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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灾难



                                            今天要不是她恰巧路过东宫殿,恰巧听了那番话,恐怕这会儿,她早就被打入大牢,等待处置了吧?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人要置她于死地?又是为了什么而要置她于死地?

        “格格,您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柳儿从外屋走了进来,向坐在床边的夏薇询问道。

        “柳儿……”只见她刚刚开口,就被门外的一声“德妃娘娘召见”给打断了,她悻悻的站起身,走向了门外。

        天际中火红的云霞,慢慢褪去,夜,寂静而深邃。

        殿堂正中,跪着一个女子,芊细的身影随着烛光而晃动,她悄悄用手来揉了揉早已跪麻了的双腿。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大殿正中的一身素装的贵气妇人,幽幽的开口道:“清瑶,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要召你来吗?”

        “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

        德妃依旧一副淡雅、高贵、处变不惊的样子,宫廷里的尔虞我诈,早已磨砺了她的心智,即便风浪再大,她也不会喜怒形于色。

        “来人,将人带上殿来。”只见两个太监带着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一抹厉色从德妃眼中滑过,“汝若敢有一半句假话,定当杖毙!”

        “小人,不敢!”只见那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诺诺的说道。

        夏薇偷偷瞥了一眼跪在自己身旁的人,不祥之感顿生。

        “回娘娘的话,格格在入宫前,的确是喜欢小人的师兄的,而且两人私定了终身,这是两人的信物,娘娘明鉴!”他从衣内取出一个香囊,双手上捧,太监从他手中接过,递给了德妃。

        德妃看着上面绣着的一个“瑶”字,对着跪在下面的夏薇道:“清瑶,这作何解释?”

        夏薇淡定的看向身旁的男子,眼光幽深、凌厉,似要将他看穿看透。果然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是灾难总躲不过去,刚刚自己还在庆幸发现的及时,可是谁曾料想,还是晚人一步。

        “娘娘,清瑶不知他所说之事。”她停了停,看向了德妃,沉着而又冷静的说道,“不是清瑶不认,而是清瑶在此之前早已失去了记忆,对他所言之事,没有丝毫记忆。”

        “先将二人关押大牢,待查清后,再做处置。”德妃将荷包握入手中,缓缓地开口道。

        “喳!”

        晨曦微兮,点点落兮,欲恐迟兮,匆匆赶兮。

        德妃透过窗纸,隐约看见跪在殿外的少年,一袭白色的长袍,衬出他高挑的身段,何时起这个冷漠的儿子竟也会求人了。

        只听吱呀一声,殿门缓缓的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太监,他低顺的向胤禛说道:“四阿哥,主子让您进去。”

        侧阁内,德妃轻轻倚靠在榻上,比起平时的那副庄重,似多了些慵懒。她挥了挥手,屏退两侧,缓缓坐起身来。

        “儿臣给额娘请安!”胤禛单膝着地,抱手说道。

        “起来吧!”德妃幽深的眸光从胤禛身上掠过,修长的手指重叠着放在膝上,“清瑶那丫头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但是额娘,那只是传言,不可轻信。”胤禛站起身来,直视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的德妃,猜不透她心底真实的想法。

        “哦?”德妃饶有兴致的看向胤禛,从何时起,她这个儿子竟也会替人开脱了?嘴角似有若无勾起一个弧线。

        “可是,人证物证可都是齐全的。”她伸手将身旁的桌子上的荷包拿了起来,递给了胤禛。

        胤禛看着手里的荷包,只见那荷包上用细密的针线绣出的一个金色的“瑶”字,他脸上依旧波澜不惊,抬眼看向德妃,道:“额娘单凭这个荷包就确认清瑶与那个戏子有关系?”

        德妃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等待着胤禛的下文,只听他道:“儿臣见过她绣的东西,和这个来比简直就是天然之别。”他从衣襟内取出了一个荷包,递呈给了德妃。

        德妃静看着手里的荷包,丝丝针线虽紧密排列,但绣工却极为的不精细,上面绣着的不是两只鸳鸯,而是两个丑陋的小鸭子,这……的确相差甚远。

        德妃犹如柳条般的眉梢微蹙在一起,到底是有人想要陷害清瑶,还是自己的儿子想要为她开脱罪名?这毕竟是关系到皇家颜面的事情,草率不得。

        “想必额娘也在清瑶未进宫时,便听说了她的绣工非凡,那时就连儿臣也有所耳闻,初次看到她这幅绣品时,儿臣只是认为她是因为失忆才不会刺绣了的,可是直到今天,才算知道真相。”他顿了一下,说道,“她自小便偏爱读书,对于女红一类,并不怎么精通,每每为了完成女红作业而头痛,可是她的贴身婢女却善于女红,而且已到栩栩如生的地步,所以她就让婢女代劳,久而久之,府上的人们都连连称赞自家的格格,绣艺精湛,却不知这绣品并非出自她手。”

        “哦?”德妃顺了顺衣角,这话听着确有几分道理。

        “她怕父母责骂,从未提及过此事。”胤禛又补了一句。

        “既然没有这么一回事,那的确是本宫冤枉了清瑶,让人放她出来便是。”

        听了这话,胤禛稍显一愣,随即退身走出了阁门。

        看着慢慢退去的身影,德妃浅浅一笑,罢了,罢了!即便真有这档子事,就当它从未发生过好了,这孩子难得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就当是为娘的对他的一份补偿好了,不过只希望清瑶以后不会再出什么乱子,否则,她也无能为力。这宫里人多嘴杂,听到的是在说清瑶,听不到的恐怕是背后说她的声音。

        尔虞我诈,尔虞我诈,反复来回,无岸无际。

        这是她的生活,亦是宫廷女子的生活!

        胤禛刚刚踏出宫门,就见柳儿慌张的跑了过来,福了福身,语无伦次的说道:“四爷,我家格格……德妃娘娘她……”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哽咽。

        “没事了。”他轻声说道,向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柳儿说,他转过身向去牢房的路走去,柳儿快步跟上前去。

        一缕微弱的晨曦透过狭小的窗缝射了进来,却未曾给这阴冷、黑暗的牢房带来生机。蜷缩在墙角的人儿,依旧将头低低的埋在膝间,眼角依稀可清的挂着未干的泪珠。

        不远处幽静、阴暗的走廊里,传来了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在这若无声息的牢房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吱呀”一声,牢房的门被一个小卒子打开了,胤禛看着角落了的人儿,皱了皱眉,身后的柳儿见状,早已眼泪婆娑,她家的格格,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种罪。

        听见声响的夏薇,慢慢的抬起头来,水光散散的眸子,直直的看着铁门外的人。

        金丝绲边的白色靴子停在了蜷于墙角的人儿身旁,缓缓地低下身去,轻轻将她抱起,她将头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脖颈间,压抑在内心的那份恐惧与委屈,犹如泉水般滚滚溢出,泪珠顺着柔美的面庞滑落到了地上,轻溅起了细小的水滴。

        “没事了。”胤禛轻抚着她的背部,温柔的声音如同一缕暖风,吹进了夏薇的心中,慢慢抚平着她内心的不安、焦虑。

        白色丝绸做成的帐子里,一只芊细、白皙的胳膊轻轻搭落在床边,只将手腕伸出帐外,一位老者将两只手指放在她的脉搏处,细细的号着,另一只手轻捏着如雪的胡须,略为思索了一番,道:“格格,只是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并无大碍,老臣开服压惊驱寒的药给格格,过两天就好了。”说罢便到桌边,写起了药方。

        “有劳了大人了。”帐内传出柔柔的一声回应,继而便是几声咳嗽。

        厅堂中的少年,见到走出的太医,忙上前去,询问了几句,似是知道了没有大碍,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微微颔首,太医退了出去。

        他抬起脚,向内阁走去,屋内淡淡的檀香味儿,飘入他的鼻翼,沁入他的心脾,他眼里的冷漠渐渐被柔和所代替,缓缓撩起了丝帐,坐在了床边。

        躺在床上的人儿,慢慢睁开了双眼,“胤禛……”她轻声唤道,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她该做个解释给他。

        长长的睫毛随着她微眨的眸子,忽上忽下,她稍显憔悴的面庞,楚楚动人。

        “我……其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从何说起,她似有些焦虑,微皱起眉黛。

        “你好好休息,其他事,就不要去想了。”他帮她掖了掖被角,棕色的眸子对上她的目光,“我……相信你,以前的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声音细不可闻,却真真切切的传入了夏薇耳中,异常明晰。

        仔细端详着眼前俊雅的容貌,她眼里柔光闪烁,他相信她,他不追问她,他……爱着她。

        世间变数无限,谁也掌握不了未来,也许只有眼前的才是最真实可靠的,夏薇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暗下了决心:她会守护他,即便以后他不再属于她一个人……

        只因他信她,只因他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