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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雨夜血光


  本来那会儿沈堕正在练一门禁忌心法,无师自学至第六重,有走火入魔之势,性格乖张暴戾,极易动怒。但与江荆禾一别,他竟然直接突破到了第八重,功力大增,脾性也得到了控制。
  从此,影卫们在沈堕的嘴里,时不时地就能听到江荆禾的名字,再后来更是直接演变成了“她”。提到旁人时,他爱答不理,提到这个“她”,那可是兴致满满。
  前两天夜里沈堕在沐浴,察觉有人潜入,只当对方是个无名小贼,所以才胡说八道一通,随便逗着玩。可是在两人接触的过程之中,沈堕认出了对方的武器还有武功路数,便自然开始猜测她的身份,一步步试探,直到最后他发现,她还真是江荆禾。
  六年过去,沈堕怎么也想不到,江荆禾会用这种方式来跟他重逢。
  冲进他的浴盆倒是不要紧,想采他……也不是不行,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荆禾竟然说喜欢他。
  本来嘛,久别重逢是一大喜事,她说喜欢,更是喜上加喜,可谁让他一时犯抽,考虑不周,弄出个沈朵朵来,还以沈朵朵的身份亲了她……
  沈堕担心回头东窗事发,他八成会挨一顿毒打。不,说不定一顿都解决不了。
  他得好好地想想怎么办才行……
  “唉,”他长叹一声,“要不我现在去整容吧。”
  小白:?
  ……
  朗日晴空,我回到自家的酒馆,栗子还是像往常一样,正在跟客人们闲聊。
  见我一露面,他紧张地跑过来:“掌柜的,你昨夜上哪儿去了?”
  一说到昨夜我就掩不住眉梢的笑:“找个地方玩儿来着,你别管。”
  “玩儿?”栗子追着我进屋,低声叫我,“江荆禾!是你说要回家,又是你说不回家了,别以为给我点金子就能打发我,说!你最近在搞什么名堂?”
  我绕到柜台后面,那本被大长老撕坏的账本还在那躺着,刚复原了一半。我胳膊肘撑在桌上,双手托腮,面色含羞,望着那账本,就像看到了为我着想的他。
  笑了一声,把栗子吓了个半死。
  栗子张着嘴巴震惊地问:“你是疯了还是中毒了?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多吓人吗?”
  我抬眼瞥他:“不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
  栗子把肩上的抹布往柜台上一搭:“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偷跑出来,你师父已经生气了,等你回去,绝对少不了一天安排三遍相亲,非得想法子给你捆在都城不行。到底要不要回去,你可得考虑清楚,不能再胡来。”
  我一听这个,顿时心烦:“哎呀,别说那些了,逼急了我就在这成家!等我回去,直接拖家带口好了。”
  “你不会真的要吊死在沈堕那一棵歪脖树上了吧?他刚把咱店给砸了,你忘了你哭着喊着说不喜欢他了?”
  “那都过去了……再说了,我才没哭呢,是因为当时风太大!”
  “得了吧,就他那种人渣你还维护。反正我看他不顺眼,回头要是让我碰见他,我绝对!……”
  我一挑眉头:“你怎样?”
  栗子义愤填膺:“我绝对写本书,我把他写死!”
  “瞅你这点出息,让你练武你不练,武功那么差还想闯荡江湖。写死大长老……你怎么不写自己是武林盟主啊?”
  栗子哼哼着:“谁说我没写,在我的书里,我就是武林盟主本人!”
  “去你的吧!让你爹知道打断你的狗腿!”
  上一任武林盟主正是栗子的亲二爷爷,他爹武功也不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栗子的水平就这么……唉,无法形容。
  接下来的时间,栗子照旧在外头招待客人,而我则哼着小曲儿满屋乱溜达,当然,也不是白溜达,我在收拾东西呢。我想着,不能辜负大长老的好意,赏花会什么的我还是不去了,但屋里多少得整理一下,我还想在这多留一阵子。
  不过,以后不必再依附掌柜的身份,而是用我本来的面貌去接触他就好,反正我们的相处还是蛮不错的。
  嗯,比如打他的时候我就挺快乐的呀。
  就这么忙活了一天,我本想着等夜里再去会一会大长老,但好巧不巧,傍晚时下起了细雨,天黑后雨势更甚,大有不冲垮了人间不罢休的意思。
  我换上了便行的服装,又穿上蓑衣,提着小灯上屋顶去,打算修补一下漏水的地方。这雨太大,底下就跟水帘洞似的滴滴答答,时间久了必然不行。
  我正踩在瓦片上寻找漏水之处,忽听不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那声音被践碎在雨声里,听不太真切,但那刀剑相撞,实在让我敏感,想听不出来都难。
  下着大雨,也不知道是哪两个神经病,不管他们了,我得忙着修屋顶。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漏雨处,我先把灯放下,然后提气凝神用夜视,抄着家伙事开始干活。夜视不可久用,非常耗费精力,我得抓紧时间。
  “哐!”
  “哐啷哐啷——”
  我闻声回头,他大爷的,这俩人怎么打到我屋顶上来了?
  他们打得无比激烈,以至于都没发现我这个亮眼的观众。
  我把帽檐一抬,用上内力,主动出声吼他们:“有病啊!这是我家!要打滚去旁边打!”
  那两人皆是一愣,其中一个身形看起来……好像还有点眼熟。他在其中占上风,直接一脚就把另一个人踹下了房顶,然后飞身而去,追得很紧。
  哼,还算识趣。
  我懒得搭理他们,接着修房顶。
  雨夜很吵,也很寂静,如此矛盾地存在,让人心慌,扰人清闲,人心躁动,便易出事。
  没过多久,我忽然听见了一道怪声,那是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极为微弱,但我绝不会听错。
  打得这么狠吗?
  我忍不住丢下家伙事,跑到旁边往下看,他们早已经离去了,只有地上被柔弱灯火反映着的一摊薄薄的血光吸引了我的注意。血光悠长,像湍急河水,流往远方。
  我本不想多管闲事,此处位置偏僻,天高皇帝远,到处都是江湖人士,又被魔教势力笼罩已久,复杂至极,连朝廷都管不了的闲事,我更不可能天真地去随便插手。
  可偏偏就在我脚底下,我踩到了一样东西,应该是刚才那两人谁掉的。混着雨水捡起来细看,是一块玉佩,上面雕着祥云,还有一截用红绳编成的好看的结。
  ……
  沈朵朵不会武功,我试探过很多次,他的确是不会。
  但不排除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武功其实非常强大,所以他能不动声色,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
  刚才那两人打得那么凶猛,绝不可能有一方不会武功,如果沈朵朵是其中之一,那就说明他在骗我。如果沈朵朵不是其中之一,那也说明……他有危险了。
  顾不得管房顶,我追着那二人留下的踪迹而去,当然,顺着血腥味也足够了,在雨夜中依然无法快速消散的浓重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
  等我找到目的地,那是一片坐落于半山腰的竹林。林间一个男人躺在水与泥之间一动不动,唯有腥臭仍在爆涌。
  应该是死了。
  我上前去,正想弯腰一探,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动他!”
  我回头看向那人,撑着伞,穿着黑衣,戴着面具。
  是沈堕没错。
  此刻我没有戴面罩也没有易容,只能微微低着头,希望雨里光线不明,他看不清我的样子了。压低着声音,我问他:“你杀人了?”
  他并不回答,只是说:“离他远点,身上有毒。”
  我垂眸看向那人,脸着地,看不出模样。但如果是沈堕所为,地上这个尸体应该不会是沈朵朵。
  “大长老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
  “本座也想问你这个问题。”
  “我当然是来看热闹的,血腥味,太臭,扰我清梦。”
  “多有打扰,这就处理。”他说着话却不动,是想等我先走?
  我不想跟他多纠缠,更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既然找不到沈朵朵,那我就先走罢。
  “咻”
  我歪头一闪,一枚淬毒暗器从我脸庞擦过,刺断了我几根发丝,未伤到我,却灼得我那一撮发尾顿时焦了。暗器正中竹身,竹子也顷刻烂了一个焦黑的洞。我背对着沈堕,转身看向暗器来处,竹林暗里的角落肯定藏满了人。
  “大长老这是被人包围了呀,可需要帮忙?”
  他听得出我的戏谑,回答:“雨急夜寒,不劳姑娘动手了。”
  我正想再说什么,敌人却又开始了一轮铺天盖地的袭击,我反手抽出短刀,叮叮当当,堪堪抵过:“哼,这不是我动不动手的问题,是他们已经盯上了我,不想放我走。”
  话音落,雨势更大,暴雨雷霆,暗器接二连三地破雨而来,如网一般密布。
  在这关头,沈堕来到了我的身边,明明我穿着蓑衣,他还是非要给我打伞:“区区小贼,伤不了你。”
  说着话的空档,他抬手丢了把飞刀出去,飞刀在雨夜盘旋,把对方的暗器原路打回,四处响起痛苦低吟,那些人被自己的毒所伤,恐怕活不了了。
  我摸了摸额前被刺断的一缕发丝:“伤不了我的皮肉,伤了我的头发丝儿。我照样不爽。”
  他垂眼看我:“这把伞赠与姑娘,他们的头发,本座也尽数砍下来,送给你。”
  我接过伞,他抽出了长剑,只对我留下背影。
  我真想跟他说,别砍头发啊,怪吓人还怪恶心的,我怎么当定情信物!
  可是一转头看着手里的伞,算了,就把这伞当信物吧。丑是丑了点,起码是个正经东西。
  暗夜里,沈堕持剑近敌人之身,却并没有用内力,我能听到他很明显的脚步声和动作声。按理说他的水平,应该是雁过无痕,悄然无声,绝对能轻轻松松地在不知不觉间把对方一击毙命,怎么这会儿顶着大雨,他又非要用这种笨办法呢。
  总不能是耍着对方玩吧?
  等一下,没有用内力……
  沈朵朵就是没有内力,所以我才下意识认为,他不会武功。
  习武讲究内外兼修,除了那种为了强身健体而胡乱瞎练的普通人,我就没见过行走江湖却没有内力的人,而隐藏内力又不是寻常人能随便做到的……
  作者有话说:
  荆禾:我看你小子……该不会……嗯……(陷入沉思)
  小沈:(一脸无辜)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