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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只要,只要你别和她们结婚,行吗。你要是走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麦家宁一动不动靠在沙发上,罗越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一块巨石,封住了他的出路。

            罗越伏在他肩上哭了,哭得很伤心。他反手握住罗越的手腕,手指碰到了一处异常的皮肤,他的心疼了一下。那是一道疤痕。四年前,罗越得知他准备和一个女人结婚,便割了腕,幸亏及时发现抢救了过来,可是,她的手腕上却永远留下了这道疤痕。这道疤痕让麦家宁胆战心惊。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答应罗越,他不再结婚,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这是一场失败的谈话。其实从一开始,麦家宁就有这样的预感,可是,他还是想试一试,事实证明,他失败了。他的失败,从七年前那场意外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临出门的时候,罗越对麦家宁的背影说:“家宁,你记住,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麦家宁停了几秒钟,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罗越,点点头,转身走了。

            门咔嗒一声锁上了,罗越跌坐在沙发上,失声痛哭起来。

            陈清扬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来。

            最近一段时间,每次见面的时候,麦家宁都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她对面,眼睛却看着别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他,他又总说,没事,忙之类的。

            “喂,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麦家宁对于陈清扬的提问一脸茫然。

            “我的新工作啊,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陈清扬有些不高兴。

            “噢,对不起,我今天挺累的。你说你找到新工作了?”

            “算了,你累就不说这个了。”陈清扬没了情绪,她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

            “你工作找在哪儿了?”麦家宁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陈清扬。

            “不说了。”陈清扬赌气说道,可接着,她又说道:“在淞江开发区。”

            “那不是离你家挺远的?”麦家宁说。

            “是啊,所以我有些犹豫。”陈清扬道。

            “你可以搬家嘛,反正你也是租房子。”

            “嗯,是啊,我也在靠虑这事呢。”陈清扬看了麦家宁一眼,又笑嘻嘻地说:“你家那个位置还挺合适,要不,你出租一间房子给我,反正你空房间那么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搞点创收。”其实,陈清扬已经基本定了一处房子,离麦家宁家不远,她上班也很方便,小区旁边就是班车点。她这么说,一来是开玩笑,二来,她也想看看麦家宁是什么反应。

            “啊?这不太好吧。”麦家宁将错就错,开着玩笑。

            “这有什么不好?”陈清扬半认真地问道。

            “这影响多不好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别人知道了多不好啊。”

            “别人是谁啊?再说了,孤男寡女怎么了,男未婚女未嫁,这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我还不怕影响不好呢,你怕什么?”虽然陈清扬本来也没打算真住在麦家宁家,可是,麦家宁的话却伤了她的自尊心。玩笑开着开着倒像是成真的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嘛。”麦家宁打了个哈哈,把这事支吾过去了,陈清扬也就只好作罢,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可她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陈清扬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海蓝。她需要一个局外人帮她分析一下。

            “你说,他是不是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啊?”陈清扬苦恼地问海蓝。

            “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

            “那你说他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的,再这样下去,我不疯也要得寒热病了。”

            海蓝看着陈清扬,也是一筹莫展。首先,她不了解麦家宁,只是从老公GARY口中只言片语的了解此人在工作上是如何的卓尔不凡,但是,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上的能力不代表在处理感情问题上也具有同样的能力。甚至可以说很多人可以处理好工作问题但在感情问题上却是一团糟。因为,工作需要的是理智,是逻辑分析。可是这一套用在感情上却容易出问题,因为感情是不能用理智来分析的。就好像一个唯美的童话,你偏要用理性去分析其合理性,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唉,我真希望我们能一直待在成都不回来。成都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啊。”陈清扬无限向往的追忆在成都的那三天,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从成都回来,一切都不对了呢?

            海蓝安静地听着陈清扬给她讲在成都的三天,看得出来,那三天是陈清扬最快乐的日子,她把他们之间一些她认为有趣的对话都一一复述,像是一个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生情并茂的优秀演员。在陈清扬的陈述中,海蓝能感受到爱情的味道,可是,这种味道,大多数是清扬散发出来的。如果说这是一幕戏,麦家宁显然是刚刚入戏,而陈清扬则已唱到了高潮。正因为此,陈清扬才会这样的困惑和患得患失,因为两个人不是在同一个节拍上。但如何才能让清扬明白这一点呢?看着清扬一脸幸福神采飞扬的样子,海蓝实在不忍心打破她对爱情的美丽畅想。

            “清扬,你觉不觉得你把你太多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了?”海蓝小心翼翼地说道,她希望能以一种含蓄的方式点醒清扬。按说,以清扬的聪慧,理解她的话中之音应该是不难的。可是,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尤其像清扬这样把爱看得高于一切的人。

            “这样不好吗?难道喜欢一个人不应该全情投入吗?”

            “不是不好,只是你付出的越多,你受的伤害可能也会越大。而且,对对方来说,压力也越大。”

            “为什么你们都这样悲观的预期呢?如果两个人相爱,为什么会想到去伤害对方呢?”

            “我只是假设。”

            “不,我不明白,为什么在爱一个人的时候还要计算的这么分明,步步为营。如果爱情还需要心机的话,那么爱情就不纯粹了。我只是觉得,爱一个人就应该毫无保留地去爱。”陈清扬固执地说。

            “可是,你不能够爱的失去自我。”

            “我没有失去自我。我只是——。”陈清扬一时语塞。

            “只是怎样?”

            “我只是心甘情愿地付出我全部的爱,对于我来说,爱情是给予。能够全身心地爱一个人,就是幸福。”

            “那么,你就不要去在乎他怎么想怎么做了。”

            “不,你不了解,我没有想过他可以像我爱他那样来爱我,我明白,一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程度深浅也不同。我只希望,他能开开心心地接受我的感情,珍惜它,就足够了。”

            “但你想过吗,如果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感情,而他不能回报你同等的感情,他就会有压力,他会觉得他欠你的。人最怕欠别人的,尤其是感情债。这种压力会让人逃避,最终他可能会因此而离开你。”

            “我不需要同等的回报,感情不是交易。”

            “那只是你的想法。他认为他应该回报你同样的感情。”

            “感情不是应该怎么做,而是你想怎么做,是情不自禁。如果,所有的事都是因为“应该”,那这段感情是失败的。”

            “算了,我们不要再争论下去了。不会有结果的。我们谁都不能说服对方。”海蓝叹了口气。陈清扬的固执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那我该怎么办?”陈清扬又回到了现实的问题上。

            “顺其自然吧。就像你说的,你已经付出了你全部的感情,那么,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剩下的,该是他有所表现有所作为的时候了。”

            “可是,我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就别费心思去搞懂了,他想让你明白的事,他一定会以一种清楚的方式来告诉你。如果他这么模棱两可,要么,他自己还没想清楚;要么,他不想让你明白。”

            陈清扬无奈地接受了海蓝的建议,不然,她又能怎样呢?她不喜欢自己这样患得患失,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太需要麦家宁的肯定,肯定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他们的感情。她甚至不需要他为她做什么,他只需要他的一个肯定。只有有了他的肯定,她才有力气有勇气继续爱下去。

            她像一个侦探一样搜集各种可以证明麦家宁爱她的证据——她一遍遍回忆麦家宁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但她渐渐地发现,她心里的不安和疑虑越来越多,而新的证据则越来越少。最后,她只能自己去找出各种理由来应付她心中的疑问。

            他的电话少了,她说,那是因为他忙。

            他的话变少了,她说,那是因为他太累了。

            他不常来看她了,可能,最近他出差了。

            最后她把所有的这一切归结为他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他是在以他的方式爱她。可是,那是一种什么方式呢?这段感情的出口在哪里?她看不到,但她非常想知道,因为,那是她的希望,是她往通幸福的大门。

            她把所有的挣扎和不满都藏在心里,把对他的期望一降再降直到降无可降。因为只有降低对他的期望,才能提高对他的满意。在面对麦家宁的时候,她总是装出一副很开心,什么都不想的样子。她使出浑身的解数来维系他们的感情,她来之不易的幸福,但是,她悲哀地发现,他们的关系像一堆渐渐燃尽的炭火,温度在一点一点地下降。她伸出手去想要牢牢地抓住他,可是,他们之间,总有着一只手臂的距离。

            终于,在一个晚上,她压抑已久的苦闷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