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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就跟我撒娇,有用么。【小……


  最终还是去吃了那顿火锅。
  没办法,  赵潜跃一声哥哥威力太大,程肆怕不答应,  隔夜的饭都被催吐。
  高二的寒假也并不悠闲,不过言柚写作业速度快,老师布置下来的没一周就全写完了。
  除了语文。
  程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闲心,每天尽盯着她的语文作业。
  还能有模有样地拿着课本,就盯着她检查背诵效果。
  也就那一刻,言柚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会被那一句“错了”、“重背”冲散许多。
  这一年的春节,程肆没有回京。
  除夕那天一早,家门就被人砸响。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言柚穿了条新裙子,  外面套了件大衣,  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
  程肆打开门就听见一道甜甜的声音:“哥哥,  除夕快乐!”
  程肆打了个哈欠,  看了眼表,八点钟整。
  言柚整个寒假不是在颜如玉待着,  就是来他这儿。
  熟悉得很了。
  她进了屋,打开袋子,  把准备好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都什么东西?”
  言柚拆开塑料纸包装,  把一张红条递过来:“春联啊,  今天要贴春联的哥哥。”
  说完还催他:“我给你带了包子和粥,等你喝完我们就开始贴吧!”
  这些东西,程肆一样都没买。
  他到底没觉得需要这个仪式。
  洗漱完回来捏了个包子咬了口,唇齿溢香。
  吃早餐还真是能成为习惯的。
  他这几个月,  早已经因为这小姑娘,不自觉地养成了习惯。
  年初二,程肆回了趟京。
  却并不是回家。
  他去看了趟老师叶崇。
  数月未见,  叶崇拉着他聊了许久。
  主题却都是研究相关,并未提及程肆当初和谁都没商量的离开,更没有问他什么时候愿意回来。
  不告而别之时,留下的实验课题都还是个半拉。
  程肆想了想,决定留下来把这个做完。
  也因此,再回江城时,中小学已经开学了半个月。
  家里近一个月没有住人,走之前想着只是回去两天,所以东西都没有收。
  灰尘落了一层。
  客厅里的那支马醉木早已经死得透透的,程肆收拾进了垃圾袋,放下时不知想到什么,快步进了书房。
  走之前没收的书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他直奔书桌而去。
  电脑旁边,那一抹淡绿还没消失。
  程肆捧起来,确认这颗仙人球还幸存着,这才松了口气。
  松了土,喷了水,他看着这颗仙人球,无声一笑。
  打扫完整个房间,已经斜阳西垂。
  洗完澡竟然也觉得饿了,程肆换好衣服开门下楼准备买饭时,瞧见门口蹲了个人。
  言柚听见那门被打开的声音还吓了一跳。
  起身时差点脚下一个趔趄摔下去。
  还好程肆拉住了。
  “你回来啦!”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同时开口。
  言柚说:“放学路过,我顺便上来看看你回来没有。”
  见她站稳了,程肆松开手。
  言柚从看见人就一直盯着他,有点委屈地说:“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程肆没答,眼神很冷。
  言柚藏在身侧的手,揪了下衣角。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回了趟北|京,又再一次的,变得有些难以接近。
  小姑娘一瞬间耷拉下去的眉眼,程肆不是没有看见。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忽然说:“仙人球,死了。”
  言柚陡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不信?”
  言柚仍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死了?”
  也是,他三十三天不在,生命力再旺盛,也不一定熬得过。
  程肆侧过身,朝屋内抬抬下巴:“不信你去看看,就在书房窗边。”
  言柚抬脚进去,一路直接到那面书架前。
  她推开进去,视线紧追着窗边。
  却没看见一颗死了的仙人球。
  清淡的一抹绿,被人刚松过土,喷洒在上面的小水珠还没有蒸发彻底,残存着一星半点湿润。
  明明还活着。
  言柚伸手碰了碰上面的刺,动作小心,指腹还是被刺痛了一瞬。
  她收回手,转身瞪向骗子。
  “你骗我。”言柚说。
  程肆在书架门前站着,手臂环在胸前,神情倦懒,浅色的瞳仁闪过一抹笑。
  “没死吗?”他走过来,像是第一次端详似的,弯腰认真地打量那盆仙人球,“我以为死了,正准备找个地儿把它埋了。”
  言柚瞧着男人的神情,也不似作假。
  想来这人从来也不肯好好养这些东西,伸手护着她斥巨资买回的仙人球,说:“没有死,你好好养,它会活得好好的。”
  程肆“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小姑娘护犊子似的动作,唇角翘起,问:“晚饭吃了没?”
  言柚摇头。
  程肆直起腰:“那哥哥请你吃?就当这么晚回来,给你赔罪?”
  言柚望着他,眨了下眼睛,轻声开口:“那我想吃馄饨。”
  “走吧。”
  “还想吃烤红薯。”
  “行。”
  冰消雪融,春日的江城是被上眷顾的人间。
  高二下似乎也过得格外得快。
  言柚照旧像个活体备忘录,每日提醒程肆吃早餐,现在又多了一项,提醒他好好照顾那颗仙人球。
  马醉木依然活不了太长。
  死掉一次,程肆就买新的。
  不过因为言柚,现在这株马醉木,竟然也能活到水养的最久时间。
  仙人球在书房茁壮地生长着。
  言柚有一回,做贼似的进了回程肆的衣帽间。
  没干别的,倒是偷偷把程肆用的香水名字拍了张照片。
  她像是得到了藏在丛林深处的宝藏,悄悄在物理书某一页,写下了香水名称。
  这小半年,不完全统计,赵潜跃总共讹了程肆十来顿火锅,还要拉着言柚一起。
  找的理由不外乎是考好了庆祝一下、考坏了鼓励一下,反正总有他的说法。
  程肆答应是答应,每回都点鸳鸯锅,红汤还他妈要选微辣,气得赵潜跃连干两份干料碟。
  一顿火锅花去三四百,言柚也不知道,程·无业游民·肆只出不进的银行卡存款能撑多久。
  六月初时,三中为即将成为高三生的高二年级,安排了第一堂生涯教育课。
  整个年级的少年少女们都兴奋非常,到处都能听到交换理想的声音。
  言柚跑回七里巷,撞见被沈屏玉胁迫着去公园锻炼回来的程肆。
  她很认真地告诉他:“哥哥,我想好以后选什么专业了。”
  她说:“我想学法律。”
  程肆当时被沈屏玉“折磨”得生无可恋,喝着冰可乐汲取碳酸饮料的快乐,闻言只问:“想好了?”
  言柚点头。
  “我考去北/京,你说好不好?”她存了另一份心思问。  一罐可乐喝完,程肆抬手,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丢进垃圾桶。这才说:“法学的五院四系,以你的成绩,选择很多。”
  他看过来:“怎么偏偏想去北京?不会是学着电影里,和谁约好了吧?”
  言柚:“……”
  “没有。”她手抠紧了桌面,“我自己想去的。”
  程肆点头:“那就行,不要为了任何人,将就你的选择。谁都不值得。”
  言柚抬眸盯着对面的人,心里却在否定。
  如果是为你,那我所有选择,都是最优选项。
  ……
  时间一天天过着。
  每过去一天,言柚都离十八岁更近一天。
  16年的高考前,却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高考前最后一个周末,言柚和闻小缘约着去看了场电影,出来时却在对面的宾馆门口,瞧见言雨雯和一个男生。
  两人都没有穿校服,一前一后进了宾馆。
  言柚当时并未在意,要拉着闻小缘离开时,对面的言雨雯回了次头。
  两人四目相对,言雨雯骤然间神色慌乱。
  言柚却并没逗留,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和闻小缘离开了。
  是在后来的暑假里,从沈屏玉口中,她才听说了一件事。
  七号考完语文和数学的晚上,言雨雯被郑蓉丽和言为强圈在了家里。
  不知是从谁嘴里传出去的。
  言家的那个大女儿,高考前竟然和人去开房。
  言为强和郑蓉丽,都是极其爱面子的人。巷子里的传言,让两人狠狠丢了次脸。
  那几天,一踏出家门,就有人来“关心”地询问。
  那个晚上不知发生了什么,站在楼下都能听见五楼言家传出来的哭喊声,言雨雯第二天出发去考场时,两边脸红肿不堪,红掌印都没消下去。
  言雨雯高考成绩不理想,二本线都没达到,也拒绝了复读,志愿填报去了省会城市的一所三本。
  高三开学前,言雨雯来找了一次言柚。
  隔了大半年,带来了归还的一千块钱。
  “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言柚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表情都是迷茫的。
  “什么意思?”
  暑假过去,言雨雯烫了卷发,脱下了再也不需要穿的校服,她站在一道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言柚,只说:“你以为我不知道?除了你,还能有谁知道那天的事?那天你不是都看到了,别他妈装了言柚。”
  言柚想起来了,也听懂了。
  原来她以为,是她把这些事情告诉了言为强与郑蓉丽。
  言柚静静地说:“不是我,自从离开那个家,我就再也没有去见过他们。”
  言雨雯还是不信,手机有人打来电话。
  她没有多待,斜了眼言柚走了。
  进入了高三,时间都像是按了倍速键。
  放假的时间越来越少,三中每个周六都安排了考试,两周就有一次大考。
  国庆节都只放了两天的假。
  但言柚很开心。
  从进入这个月,心情都是高昂的。
  因为过完了这三十天,她就十八岁了!
  十!八!岁!
  成!年!了!
  三十号那天,刚好是个周日。
  言柚一大早就醒了,起来回复完所有同学发来的祝福消息,闻小缘打来电话约她去新开的甜品店打卡,还要疯玩一天,以庆祝言柚十八岁到来的第一天。
  微信和QQ的消息无数,短信箱却毫无动静。
  言柚拖着脚步去洗漱完,收到了沈屏玉送来的一份生日礼物。
  是条新裙子。
  夏天穿的。
  沈屏玉说,给你高考完了穿。
  言柚笑得眼睛完成了月牙,挂在衣架上收好放进了衣柜。
  本想出门前去找一趟程肆,谁知中午时闻小缘直接来了颜如玉。
  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出门。
  言柚到了地方才发现,闻小缘居然早喊了一大波的人。
  包厢里,来了班上大半的人。
  班长、邱智、小燕子温怡,还有从这学期起就调进了一班的林一丞、段祈、赵潜跃……人多的一整个大包厢都坐不下。
  言柚没缓过来,被闻小缘推进门,就迎来了当头喷出的彩带。
  “嘭!嘭!”
  “生日快乐!”
  “恭喜成年!”
  说着,闻小缘给她戴上生日帽,班长和邱智端着巨大的两层生日蛋糕,上面插了个数字18的蜡烛,林一丞和段祈不知道迫于谁的淫威,像两个吉祥物似的拽着两把彩色气球,赵潜跃在一旁疯狂呐喊,“我靠我靠快许愿!”小燕子拼命在乱中插唱生日歌,试图拉回正轨……
  一伙人情绪都不大稳定,歌声却渐渐整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成年快乐!”
  “言柚,十八岁生日快乐!!!”
  言柚闭上眼睛,双手交握,许下一个愿望。
  蛋糕上数字18上烛光扑灭的瞬间,也不知道谁,伸手将一坨奶油抹在言柚侧脸。
  瞬间开战,筋疲力尽地结束时,几个男生已经看不清长什么样。
  言柚这个寿星,竟然成了脸上最干净的那一个。
  赵潜跃拍照又录像,连发三条朋友圈。
  最后想起老请他吃火锅还连个微信都没的哥,特意编辑一条彩信:
  【哥!!!给你看看盛况,我生日的时候,也要整个这样的![图片]】
  发完也不管程肆收没收到,有人前来K歌,抢过另一只话筒把一首《红日》唱成了情歌对唱。
  一群人从中午闹到晚上八点。
  大家都高三,明早还要早起去学校,谁也不敢太疯。
  言柚回七里巷时,脸上还有点儿红。
  热的。
  她彻底地,成为了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
  喜悦像是沸腾的泡泡,拦也拦不住地从心底咕咚咕咚冒出来。
  下了出租,挥别送她回来的闻小缘和段祈,言柚慢吞吞往巷子里走。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直奔短信箱。
  但一天了,竟然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给乱七八糟的运营商发来的消息全标记了已读,打开某个对话框,盯着最近一条消息发呆。
  还停留在昨天她问程肆吃没吃晚饭的界面。
  程肆就回了个1。
  风中夹杂着桂花香,随风抚过人的衣角。
  言柚站定脚步,举着手机,手指停在那串号码上,要按下去时,耳旁闪过一声猫叫。
  她条件反射地打了个颤,身体僵硬,随后就看见一只黑猫高扬着尾巴,昂首阔步地朝她走过来。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黑暗里,就像是闪着幽光的鬼火般。
  言柚一动不敢动,双腿仿佛被灌了铅。
  她又想起来,七岁那年刚回到江城,早晨言为强送她和言雨雯去学校,下午接人时却只记得接走言雨雯。
  那天,言柚在学校离等了好久。
  等到太阳落山,等到夜幕笼盖大地,等到乌云遮了月,淅淅沥沥的雨打湿了路面,都没有等到人来接她。
  她只能依着记忆,一步步往七里香走。
  巷子里的路弯弯绕绕,七岁的言柚走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家门。
  直到雨都渐渐变小,她才依稀看到了熟悉的后巷,她高兴地往家的方向跑,却被一只从墙上跃下来的黑猫拦住了路。
  当时不觉得害怕,还从书包拿了没吃完香肠。
  喊着猫过来吃。
  等猫走近了,吃着她手里香肠,言柚伸手去摸小猫脑袋时,却被防备心很重的猫以为她要抢吃的。
  一个抬爪,言柚胳膊上就被抓了好几道长长的血痕。
  那天回家,客厅里开着电视,她的爸妈听见门响还很震惊。
  看见言柚出现,似乎才想起来,忘记了接这个女儿回家。
  那时候言柚刚回家没几天,这种不被记得的事情,和家常便饭一样地发生着。
  她其实也不知道,怕猫是因为那天被抓了,还是把别的东西转移到了这个具象上。
  ……
  周围的景象好像都没有变,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雨后黑夜。
  言柚往后退了一小步,那只猫跟着往前。
  眼神就像是猎捕猎物。
  她握紧了手机,下一刻,身后出现一阵脚步声。
  “柚柚?”
  是言为强的声音。
  言柚回头,果然看见了他,还有一同回家的郑蓉丽与言雨轩。
  “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言为强又说。
  言柚没有回答。
  郑蓉丽牵着言雨轩过来,看见了她前方几米远外的野猫。
  “害怕?”郑蓉丽问。
  不等她回答,言雨轩已经冲过去,捡到一块石头就扔过去,野猫就这么简单被吓跑了。
  “切,你比我大,还怕猫,好丢人。”言雨轩嘻嘻笑,“妈,姐姐居然怕猫,她好胆小啊。”
  郑蓉丽讪笑一声,言为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他们这个做父母的,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女儿怕猫。
  自从言柚去年离开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正面地碰上。
  言雨雯那件事之后,常听见有人指指点点,言为强与中蓉丽两人都好面子,更是很少出门。
  “什么姐?”郑蓉丽道:“人家认你这个弟弟不?说走就走,养了十年就养出个白眼狼来。”
  言柚淡笑尽收,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
  “蓉丽!”言为强斥了一声,“说的什么话。”
  “我说的难道不对?”郑蓉丽怒着一双眉,看也不想看言柚般,扯着言雨轩要走。
  言为强叹气,看了看言柚,欲言又止。
  那三人渐渐走远。言柚听见言雨轩撒着娇,让郑蓉丽明天给他买蛋糕,买游戏机。
  郑蓉丽教训几句,最后却还是答应了。
  言柚一直望着那三人,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在拐角处消失。
  她如重石落地般舒了口气,转身却看见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不知道看了多久。
  言柚笑起来,又很轻地喊:“哥哥?”
  男人一半身体在阴影之中,月光洒下来,光暗交错,晦暗不明。
  被吓跑的黑猫去而复返,拖着调子叫唤了一声,喑哑得像是被烟酒毒害了几十年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她倒退了一步,脚下一滑,趔趄倒地。
  动作不太优雅,运气足够坏,脚踝的骨头刚好磕在地面上的一块石子,疼得她失声叫出来。
  低头一看,蹭破了皮,白皙的肌肤上,现在挂着夺目的一片红。
  这动作重新把野猫给吓跑了。
  程肆终于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低头看了眼,语调听着居然是在笑:“怎么老平地摔。”
  言柚手捂着脚踝,此刻却不再惦记这点疼。
  看着程肆,语调里掺了自己都不知道委屈:“哥哥,我今天生日。”
  “嗯。”程肆抚开她的手,去看伤处。
  言柚只是盯着近在咫尺的俊朗眉眼,又一次轻如羽毛地开口:“那我的生日礼物呢?”
  程肆抬了抬眼,从口袋里掏出来个东西,捉住小姑娘的细腕,给她戴了上去。
  冰冰凉凉的。
  言柚低头,这才发现居然是一串粉晶手串。
  她微抬手,月光照射在上面,闪着微光。
  “这是什么?”
  “芙蓉石十八子。”
  言柚呆呆地问:“贵吗?”
  “不贵。”程肆捏着她手腕把人从地上带起来,又补充:“潘家园十块钱买的。”
  “……”
  “好漂亮啊。”言柚由衷道。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手上的东西。
  “这是我的礼物吗?‘
  “嗯。”
  程肆低声说:“生日快乐。”
  言柚笑得露出一对梨涡,甜得像里面盛满了糖水。
  “谢谢你,程肆。”她说。
  “哥哥。”
  言柚盯着他,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哪里不一样?”
  “哪儿?”
  言柚道:“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第一天!”
  程肆笑:“十八岁怎么了??”
  “很不一样的。”言柚严肃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成年人了,你得知道。”
  程肆点头:“行,哥哥知道了。”
  他垂下眼睫,沉声问:“才玩回来?”
  言柚颔首,目光还仍离不开手上的东西。
  越看越觉得喜欢,越看越觉得移不开视线。
  “明天不是周一?”程肆了无波澜地说:“还闹这么晚,都不知道高三了?”
  言柚放下手,觉得好像被他斥责了,小声辩解道:“是我生日嘛。”
  程肆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继续。
  最后只是曲着手指,挂了下言柚鼻梁,叹气道:“走吧,送你回颜如玉。”
  走出了两步,却没听见人跟上来的声音。
  回头一看,言柚还好端端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他。
  程肆:“……”
  “怎么不走?”
  言柚伸手指脚踝,言简意赅又暗示意味十足:“疼。”
  程肆:“……”
  言柚:“走不动。”
  程肆叹了口气。
  认命似的,在小姑娘面前蹲下身来,头也不回道:“上来,背你。”
  言柚得逞,笑意盈盈地趴上他脊背。
  她伸手,小心地环着他的脖子,刻意避让着没碰到他皮肤。
  程肆迈步往前,想起几分钟前,看见言柚站在后面,望着言雨轩撒着娇和爸妈走远的场景。
  他低笑一声,语调淡淡的:“就跟我撒娇,有用么。”
  言柚没说话,搂着他的脖颈不松手,下巴抵着他宽展的肩,脑袋偏向外侧,弯着唇角笑。
  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