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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李岸一愣,不知封余雁此时唱的是哪一出戏,直到他直视了封余雁半天,确认他没有为兵士求饶的打算后,才勾了勾手道:“上前说话!”

        封余雁缓声走上前去,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礼,才站起身说道:“统领大人,我有办法……”

        话才说到一半,那自然地跟在他身后的年轻男子突然从地上跃起,只见像是划破黑夜的一道闪电般,还未等李岸反应过来,头颅便掉在了地上。

        那头颅之上的一双瞪大的眼睛  ,仿佛不相信一切来得那么快,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未能防住自己肩膀顶上的脑袋。

        李岸一死,在场的近两万人马一阵大乱,那年轻男子一手提着李岸的头颅,一手高举手中的长剑,森然道:“沈牧在此,何人敢动?”

        在同一时间,从封余雁带回来的两千人中冲出百余人,人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冷冷地打量着四周的禁卫军。

        封余雁知道大势已去,率先跪倒在地上:“愿听和硕亲王、大将军调遣!”

        封余雁在当场的禁卫军将官里官不是最高的,威望更不是最高的,资历也不最深的,但由于李岸已死,禁卫军的主心骨已失,沈牧又不是一般的人物,在场的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他这一跪,像是为其它的将官点明了方向一样。

        还未等将官们跪下效忠,最先跪倒在地上的是封余雁手下的近两千名禁卫军步兵,只见得一声整齐的声响,这些人全都跪了下去,整齐划一地叫道:“愿听和硕亲王、大将军调遣!”

        部分将官见到了此时,也无话可说,再则在沈牧的旗下总归也不是什么坏事,相较之下,总要比在李岸手下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好。

        如此又稀稀落落地跪倒了一排,其余的人都还在观望,剩下这些人不是严相爷的死忠,就是与沈牧有过龌龊之辈。

            第185回  杀人借刀(下)

        他们不是暗中对沈牧嫉恨交加,又抑或早就把命卖给了严相爷,对沈牧做过很多对不起他后中,此时再来投靠,怕为时已晚,总是死路一条。

        正在此时,突然从索桥方向那面传来一阵快步奔跑声,等来人走近了一看,沈牧心中一吉,来的正是在东凤山西侧峡谷中负责  阻击任务的邓荣。

        他正眼都不看在场的人一眼,径直走到沈牧的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沈牧顿时仰天长笑道:“严相爷安排在东凤山西侧峡谷包围碧云寨的军队已被我全部消灭,一个不剩!”

        正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好半晌后,沈牧沉声道:“如今若肯与我一同推翻严相爷暴政者,既往不咎,否则的话……”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在听到“既往不咎”四字,在东凤山西侧部队也全盘被灭的情况下,那些还对严相爷抱有一丝幻想的人,全都胆魄全失,跪倒在了地上。

        沈牧看见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降服了两万人马,向站在那持弯刀的一群人中一个面目白皙的女子投以感激的目光。原来在封余雁走后,梵若也来到了索桥的另一头,她在了解了当下的情况后,当即立  断,和沈牧商量了一条奇计。

        依靠沈牧无与伦比的影响  力,他走到断崖前,与对面的老兵们喊话,在沈牧淡出自己一腔肺腑之言,与严相爷的奸计,特别是提到先皇有可能是被严相爷暗杀一事后,那些原本就对沈牧很是钦佩的老兵一阵大哗。他们当然都见过沈牧,那还是两年多前对阵西卫国的战场上,沈牧骑着马站在战场的最前方,左边是威武不凡的莫非,右边是沉静  机智的章寒。

        作为支援部队的禁卫军当时是处一次抵达前线,大部分的人连杀人都未见过,更勿论在战场上一次冲锋便丢下千余条生命的搏杀了。

        很多的禁卫军将官都在暗自忐忑,下面的兵士们更是不安,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不是皇上的圣旨,杀了他们也不愿到这修罗场中来。

        但平素究竟也训练有素,就算是如何心惊胆战,在外表上都还看不出来,却不料这一切都被沈牧和章寒看在了眼中。

        沈牧当即笑道:“等会儿,我们一阵冲锋下去,你们跟在后面就行了。”

        他没有  说太多的话,毕竟是第一次到战场上,禁卫军与神策军这些老兵们相比,还是差了些东西,用章寒的话说,那就是杀气。

        那是一种肃杀之气,是从死人堆里噌出来的。不是一次又一次地从死人中打滚出来,是不具备有这样的一种气势。

        当时的禁卫军是绝对没有的,沈牧的安排非常恰当,在让禁卫军受到保护的同时,又让他们感受到了什么是战争。

        而在第二次与西卫国对决的之时,禁卫军里那些胆子大的兵士也能鼓足勇气,奋勇向前,将中有的长刀确在敌人的颈脖上。

        在眼看着沈牧如何  将劣势转成优势,如何带领着神策军一步步将西卫国的军队击溃,那时的沈牧在他们的心中是无与伦比的英雄。

        两年前发生的事,严相爷一直都含糊其词,随同赵放和李岸前去拘捕沈牧、章寒一行人的禁卫军又与这些禁卫军分属一个部分两个系统。

        当那面帅旗立起后,大伙儿心中一直都在打鼓,直到沈牧站在断崖前,他们才知道对面那个人真的是他,那个战无不胜的人。

        沈牧一出现,就让禁卫军顿时士气一沮,而他更是趁  势将严相爷的所作所为和如今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那些兵士一听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他们大部分的人虽说领着军饷,但家人还依然是平头百姓,常日里没白受官府的压榨。本来先皇在位之时就已引起了很多不满,如今得知一切都是严相爷所为,他们立时把那些不满倾泻到了严相爷的身上。

        而就在此时,数名兵士突然叫道:“我们相信世子爷说的话,严相爷一直靠着苛政敛财,欺压百姓。不说别的,就看咱们的统领大人是什么货色就知道了……”

        李岸的身份在禁卫军中并不用保密,在沈牧被迫逃离京城后,作为严相爷的属下和死忠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反而,李岸的心中还一直都感觉十分的骄傲,因为他选对了“大树”,乘得凉快。

        那几名兵士一开口说话,其余的兵士自然一呼百应,终究在场的人里大多都跟从沈牧到过战场里。

        沈牧见机不可失,当即让对面的人把床弩架上,把铁索射到断崖处,架起了一座临时的铁索桥。一切都发生得极快,还在后山大营里商议的封余雁和李岸全然都不知晓,封余雁的随从也并未在第一时间把情况通知给他。

        铁索桥一架好,沈牧便带  上叶狼王,以及数十名神策兵十要过去。

        “要小心!”梵若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那面不是每一个人都对你心悦诚服的!”

        对梵若的叮嘱,沈牧全都笑着接纳了,现在他的眼中,梵若不但长得与宛思相似,连机变筹略也不在宛思之下。

        “过桥!”沈牧沉声叫道。大约五十名神策军,加上沈牧自己,还有老而弥坚的叶狼王,跳上了铁索桥。走在只由两根铁索架成的桥面上,那薄薄的木板像是随时都要摇晃着掉下去似的。所有人都不敢低头去看那被云雾遮住,深不见底的山谷深涧,幸运的是,并没有任何像梵若顾虑的一样,在半途中对沈牧一行人发动攻击。

        “拜见世子他杀!”跪在最前面的是三名老兵,由于山道狭窄,其余的人都散布在了各处,一时间稀稀拉拉跪着满满两千人。

            第186回  军心大振(上)

        “请起!”沈牧扶住了最前头的那名老兵,突然笑疲乏:“九虑?原来是你!怎么样?你儿子也快结婚了吧?老母亲还在吗?”

        那被沈牧称作九虎的老兵顿时眼眶湿润,哽咽道:“世子爷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沈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我老母亲已于前年去世了,家中的儿子也娶了亲……”九虎擦去眼角的泪水,咬着嘴唇说道。

        “节哀顺变!”沈牧摇了摇头。

        虽只短短的两年,但发生的事情已经太多了,每个人都在经历着各自不同的命运,有些人的一生就在这两年中被改变了。

        “你们的指挥官呢?”沈牧见这两千人群龙无首,皱眉道。

        “封大人与统领大人前去商量……商量如何对付世子爷!”九虎苦笑道:“剩下的只有我们这些游牧副尉了!”

        游牧副尉是从七品武职,昭武校尉是正六品,封余雁确实要比他们大上几级。

        “那不如先等他回来吧!”沈牧笑了笑,说道。

        他早已和梵若在断崖那头订好了计策,但若封余雁不在的话,计策便无法实行。九虎倒是误会了沈牧的意思,他露出不忍之色,说道:“封大人平时都对弟兄们极好,我还请世子爷不要为难他。”

        “对你们极好?”沈牧笑道:“那不然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这些低级军官,平常都呆在军营里,一无女人二无酒,除了赌钱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发泄的管道。一听到赌字,九虎两颗眼珠子便亮了起来。

        在场的军官中,以他赌性最为坚强,也最好赌,可以说是每日无赌不欢,听得大名鼎鼎的大将军、和硕亲王竟然要和自己赌一赌,他早已兴奋得搓起手来。

        “赌什么?”九虎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往怀里摸去。

        他那件铁甲的夹层里藏有的赌具都能拿出来开个小型的赌场,只是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拿出来的,可对手要是沈牧的话……

        “我赌封余雁回来后,一定会把你们带到后山大营处,并找个由头让你们把武器全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