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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桃花迷眼



                                    “你要出聘了?你含糊半天,就为说这事儿?”梁嘉楠见他红脸低头对食指的模样,只觉恨铁不成钢,“往常我都怎么教你们的?男儿气概!拿出你的男儿气概来!这副羞答答的样子算什么?”

        “……人家又不是女子,哪里有什么气概?”

        “你——”眼见自己调教出来的学生不听话,梁嘉楠怒了,“孺子不可教也!你请回吧,不管你是出聘也好还是什么,我——”

        “出聘?谁要出聘?”一语未毕,忽然有人打断了他的话。随着那熟悉的跳脱的语气,有人走进厅堂里来。梁嘉楠心中生出不祥预感,缓缓转过头去。

        果然,正是许天衣。她身后还跟着梁修竹。

        只见许天衣问道:“修竹,你家宝贝弟弟竟然要出聘了?对方是谁?可有我生得玉树临风?”

        梁修竹比她眼快,早看到了因有陌生女子进来而将头垂得更低的郑泰,轻咳了一声,她提醒道:“天衣,有位公子。”

        “呃——一时不察。”许天衣随即换上一副温柔笑脸,向郑泰打了个揖,“请问这位小公子怎么称呼?”

        被如此年轻俊秀的女子垂询,郑泰一时不知所措,刚刚褪下几分的热度再次向头顶袭来,明明想要好好答话,嗓子却像被谁堵住了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大人,你的玉树临风一阵风吹得太大,把人给吓到了。”梁嘉楠说着,将郑泰拉到自己身后,只露出小半张脸,生恐他这纯洁可爱好比蚕宝宝的同窗一个不慎便遭了色女的毒手,“这是我同窗,郑泰。”

        “小公子是叫郑泰么?真是好名。是取‘正是少年人应有之姿态‘的意思么?”仗着身高优势,许天衣丝毫没将梁嘉楠的小动作放在眼里,犹自低下头笑吟吟地同郑泰说笑。

        虽然这一年来因注意锻炼而长高变壮了不少,但梁嘉楠依然需要仰视比他高一个头的许天衣。

        如此差别对比下,梁嘉楠决定暂且咽下今日之气。扔下几句“我们还有事你们慢聊”之类的场面话后,他用力将仍然沉浸在某人风华之下而发呆失神的郑泰拖走。

        “走得这么急干嘛?他都没好好同我说过话呢。”许天衣抱怨道。

        “你们之间有什么话好说?”梁修竹笑得温柔。

        “所以才需要联络感情啊~~”许天衣肯珠转了转,忽然露出一个奸笑,“你听清他们刚才在说什么没有?”

        梁修竹摇摇头:“同你一样,也只听清‘出聘‘两字。”

        “你就不好奇,他们是在说谁、说什么吗?”

        见梁修竹露出“你很无聊”的眼神,许天衣不死心地说道:“他可是你唯一的弟弟喔,你就不怕他被人骗走?他年纪还小,想来还不能识破某些骗子的真面目,只怕会误将口甜舌滑之徒当成真心有义之辈呢。”

        “我弟弟聪明得很,不用你担心。”

        不用担心?声音都变了,虽然也许只有自己这个好友才能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许天衣决定再添一把火:“话说先阳真是个好地方呢,等渡了澜江再走两日,离宇国与与燕国都极近。若是有心人备下快马,到时扬鞭一挥,到时想将人找回来,却是千难万难了。修竹,你应该加强——”

        “公事不是已经谈完了吗?”梁修竹微笑着打断她的话,“难得你来一次,不见见我家小弟怎么可以呢?”

        许天衣心中暗笑,口里却装腔作势地说道:“那便请梁小姐带路了。”

        片刻之后。

        “他们离我们不远。”

        “嗯。”

        “就在前面房间里。”

        “是。”

        “房里有桌有椅有茶有点心。”

        “唔。”

        “那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还是以这种姿势、在这种地方?”许天衣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梁修竹将食指放到菱唇上,比个噤声的手势。见许天衣犹有不甘,便轻声说了一句:“你想被捉现行?”

        许天衣不满地压低声音:“你说清楚这么做是为什么。”

        她指指头顶推出的窗格,想要跺掉脚下踩着的泥,却发现以蹲姿来进行这个动作难度颇高,只得作罢。

        梁修竹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觉得我们就这么冲进去问他在想什么,他会老老实实告诉我们么?”

        “……不会。”

        “所以。”梁修竹摊手。

        许天衣磨牙:“所以我们就得蹲在这里偷听?”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梁修竹微笑,“这也是关心孩子的一种变通手段啊。”

        “你——”许天衣还想再数落她几句,却听到屋中说话声开始变大,于是便连忙闭嘴仔细聆听。

        “……说呀。”随之传来椅子摇晃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被强按到椅上坐下。

        “咱俩兄弟一场,你几时见我背后嚼人家舌根了?”梁嘉楠的语气很是凛然正气,让人觉得不相信就是自己不对。

        “……可是……”郑泰的声音游移不定,“我……”

        “话都说一半了,全说出来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

        …………

        数声劝慰之后,梁嘉楠的声音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躲在窗下的许天衣也是一脸着急,跟着小声催促道:“说啊,快说啊,欲语还休欲言又止,不就是想等着人家来问么?”

        说着还用手肘捅捅梁修竹:“你看这孩子小气吧拉地,一点儿没有你家小弟爽快。”

        梁修竹看着这个刚刚还在抱怨现在却听得投入的人,无语地点点头。

        分神的这一会儿,屋里的交谈有了重大进展。

        “好,我说就是,梁哥你别生气啊。”

        随即,郑泰的声音就变小了。虽然隔了一堵墙,梁修竹却能想像得到他压低声音将头凑到自家小弟耳边,小声而羞涩地说话的模样。这副情景让她忽然有点失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嘉就不再凑到她耳边,说着只说给她听的悄悄话了呢?

        正在弟弟长大的欣慰与失落感中纠结的梁修竹,冷不防忽然手上一痛。

        “干什么?”她揉着手没好气地问许天衣。

        许天衣眨了眨眼,低声问道:“你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梁修竹摇头。

        于是许天衣转回身挠墙,却还记得没有出声抱怨,不去打断本来就很低的低语声。

        见她那副挠心抓肝的模样,梁修竹不得不安慰道:“好吧,过后得空时我帮你去问。”

        许天衣立即大喜:“真的?”

        “真的。”梁修竹保证完,忍不住问道,“我记得你以前虽然爱玩,却从不留心这些。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抓着个小男孩的事情不放?”

        “你想知道?”许天衣笑着勾勾手指,“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我可是——”

        话音未落,她脸上便传来一记轻柔的触感,如羽毛般轻轻落在脸上。

        “这下你可以说了吧?”对着表情呆滞的许天衣,梁修竹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你你你——”许天衣指住她,表情不知是哭是笑,扭作一团,“皇都里有多少年轻公子少爷们想让本小姐一亲芳泽,本小姐都没出手。早知今日被你如此这般对待,那天我不知就和他们牵了小手!”

        “咦?我以为以你的脾气,早该出手了呀。”

        “开什么玩笑,一想到有人正暗地里盯着你的一言一行,连穿错件衣衫第二天就要被捅到皇上面前,谁还有心思去做那些?难得到你这里能轻松一下,当然什么事都变得很有趣。”许天衣道,“难怪你早早躲到这里来,真是会享清福。”

        她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梁修竹脸上瞬间带上怔忡的表情。

        注意到好友的神情,许天衣才惊觉自己的失言,连忙补救道:“其实我是怕他们就此赖上我,你知道,我可是向来很讨少爷公子们的欢心的。皇都里有多少人家想将儿子聘给我,我还没选好呢,怎么能贪一时之快铸成终身后悔之事呢?”

        知道好友不欲自己担心,梁修竹压下心底涌上的叹息,微笑着应道:“那你可千万别挑花了眼。”

        见她不追究,许天衣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梁修竹真追问起来,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平生,许天衣最怕的不是明枪暗箭,不是尔虞我诈,而是别人的好意与关怀,这会让她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对。

        “我是谁啊,早炼就的眼力,怎么会被乱花迷了眼呢?我——”

        “原来你是挑花了眼?”

        听着屋里传出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被打断话头的许天衣与梁修竹面面相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