  加上苏虞等人也不是第一次考试,就叮嘱她们约好时间,在贡院门口集合。
  苏婉蹲在地上,照例检查几人的物件。
  “你说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虞扇面展开,遮住嘴轻声嘀咕。
  白妔小声说,“好像是年前偶然风寒到现在都还没好,有些急了。”
  苏婉轻声道:“怕不是风寒。”
  两人瞬间看向她,苏婉笑得文静,“我随便猜的。”
  “可不能跟别人瞎说。”苏虞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苏婉听话地点头。
  司芸从年前就偶然风寒,加上长皇子司牧高烧不退,听说为此熊大人还特意进宫一趟,说是晋国气运影响到了两人。
  刚开始司芸没当回事儿,毕竟司牧的高烧来势汹汹,可比她的风寒严重多了。
  甚至听说当时不少人都在猜,长皇子能不能扛的过去。
  谁成想一个年过去,长皇子司牧在谭府被养的面色红润,精精神神,反观司芸,气色一日比一日差。
  感情没扛过去的人,是司芸。
  最近年后两人共同早朝时,司芸掩唇轻咳,起初还能忍,后来是越咳越严重,导致群臣想说什么都被她咳嗽的说不下去。
  甚至有部分爱惜身体的大臣,看司芸咳成那样,都想提醒司牧,让他离司芸稍微远一些,别过了病气。
  近两日,司芸感到身体虚弱,有些力不从心,已经一连三日没上早朝。
  若不是春闱在即,这事定要盖过春闱的热度,被传的大街小巷都是。大选还没开始,皇上先病了。
  “这星宿之力当真如此厉害?”最近朝中一直有人讨论,便有大臣疑惑,“皇上竟被影响的至今未好。”
  “但人长皇子不好好的吗,我瞧着那气色状态,比年前还要好,看来星宿之力的影响是重是轻,还是分人的。”
  “周大人这话说的,倒是皇上不如长皇子了?”
  周大人一甩衣袖,“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在说星宿,至于你们怎么想,我不清楚,别往我身上按罪名。”
  也幸亏星宿一事年前便已经传开,不然这个时候,定会有不少大臣怀疑是长皇子过于强势妨碍了皇上的康复,影响到皇上的气运。
  若是被别有心之人利用,这时候朝堂上便是一致抵制司牧早朝。
  现在有司牧高烧在前,熊监正的推演在后,如今大臣们就是有心谴责,也是谴责谩骂晋国。
  苏虞感慨,“小熊她娘,怪厉害的。”
  不知道她是说熊大人的推演厉害,还是说熊大人的先见之明厉害。
  “马车来了。”苏婉眼睛最好用,指着前方吴嘉悦的马车。
  苏虞站起来一展扇面,冲着马车扬声道:“就你架子最大,次次都是你最晚!”
  马车停在跟前,吴嘉悦惨白着一张脸从里面出来。
  苏虞一愣,立马凑过去,盯着她的脸色看,“怎么了,说你两句不至于生气吧?”
  白妔跟苏婉也望过来。
  吴嘉悦微微摇头,脚步沉重地走过来,将竹篓放在苏婉面前,顺势蹲下。
  白妔跟苏虞一左一右蹲她旁边,白妔问,“是不是吴府出事了?还是伯父身体一直没好?”
  吴嘉悦哑声说,“不是,我爹年前就好了。”
  “那你怎么这副表情?”苏虞皱眉,试探着问,“跟宫里有关?”
  她们刚才还在说皇上司芸生病一事。
  司芸跟吴家关系甚密,她若是有事,吴府肯定不能置身事外。
  吴嘉悦看似已经跟吴府分家,但到底是吴家人,怎么可能不记挂。
  吴嘉悦心里有些乱,单手遮脸,缓了一会儿,才低声说,“皇上突然派赭石过来,唤我娘进宫了,就在我准备过来的时候,宫里的马车特意从我庭院门口经过。”
  像是故意要她看见似的。司芸至今对吴家还是不够放心,她越是生病,疑心越重。
  几人同时抽了口凉气,脸上神色各异。
  皇上要不行了?不应该啊,皇上若是不行了,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
  “夫子呢?”吴嘉悦左右看,“还没来吗?”
  苏虞沉默一瞬,讪讪说,“阿柚说我们也不是第一回  了,要学会独立,就没来。”
  她理由编造的再好,吴嘉悦心里都清楚,“是在宫里吧?”
  看来宫里是要出事了。
  吴嘉悦已经在想,皇上突然唤她娘进宫,是不是有要事交代?
  但司芸生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挑别的时候,偏偏挑今日,分明是想影响她考试心态,同时警告吴思圆不要有异心。
  加上向来作为主心骨的谭柚不在,吴嘉悦心里有些慌,生怕宫中出了什么大事。
  “她现在能依仗的只有你吴家,你一个临近考场的人,不要被影响了心态。”苏虞手搭在吴嘉悦肩膀上,用力按了按。
  吴嘉悦哑声道:“我知道。”
  理智告诉她应该冷静,可吴思圆进宫,谭柚也不在,吴嘉悦难免有些不安。
  “你们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吴嘉悦掩下情绪,甚至反过来安慰苏虞等人,“别被我影响了,咱们这次的目标很明确,那便是会元。只有考上会元,才能离一甲前三更近。”
  苏虞顿了顿,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白妔道:“我心态贼好,不会被你影响,你放心。”
  苏婉更不用说了。
  贡院大门打开,该入场了。
  吴嘉悦犹豫一瞬,还是选择走在最后,苏虞等人跟着她。
  安从凤远远看了几人一眼,也放缓脚步。
  就在贡院门口仅剩十来人的时候,有马车朝这么由远及近过来。
  苏婉看见驾车的人是谁之后,眼睛不由一亮,“是花青!阿柚是不是来了!”
  听说谭柚可能来了,几人瞬间放弃排队,都往马车过来的方向跑。
  马车停下,花青动作利落地跳下来,然后将脚凳放下。
  谭柚下来。
  “阿柚,宫里可是出事了?”苏虞担忧地看着她。
  谭柚先看向吴嘉悦,吴嘉悦跟她对视。吴嘉悦喉咙发紧,攥着竹篓的手控制不住的轻颤,眼睛直直看着谭柚,连最简单的“夫子”二字都喊不出声。
  “我出宫时遇见了吴大人,”谭柚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温声道:“她无事,你放心。”
  听见“她无事”三个字,吴嘉悦提着的心瞬间落地,一松气,手里拎着的竹篓就掉了下来。
  她蹲下来伸手抱着竹篓,好一会儿都没起来。
  谭柚撩起衣摆蹲下,伸手摸摸她脑袋,“司牧在宫里,放心考你的试。”
  谭柚跟吴思圆是擦肩而过,她出宫,吴思圆进宫。
  瞧见她的那一瞬间,吴思圆脸上表情复杂,眼睛一直落在她身上,似有话要嘱托,但又不能说出口。
  两人虽未说一句话,但谭柚那一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朝她微微颔首。
  吴思圆微顿,随后脖子僵硬地动了动,转身抬脚往养心殿走,只是肩背佝偻许多。
  司芸,到底是不打算放过吴嘉悦,这才在故意让马车从吴嘉悦庭院门口经过,既要看看吴嘉悦心里有没有吴家,又要看看吴思圆会不会为了安女儿的心着人去报信。
  以前吴思圆最是后悔让吴嘉悦认谭柚做夫子,如今心底却是一百个一千个庆幸。
  满大司,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比谭柚更尽心,更维护学生了。
  吴嘉悦是她的学生,她不可能不管不问。在得知司芸派赭石去请吴思圆进宫的时候,谭柚便打算出宫过来。
  “谢谢夫子。”吴嘉悦声音有些哽咽。
  到底是没经过大事的人。
  苏虞跟白妔皆弯腰伸手拍拍吴嘉悦的肩膀,吴嘉悦深呼吸,朝两人伸出手,苏虞跟白妔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苏婉则将竹篓提起来,给吴嘉悦挎在她肩上。
  贡院门口,安从凤走的最慢,瞧见吴嘉悦从地上起来,腰背挺直,不由目露遗憾。
  她递过帖子,检查行李,走进贡院。
  这边谭柚也站起来,看向四人,“准备的如何,可有信心?”
  苏虞一展扇面,“自然,就等明天呢。”
  白妔憨笑,反手挠脖子,“应该行。”
  苏婉重重点头。
  吴嘉悦看向谭柚,朝她行了一礼,“等我们的消息。”
  谭柚眼里露出欣慰的笑意,“好。”
  不管外面如何,贡院里面的考生,都不会被影响。
  谭柚双手搭在身后,站在马车前,目送她们进考场。
  等四人进去,谭柚才转身回马车上,皱眉跟花青说,“进宫。”
  司芸今天不仅叫了吴思圆过去,还把司桉桉跟皇贵君吴氏一并叫过去,有立太女的意思。
  她已经开始怀疑她身体迟迟不好的原因,年后更是将身边排查了一遍。
  今日此举不过是她一贯的招数,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威慑一下吴思圆,再立司桉桉为太女。
  谭柚出宫的时候,司牧已经准备去养心殿。按着司牧的意思,炸一炸司芸,让她把底牌交出来。
  毕竟年前刺杀谭柚的那个刺客到底是谁养的,至今还没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