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是，妹妹记下了——娘娘慢走——”待多歆走后，齐妃逮着茶猛灌，大舒口气又瘫在了椅子上。
她想，这还真危险啊！以往小看了多歆这丫头，没想到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彩云！怎么做事的！把本宫的脚都给烫伤了！快拿药来！”齐妃朝屋子外喊道。彩云闻声近来，拿了金疮药给抹上。顺便齐妃给彩云做了做思想工作。
“刚刚你在门外，想必应该听见皇后那番话了罢。”彩云点头答是。“她可以杀了最被宠幸的主子的丫鬟，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你呢？”彩云被说的一头雾水，可齐妃终究是放了她。“去罢，万事要小心，抓了把柄的话，连我也帮不了你。”
一路上，多歆高兴着，琳琅不明便问。“娘娘这一路笑什么呢！瞧把您开心的，是不是又拣着银子了？”“呸！在高兴也不要拣着了银子，哪有那么简单？你想太简单了，这事——呵呵——”多歆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要你拿的玉拿了吗？”琳琅从腰间掏出。“拿了，不过——奴婢出来时，老爷和夫人吩咐了。有时间就回去看看，那日，老爷后悔了……”声音渐渐微小，多歆不快，便道：“罢了，既是这样，坏事也成了好事，没什么担心的，也就别拉着苦瓜脸来。”说着，回了宫。
第三十一章
晚膳时，皇后以为胤禛在宫中，突然想起他今日临走时的话来。
“今晚别守夜了，早吃早睡。”多歆笑了笑，收起那块玉来。唤琳琅而来，让她一起上座。琳琅惊恐，拒绝了。多歆不快，琳琅只好应允。多歆替自己斟了酒，琳琅劝阻，多歆终是不愿，也只好多歆一人独饮。
“除夕那天你知道吗？琳琅，我要送的就是这玉。”多歆将玉微微举起，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晶莹透亮。“为何？”琳琅不解。“为何，就为了他那一触即发的爱情，所以我要送。你不知道——”
说到这里，多歆忍不住伤心起来，便掉了泪，顺便也回忆起那天的事情。
“这玉倒是块好玉，竟也被阿玛收藏了多年，我一直舍不得带，阿玛说要给孙子带的……”多歆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如此一来，也得佳人能够配得上这玉来。”他在她身边坐下，声音微小的道。
“你知道吗？他口中所说的佳人不是我！是那个女人！那个他对手的妻的妹妹！”琳琅惊道：“可是马尔泰·娅柔？”多歆点头，“你又为何知晓？”
“那日，在养心殿外，李大人——那事，您该记得的。”琳琅提醒道。多歆连连点头称是。
“对，你也是在一旁的，自然听的明明白白。”多歆的脸颊微红，眼神开始扑朔迷离。“主子，您醉了，奴婢扶您去塌上躺会可好？”多歆挣扎着不要，琳琅也只好放弃。
“我没醉，你也只需听我缓缓听我道来即可。”
正说间，忽然觉得头重脚轻来，琳琅见势要扶，可多歆一把推开她。“别管我，你坐下就是，好歹我在桌子上趴会儿，你也只需陪我说说话。”
多歆眼睛微微闭上，可嘴巴里还在叨念着。
待多歆话毕，琳琅终把心中话放桌子上来了。
“奴婢觉得娘娘不是这儿的人——怎么说呢？娘娘是个复杂的人，有时候却很简单。知道奴婢觉得，这个时代有您这种性子的女人还真不多见。”这话说到多歆心坎里去了。
多歆因笑道：“到底是哪里个不同法？你且说来与我听听，我也好做结论。”琳琅打探了多歆的脸色才缓缓道：“奴婢不清楚小环姐在的时候，她是怎么样认为的。在奴婢看来，您是个极度能忍的女子。世界上比您美的女子多，可却没一个有您这样气质的。就像那个沈夫人，纳兰公子的夫人一样。”多歆听后却痴痴的笑了。“那沈夫人岂是我能比的？她是样貌不凡，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几杯酒下肚，多歆也醉的不省人世。琳琅只好服侍多歆入睡，随即打扫了地面。
清早，多歆觉得浑身酸痛，连脑袋也疼痛，才想起昨夜的事来。便命琳琅取来玉，多歆神神在在的对琳琅说了句该是时候了。便狠心将玉摔在地上，玉也成了几半，琳琅惊慌作势要去捡起。多歆阻止了，随后说明了用意。
“今儿不说，你也知道该会发生什么事情吧。”琳琅点了点头。“这玉，等会找人捡到盒子里去。等到除夕家宴那日拿出来。这就是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果然，不到中午时候，丫鬟慌慌的跑来，嘴巴里嚷嚷着。“琳琅姐，不好了，不好了。”琳琅皱了皱眉头，道：“什么事也值得你去慌张，我倒要看什么事。要没什么的，看我不揍你。”丫鬟随即道来原委。
“刚刚景仁宫主子打发丫头来说，说是皇上刚刚去她那儿了——”“又如何？”“景仁宫的主子看到皇上带着那女人回来了，现如今把那女人带去了钟粹宫去了。”琳琅大叫不好，随即寻找多歆去。后园也只见多歆捣鼓些花花草草的，琳琅疾步而去，在耳边附了几句。
多歆听后却还是依然，琳琅抓了抓多歆，道：“主子不去看看？”
“不了，看了她，她也死不了。不看，她活的一样精彩。倘倒是我不知好歹，去了岂不是丢人。况且，她是秘密回来的，有脸见我倒还不一定，其他主子都没去，我瞎去凑热闹做什么？”
果不其然，晚上时，胤禛在多歆地儿落脚，随即让其他几位主子都来了。在场的还有她，显然，她似乎有些不自在。
晚饭上，几个女人不敢开口说话。胤禛先使了箸，其他人才敢动。“大家都动筷子吧，再不吃要凉了。”说着，给娅柔夹了块肉。其他主子看在心里都不是滋味，惟有多歆一人平静的吃饭。
“什么脸色！不过是故人归来，有必要这样？”叹了口气，随即向大家道：“大家也不陌生了吧，这原本是‘阿’额——八弟的妻妹。马尔泰·娅柔，前几年嫁去了青海。如今丈夫去世，所以回了京师。到了宫中，你们可要善待啊！”几位主子赔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怎么皇后没点表示？好歹她可是你光明正大说的媒呢。”到这里，娅柔尴尬的低下头去。多歆心中不耐烦，却还是微笑的敬酒。“回来就要好好的住下去，姐妹们都想和你做伴呢！”
“是的，好姐姐。”然后和多歆对饮，随后胤禛将月华抱了过来。“看，这就是月华！娅柔的孩子，多乖巧！”多歆望着和胤禛模样大致相同的月华，心中不免痛了痛。“哎呀，这孩子长的多水灵。娅柔啊，这孩子是您和皇上的吧——”裕妃口无遮拦道。
娅柔道：“这孩子是——”突然被胤禛截道：“是娅柔和那左迎公子的，就是青海的那位。”娅柔随即用迷惑不解的眼神望向胤禛，可胤禛却躲避了。
“哦——长的和万岁爷倒是有点像呢！”裕妃说到这儿，海贵人过来拉住月华的手道：“哎呀，姐姐您要是不说，妹妹我还真没发觉呢，哪是像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话刚刚落音，月华朝胤禛道：“您不是我皇阿玛吗？左迎不是我阿玛，他是个坏蛋！”娅柔拉过月华就打：“乱说什么！”月华哭道：“我哪有乱说，我明明就是皇阿玛的孩子！”说到这里，娅柔和胤禛面面相觑，屋子里的人全部都倒抽了口气。这时，从另外一个角落传来茶杯掉落的声音，原来是皇后。巧儿站在齐妃身后，想要上前去。可这时，熹贵妃出来打了个圆场。
“月华啊，和姨娘出去玩好不好？”月华望了望熹贵妃，点点头随她去了。
“继续吃饭吧，凉了对身子不好，尤其是对皇后您那身子。”齐妃先动了筷子，这顿饭吃的是人心惶惶。
第三十二章
大清早的，各位姐妹们都去坤宁宫给多歆请过安后，众人提议去钟粹宫。一来是好久没去逛逛了，二来新来的娅柔也成了大家的话题。
暖阁内，众人都该坐的坐，该站的丫鬟都站一旁。首先是齐妃银铃般的笑声飞扬出去，“我就说呢——好歹大家都没看走眼，对不对？都是姐妹们，倘若都反目成仇了，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呢！”众人排着手叫着是。
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地面不一会儿就脏了。“快，去把家乡的特产拿来。”娅柔道。裕妃接过袋子问道：“哎呀，这什么啊！能吃吗？”娅柔笑道：“可不是，这是青稞。我们那儿都吃这个，哪里能和京城相比？这里大鱼大肉的，长期吃下去也不是事。”齐妃截道：“哪说的！好歹就是拿来了，也就是瞧得起我们姐妹几个了。也不管好吃不好吃，先收下便是了。”说着，命人将那袋青稞装了起来。众人见了，心中都不是滋味儿。
“不是些好东西，倘若姐姐们需要尽管开口说就行了。”各人点点头，笑开了花。
屋子里弥漫着甜点和龙井的香味——“哎——我说，娅柔。你进宫该有些事情办吧，好歹我们陪你也该有个法子。”
娅柔干笑了两声，心想，我做何事为何还要和你们汇报清楚？
“不过就是些琐碎的事情而已，没什么的。”“那什么时候——”却被熹贵妃打断了。“倘若换了别人我且不说，若真是这样，你也就不必走那么急了。好歹进来了，就多玩玩。”
“我看我玩还是不必了，主要是这个孩子，我想让她过的好一些——”话刚刚说完，月华大汗淋漓的跑了进来，揪着娅柔的手臂道：“额娘，弘昼哥哥欺负我——”话毕，裕妃脸色顿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