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够倒霉的，不管在哪儿都是躺着的命。王府里是，外面也是。”柔媚的声音，却不熟悉。
我抬眼看看对面说话的人，漂亮，唯一的感觉，还有，就是，我认出了他。
那个夜晚，在子阳身下承欢的男妾。我的心里突然的一阵泛酸。
“唉，象我这样的被送去青苑也就罢了，怎么连你这种长得顶多算清秀的也要送进去？那还不赔本儿？若我是那七皇子，倒不如一刀结果了你痛快，省得扔进去了受罪。”他嘴上说着，手里却是忙着给我受伤的脚——换药？动作尽管轻轻的，但断了的骨头还是痛得我直抽冷气。
他水润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很撩人的目光，里面却是冰冷，
“忍着点儿吧，应该在你昏着的时候换，这会子嚷嚷，烦！”手脚利索的绑好了固定的小木板，他靠回车壁上，闭了眼不再理睬我。
我看看自己包好的脚，又看看闭着眼的他，说不出的感觉。
“那个，……谢谢。”大脑反应不过来，嘴里却是自动的说出了。他依旧闭着眼，不理我。让我很是没趣。
但是心里本对他的那说不明的酸意与排斥却慢慢的淡去了。
“我们正在去青苑的路上，那是供男人玩弄男人的地方。不在京城。”他还是柔媚的声音，可却没什么温度。
“啊？哦。”我？青苑？哭笑不得，长成这种不过是可以看的容貌，竟也会被送到那种地方。他刚才说的还真是对。
车里又恢复静寂。
一段的吱吱呀呀，车晃着朝前走着。
“那晚，……王爷他……叫得一直都是……‘霖’”他忽然的低了声，咬了唇，睫毛微动着：“……王爷本算是疼我的，虽然每次都是完了就走。但是，那样子的……却喊着别人的名字，‘霖’，我不想听到。我趁白天又偷着去二爷的院外看，见到那叫‘霖’的人不过就是清秀而已，怎会有那样的魅力，拉住了二爷的心，竟也拉住了王爷的心……”
我傻傻的听着，看他哀怨的眼神忽然的射了过来。
“我不明白，所以我恨你，我嫉妒你。当七皇子抓了我们的时候，我才不会象那两个，保得什么贞烈而被杀死，我知道自己反正也活不长，我还知道就算是有人来救，救得也只是你。所以，我说了，他们还骂我说什么出卖了王爷，哼……最后还不都是一死。我说应该好好的问问那个叫‘旭霖’的，他和两位爷都亲密的很，一定会知道。我说的是‘一定’。”
我看着他的眼里水波盈盈的，蓄了泪吧。
“我就是要让你死……可是……为什么……因为说出了你而活着的我，看见你那样被架出来，却巴巴的说要照顾你。我……”他恨恨的揪紧了衣襟。
我依旧呆呆的听着，这个人……
“对不起……”我竟是挤出了这样的三个字，
他使劲的闭了闭眼，又睁开，盯着车壁说：“你不恨我？”
我摇摇头。我是真的不恨他，他其实是聪明的。那样的境况下，说出我他可以保命，只要命还在，什么都好说。而他知道我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因为王府中历来的规矩；但他也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救我。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以后……”我小心翼翼的问，
“没什么以后了吧，有必要吗？”静了一阵：“……川姿！”说完，又闭了眼。
“川姿，川姿，好好听的名字。”我突然的有种讨好的意味。他却闭了眼，不再睬我。
咯噔一声，车停了，帘儿一撩，一只手伸了进来，死拽了我的胳膊，人被摔出了车外，受伤的脚一阵剧痛，我趴在了地上，只见面前一长溜的墙，一扇小门开着，
“他妈的，这次怎么会有废儿，真搞不懂，长得又不怎么样，难道说……”我惊慌的看着一个瘦高的男人边说边向我的衣领伸出了手，
“喂，怎么不看这边呢？他一个丑人，爷不看看我吗？”我回头，就见川姿站在车下正对着向我出手的人笑，
“嗯，这个还差不多。”那人立刻就起了身，上去轻薄着。
我说不出的感激和愧疚。
正准备忍痛坐起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男人从门里走了过来，挥手让手下拉起我，可是我的脚，扑通，我又栽到了地上，
“哎哟，还真的是废子啊。”那“老”男人尖细难听的声音刺进了我的耳中。
同时，我的身上也挨起了拳脚。
“妈妈也差不多点儿吧，这可是七爷的人。那进门礼还是免了吧，您要是给打坏了，七爷那儿交代不过去。这可是您上头说的。”川姿见这阵势，挣脱了正对他又亲又摸的瘦高男人，在我边上挡了拳脚。我只看见他的眉微微的皱着。
“哼，那算了，不过，你的躲不了，那就连他的也送你好了。”男人扭扭腰走了，“打完了，先送房，找热水给洗了，晾着等我看。”尖细难听的声音渐渐飘远。
我动不得，川姿被拉开扔在我面前，四个男人如雨点的拳脚砸在了他的身上。他细弱的身子卷曲着，不挣扎不躲避的承受着。听得见他象是咬在嘴里的呻吟。我的心颤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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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川姿被打得浑身青紫，扔进热水桶的时候，我见他好看的眉又皱了起来，嘴颤颤的，我自是不能入水，只能在桶外看着他。
“川姿，为什么帮我？”我问他，看着他忍着疼，其实很难过。
“不知道。”他不看我，慢慢的拿起帕子开始擦拭身体。我无语，也缓缓的转了身，背对着他，开始擦洗起自己。
“他爱你，我不想让他爱的人……算了，这种地方，看你自己的造化吧。”听见这话，我的手停住了，
“川姿……”我叫他，身后却只有阵阵轻轻的撩水声。
浑身赤裸裸的躺着，我是真的很难为情，更何况旁边还躺着川姿。
他的身材很好，皮肤白而细腻，那些青紫的痕迹在他的身上却是有一种别样的媚，让人想入非非。我看了不禁的也脸红。
“老”男人的目光在我们两人的身上扫来扫去，
“嗯，果然是极品啊。尤其是这被打了以后，简直就是……撩人的尤物啊。嗯，这个也还不错，虽然丑，但没想到这身子竟这么漂亮。赚了，赚了。”
“妈妈，今儿晚上，我接了。”y
“川姿！”我惊呼，他在说什么！
“哦？开吧。”男人似乎是见惯不怪。
“先不要动他，给他治脚。七爷的人，你也知道。”川姿指了我，平静的说道。
男人想了想，眼睛死盯着川姿，
“可以。不过，今儿，你得赚给我十个人，否则明儿我就拉他去亮牌儿，让他光了给人看。怎么样？”
川姿被带走了，我摸摸他躺过的地方，还有余温。被人粗鲁的套了衣衫，盖了被。
我静静的躺着，川姿，为了我……他是爱着子阳的吧，却为了我而去受那屈辱。眼泪掉了下来，月，子阳，你们在哪里。被抓出来好象好久了，月，会发疯吧；子阳一定也会难过。
“七弟还真是心急，竟抓了你来，还送到这个地方。”我竟是没听到有人进来。
二皇子，慢慢的走到了我的床前，坐在了凳子上。
“被送过来，应该就是七弟没问出什么，否则，依他的性子，不会放过这么令五弟挂心的人。说吧，若不说，你会更惨。”二皇子普通的脸上满是阴诈的痕迹。
“若是问兵符什么的，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若是问月的事，我也告诉你，不知道。抓我来逼供，你们还真是失败。子阳和月的公事又岂是我小小的客人能过问的。”我讨厌他的嘴脸，让我有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哈，还真是嘴硬啊。”他笑着说。
突然的一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张大了口喘气，一粒不知什么东西扔进了我的嘴里，他放开了手，但那东西却融化极快的已经没有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让你乖乖的听话的东西。”他的眼里是冰冷的带着欲望的笑。
渐渐的……好冷！没来由的冷，我攥紧了身上的被，眼前的人模糊了，连意识也模糊了，
“……”
“霖，霖……”是谁？谁在叫我？哥哥们？不象；月？什么嘛，月又不会说话；那是……
“霖，我在这儿，别怕。”子阳？是子阳吗？我惊喜的伸手抓了他的袖，
“霖，是我，我是你的子阳啊。”我抓着他，不放手，子阳，我不要放开了。
“霖，不舒服吗？”
“还好，就是脚疼。”
“没事，一会儿找大夫看看。啊，对了，霖，我忘记兵符放在哪里了，今儿有用的。”
“兵符？那是什么？我没见过。子阳，你好奇怪，竟会问我。我怎么会知道。该去问月啊。”
“啊，那月呢？他干什么呢？”
“子阳，你今天真是奇怪啊，我又怎么会知道月在干什么。你……”
“什么，你不知道？你竟然都不知道。那费劲的抓你来干什么，真是白费力气。”眼前的人突然的暴怒，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子阳？”我惊呆了，子阳会打我？……不对，兵符？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