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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解围(二)



                                            第一百五十二章解围(二)因见傅恒有些一问,我凝神听那弘昼如何对答。

        却听弘昼不紧不慢,笑道:“我们家那位福晋也是与那贾府素日很有些来往的,虽说不上有什么金兰之交,这会子贾府出了事,她倒也是极上心的。”

        :“如今,贾府的三姑娘又成了一家子的一个兄弟媳妇儿,也可算得上是一门亲戚了,自然该照应还是要照应的,否则,又要叫那起子无聊八旗子弟们说什么天家无亲戚这样的屁话来了!”

        傅恒听了哈哈一笑道:“这个亲戚叙得好!早知王爷你如此尽心费力,老二十四早应跑到你这里来求个人情!他却是投错了门子,一早儿跑到我那里费那些唾沫!”

        弘昼目光一跳,笑道:“这么说,老二十四去寻你了?”

        傅恒笑道:“可不是?必定是家中新娘子逼得紧,跑到我那里时语声儿都变了,再没想到往日放浪形骸的他也有这样的时候!”

        弘昼笑道:“关心则乱,圣人也难免的,何况是他了?”

        又淡淡一笑道:“要说这皇上对贾府的恩宠也是极难得的了。牵连上这样的谋逆案子,不但全家保全了性命,更是赦免了贾府中的一干老幼寡妇。这样的例子,还是第一次呢。”

        傅恒点头道:“皇上向以仁孝治天下,听说贾府元妃临去时留了血书苦苦为家人父母求得一命。皇上怜她这份孝心,又可怜她红颜早逝,因此也就法外施恩了。”

        弘昼点头道:“这元妃也原是命苦罢了!”

        说着,眼睛在屋中众人身上一转,笑着向我招手道:“你且过来。”

        因为傅恒在场,我心中已经定了许多,且缓步走过去。

        弘昼因向我笑道:“今儿我想向你讨一点子东西,如何?”

        我一征,因见弘昼的目光只盯在我手中的折扇上。这才终于明白,今天与弘昼的狭路相逢,原是这把扇子惹的祸。

        见我有些迟疑,弘昼爽然一笑道:“我也不白得你的,我就用我的这把扇子与你交换,如何?”

        闻听此言,众人已经愕然动容,均嚷道:“张中堂的墨迹最是难求,如今王爷竟以珠玉换砖瓦,极不划算的。”

        傅恒笑道:“这位公子手中是柄什么样的扇子?竟叫咱们王爷肯以张相的墨宝来换?难不成竟是绝世神品?我倒也想开开眼呢,不知这位公子可否叫我一观?”

        我忙将扇子递到傅恒的手中,傅恒自打开了扇子细瞧,半响方道:“这枝菊花素淡秀逸,果非凡品。”

        又道:“这笔字固然难得,只这一句:一丛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更是读来叫人口齿噙香,竟是千古一佳句矣!”

        说完,瞅着我慢慢道:“不知作此诗者竟为何人?若然得以与此人把酒赏菊,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声音似有喑哑,语中似有缠绵不尽的忧伤与怅惘。

        我只好垂下头来,可是,又是这一低头,在傅恒眼中,又有了一种水莲花般的忧伤罢!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弘昼眼中此时已经有了一些狐疑之色。恰在此时,林停一阵风般地卷过来,先向弘昼,傅恒等人团团一揖,又扯了我和紫鹃的袖子道:“敢情二位今儿见着了王爷,乐晕了头了?如今你们那货我都已经装好了车了,单等你们过了数了我就得立马发到丰台大营去,这么冷的天,又下了雪,若果然误了兵爷们用药,冻伤了哪一个,也是掉脑袋的事儿,你我哪能担待得起呢?”

        说着向弘昼与傅恒磕了一个头道:“奴才扰了主子们的兴致,原是奴才的罪过,只是他们这些药是奴才专为丰台大营订的冻伤药,今儿就得运到营里头去,不敢耽误的。”

        听到此处,只听傅恒冷然道:“这样大雪,咱们烤着火盆还嫌冷,那城外的兵营中又是个什么滋味儿?我且告诉你,若因你的缘故,冻伤了一个兵士,我就拆了你的铺子,叫你到顺天府的黑牢里醒醒神去。还不快滚,办正经差事去?”

        说着向林停一脚踢了过去,林停就势扯了我与紫鹃就跑到了外边。三人下了楼,林停立催着我们上了车,马车立刻跑了开去。

        我踌躇了一下,欲言又止。紫鹃见我如此,忙问帘外的林停道:“还没和国舅爷道声谢呢,这就走了?”

        林停道:“我的小姑奶奶,方才是个什么样的形容儿?你不是没瞧见?我告诉你,这个王爷面儿上糊涂,实则是个最精明不过的人!刚才我不过是趁着一个冷不防才把你们拉了出来,再晚一会子,他就醒过味儿来了!”

        听着林停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我叹道:“难为你了,都是我没事非得上这里来吃饭惹出来的祸事!”

        紫鹃劝道:“不怨姑娘,哪里想得到吃一顿饭就吃出这些事来了?竟比戏里唱的还热闹些!方才,我吓得一句话也没有了呢!”

        又笑着对车外道:“难为你,竟果然把国舅爷找了来,要不,姑娘的扇子只怕就难保了!”

        我却沉吟道:“这次咱们倒也没白来,一是知道了贾府眼下虽有难,毕竟是性命可以保全,皇上也有意法外开恩的。”

        紫鹃点头道:“可不是,我也是听见了,心里才宽慰了些。”

        我又道:“二则,咱们知道了袭人的去处,倒也是意外收获。”

        听到此处,却见紫鹃咬牙道:“袭人这个烂蹄子,平日里早以二爷的屋里人自居,作张作致的,弄出多少故事来?弄死了一个晴雯,又撵了芳官她们出了园子,恨不能将宝玉跟前的所有姑娘一并撵得干净了,只余她自己才好!可是眼下,宝二爷一落难,她就变了心,变了节,立刻投靠了戏子去了!明儿宝二爷出来了,再见了面,羞也羞死了她!”

        我拍拍紫鹃的手道:“世态炎凉,这种事情多得狠,哪里又只是一个袭人了?你且瞧着罢,就只这贾府上,比袭人还不堪的,多着呢!”

        一时马车停下,却是一个胡同尽头的小小院落前,这个胡同中只有两三户人家,此时雪又渐紧了,个个掩紧了门户,长长的一条胡同,竟是寂静无声。

        见我与紫鹃不解。林停却并不解释,径自上前扣门。

        早有一个白头老者前来开门,也不答话,向我们弯腰一揖,已经退了回去。

        待我与紫鹃进得门来,却见小小精致的一个小四合院儿。与京城中的平常四合院也相去不远。

        院中两株石榴树,树下一只荷花缸。缸上罩着竹编的罩子。

        四间正北房,糊了雪白的窗纸,东西两边各有三间小小厢房,也是新糊的窗纸,十分洁净整齐。

        进得正房门,却看房中家具陈设亦是平常人家模样,只是处处打扫十分洁净,唯有窗前几上瑶琴前一只青花瓶中供着一枝碧桃花儿可以让我约略猜出此间主人的身份。

        再走到东厢书房,却见书桌上满满磊着一桌的书,细瞧时,却是兵书与史书各色都有,显然此间主人看书甚杂。

        一方镇纸压着一沓子书稿,上头墨迹俨然。果然是傅恒的笔迹。

        我长喟一声,道:“我们去罢!”

        林停低声道:“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我苦笑道:“走了,才是为他好呢!”

        紫鹃却在室内转了一圈道:“这国舅爷可真是怪得紧!放着那样体面的国舅府不住,倒在这里住这平民百姓才住的房子!”

        我叹道:“你哪里知道?那富丽堂皇的宅子虽好,且有奴仆成群,可是总少了人间的烟火气,也少了一份人间的至情至性。虽然金玉满堂,虽然锦衣玉衣,又有什么趣儿?竟不如平民百姓家里,虽然日子清苦些,却是一家子人相依为命,和睦安乐,才是最好的呢!”

        我轻叹道:“虽然牡丹真国色,哪及遍地稻花香?”

        又一声轻叹在我身后悠悠响起:“这个世上,明白我的,也只有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