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蕾来到酒吧,却没有看到霜儿,心中不免失望。这两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假装若无其事地问白晨:“你和霜儿的事解决了没?”
“她来找过我,不过……”白晨的声音又隐下去。
“不过什么?”姚蕾很好奇下文。
白晨欲言又止:“干吗问这个,你以前好像没这么八卦?”
“你可以不告诉我,我也并不关心,只是有一个人如果知道你和霜儿不了了之,只怕不会甘心。”
“我爸还想怎样?!”
姚蕾耸耸肩不置可否:“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也许什么事都没有。”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白晨有些烦躁,开始坐立不安。如果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当初真不该把霜儿拉进自己的生活,搞成现在这样,真的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姚蕾突然转变话题:“白晨,最近伟阳越来越晚回家,你知不知道他在干吗?”
“还是老样子,据我所知并没有换人。”
“那个女人怀孕了吗?”
“没听说。万一真的生下孩子,你会允许他抱回来养吗?”
“要不又能怎样?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他是真的爱你,不会在乎这些,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你认为无私地付出就是爱吗?爱不是一时的冲动或忍让,更不是轰轰烈烈和海誓山盟。而是几十年以后,两个人依旧可以柴米油盐、油条大饼,彼此理解,彼此包容对方一切不完美的事。甚于爱情的,是融于一体,不分你我的感情。”
“所以你默许他找别的女人生育?”
“对,我希望他能有他自己的孩子,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错。”
“完全不在意那个女人是谁吗?”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他的骨肉。”当然,也出于不敢面对。
白晨不知该认为这是一个女人的卑微,还是豁达。只是这样的婚姻是否牢固,他很难想象。“改天我去问问。”
姚蕾点点头,眼中的伤感似有若无,她扭头看向窗外。楼下那些女孩都这么年轻有朝气,陆伟阳的那一个会不会也像她们这样,青春美丽、散发光芒?
“霜儿,最近我男朋友经常过来,他觉得有外人在很不方便,所以麻烦你搬走!”金如玉说得理直气壮,根本不是商量的口气。
霜儿不想再坚持,这段时间对于这对男女的忍受早就超过了极限。反正房子的装修基本完工,可以先把大部分东西搬进去,至于住,就找短租的房子讲究一段时间,所以爽快地答应了。
金如玉立刻甩出一叠百元大钞:“这是剩余的房租、退你的押金,还有一个月租金的赔偿,我要你明天就搬。”
“明天?”虽说答应搬走,可是这么短的时间要去哪里找住的地方?
“我既然赔钱给你,就有权这么做,合同上就是这么写的。”金如玉脸上的笑带着蔑视和憎恶。
合同上的确是这么写的,还自己还能说什么、反驳什么?“好的,我明天就搬。”
然后霜儿开始收拾东西,一点一点、一件一件,悉数归整好,再一次对着自己巨多、狂多的家当感叹一番。打电话向经理请假,再打电话给上次搬家的那个工人,约他明天的时间。对方拒绝地很委婉,最近腰不好,背不了重物;腿也不好,爬不了高楼。言下之意就是,你的钱我不赚。无奈,只能等到明天白天的时候再去找个搬家公司。
打电话给小叶子,准备今晚去她那里借宿,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刻意压低的声音已经传过来:“霜儿,我在看电影,等会儿回给你。”
盲音……
不想再打电话给恩恩姐了,她最近为忙结婚的事闹心,省得为了这些小事再去烦她。
霜儿到附近的酒店定了一个房间,随便冲洗一下便倒头就睡,整理那么多东西,可不是容易的活。睡得迷迷糊糊,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翻个身不想理会,可是对方却坚持不懈、孜孜不倦。
“喂~~~”霜儿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你在哪?”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女人在问。
霜儿以为是小叶子:“我在外面酒店,明天再告诉你怎么回事。好累,我要睡了……”她又开始昏昏欲睡。
“林霜儿,你不会是因为不想还钱,所以一声不吭就想溜走吧?”
霜儿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是姚蕾吗?”
“你认为呢?”对方强硬起来,“枉我还这么相信你,你竟然……”
“不是的,我有去找过白晨,也很努力地想说服他,可是他很强硬地拒绝,我也没有办法啊!”
“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林霜儿,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吗?听着怎么像小孩子的讨价还价?”
“我……等我忙完自己的事,我会再去找他的,你相信我!”
“相信你?”姚蕾冷哼一声,“算了,我帮你一把吧,不过我有个条件,不管我们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许提出反驳。好了,现在到酒吧来。”
没等霜儿说话,对方的利索地掐断了手机。
霜儿坐在床上缓了好一回神,挣扎了半天还是得去,重新穿上衣服,大脑仍然昏昏欲睡,身体勉强而本能地支撑着摸索到酒吧。
迷迷糊糊地被领至VIP包房,姚蕾和白老先生坐在一侧沙发,白晨坐在他们对面,中间被沉默隔着。
姚蕾眼尖,第一个迎上来:“你终于到了,大家都等你呢。”然后又凑过来耳语,“等会儿你只能说好,其它的什么都不用管。”话毕,把霜儿按到白晨身边坐下。白晨不情愿地往里面挪了挪。
白老笑容可掬,语气也和善:“霜儿,今天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谈谈酒吧的事。白晨经营这家酒吧也快3年了,前前后后亏了近百万,最近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思来想去觉得他实在不适合做这里的经理,所以决定聘请你顶替他的位置。”
霜儿的脑子因为太困而处于缺氧状态,但还是知道这两者之间是没有必然联系的,可是碍于对面有姚蕾的眼神威慑,她不便断然拒绝,只好偷偷瞄了白晨一眼向其求助。虽说他们的目的是要把她留在酒吧,但这样反客为主,总觉得不合适。
白晨也瞄了她一眼,可是他现在被削藩,人家有理有据,刚才还把三年来的财务报表扔到他跟前,他这会儿根本没有发言权。盼只盼霜儿这个笨女人能处理好这件事,化危机于无形。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一个满脸倦意的笨女手里,这绝对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决心,白晨在心中默念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