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但是切记,一定不能损坏,明白吗?”半兽人们连声答应,直到声音消失好久了才互相搀扶着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

        “巫师,战神说的是真的吗?”惊魂未定的塔林叫来同样惊魂未定的巫师,问道。巫师犹豫半天,说:“首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战神显灵我从来没遇到过,但是也可能是从前没有什么事情,而这一次出现了这样的凶险,而我们平时对战神尊敬有加,所以战神才来告诫我们。”塔林连连点头,但他心里确实舍不得那根陪伴他多年的长矛,心中犹豫不决。

        就在大家都等待着塔林作出决定的时候,营寨门口忽然大乱。众人看去,只见一个精灵和两个卫兵打了起来,塔林急忙带人赶过去,一声大喝:“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

        听到塔林的声音,打得不可开交的三个人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一个卫兵上前道:“首领,他非要进来,又不说明身份,我们不让,他就强闯!”不等塔林发话,那精灵抢先道:“我可是奉我们的长老院之命,按照神谕特意来取一个长矛的,你们的卫兵不讲道理,竟然纠缠着不让我进去,是何道理!”两人各说各的理,眼看又要打起来。

        “都住口!”塔林喝开他们,盯着精灵看了半晌,问道:“你刚才说,你是领了神谕来取长矛的?”精灵理直气壮的答道:“是呀,我们的大长老收到月神的旨意,说战神要将半兽人首领塔林的长矛送给我们,要长老院派人来这里取,我走了好久才找到这里,没想到竟然受到这样的对待,难道你们没有收到神谕吗?”

        塔林和巫师彼此望了望,对精灵说道:“你稍候。”他带着巫师走到一边,低声商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巫师若有所思的皱着眉,答道:“我觉得,这也许是战神在帮我们吧?那根长矛不是会带来灾难吗?那就把它连同灾难一起送给精灵吧!”塔林连连称是,于是走回去命人将矛取来,对精灵说道:“这一根就是你说的那根长矛,我们刚才不过是试探你,既然你真的是领受了神谕,我们自当赠送,但是……”他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材,有些嘲弄的笑道:“但是阁下恐怕运不回去吧?”他的话引来了半兽人们的一阵哄笑。

        “那倒没关系,我的队友们就在不远处等我,请你们派两个人帮我送过去,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精灵满不在乎的说。

        塔林下意识的向远处望了望,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他心想:就算你们精灵来上十几个人,这一路上抬回去还不把你们累死!心里一阵阵的想乐,但他忍住了,按照精灵的话派人和他一起将长矛抬出去。

        望着长矛和精灵一起消失,所有的半兽人都松了口气,他们立刻回去,准备打造一根新的长矛。

        ……

        “会几句外语果然有好处。”青龙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半兽人的背影消失在雪地里,低头看着那根好不容易——的确很不容易,且不说爬上光溜溜的石像,单是让那几个帐篷在该倒的时候倒塌就让他费了一番心思,更不要说装出一股粗声粗气的声音,这对精灵那柔软清脆的嗓音真的是一种极大的挑战——弄来的长矛。他依然没有能力把长矛运回去,他的想法是把长矛藏起来做上记号,等回去之后叫上塔尔克、聆月、Lee还有姐姐一起过来齐心协力想办法把它运回去。

        他用长剑在地上挖了一个长长的沟槽,恰好可以将长矛藏进去,他吃力的将长矛推进沟里,将土盖好,又找来一些雪撒在上面,最后他记下周围的标的物,并且在两棵树干上刻下了游侠团的标记,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不知是因为心情好还是因为急于回去见昕儿和莫妮卡,青龙的脚步特别的轻快,而心情似乎也相当好。

        “小丫头得到发夹的时候好像很感动的样子,笑的多灿烂呀,我有好久没看到她笑的那么美了。我不在的时间,她一定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我吧?”他心里想着,笑容悄悄地爬了上来。

        过了护城河,走到大门口,他的耳朵动了一下,里面隐隐传来阵阵悲鸣,他心里一紧,追踪着声音的来路一路狂奔,种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当他冲进大厅的时候,面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塔尔克站在一边默默的低着头,忧郁和哀伤在他的脸上盘旋;Nauio.Lee的遗体放在地毯上,小雪正跪在地上,伏在他的胸膛上失声痛哭,而旁边,聆月双膝跪着,呆呆的望着思儿的遗容,欲哭无泪。

        “这是怎么了?”青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他跌跌撞撞的扑到两个死去的战友身边跪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们血肉模糊的样子映入他的眼帘,每分每秒都让他肝肠寸断。

        “Lee,你这个混蛋!你给我起来,那条命我还没还你,你怎么敢就这么走了?以后人家会怎么说我?你让我以后怎么见游侠道上的朋友!你给我起来混蛋!”青龙泣不成声的伏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哭骂道。听到哥哥的话,小雪哭得更加厉害了,凄凉的哭泣声在大厅里回荡,久久不散。

        “思儿……”青龙回头抓起思儿的手,它已经完全没有从前那柔滑细腻的感觉,变得僵硬而冰冷,毫无生机。他的目光凝固在她的眼角,那里还残留着一滴未曾滴落的泪水,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想要将它接在手指上,然而它却在被触碰的一霎那支离破碎,化成了一片淡淡的泪痕。

        就在此时,一只脚踏进了大厅的门,脚步声沉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望着舞悲伤地脸,还有她怀里抱着的那个人。

        “莫妮卡……”

        青龙全身颤抖的慢慢站起来,向莫妮卡伸出他的手,脚步一个踉跄,两眼一黑,栽倒在地上。

        “哥哥!”

        “青龙!”

        莫妮卡垂向地面始终紧握的右手悄然无声的松开,几片晶莹剔透的翅膀碎片如同屋外纯洁的雪花,带着淡淡的哀伤,散落在舞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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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为什么这样灰?

        “像我的心情,写满伤悲。

        “地为何这样静?

        “而你,在我面前一睡不醒。

        “风,吹不散那表面的平静,

        “雨,不肯滋润那枯干碎裂的心灵,

        “月,挂在墓地上方,

        “无法安眠。

        “我,跪在生与死的边缘,

        “此生再也无法,

        “见你的笑颜。

        “再见了,我的兄弟!

        “我将不能再与你会心微笑。

        “再见了,我的爱人!

        “我多想再感受你温情的目光。

        “再见了,我的战友!

        “你那永不磨灭的豪迈情怀是否随风消逝?

        “再见了,我的亲人们!

        “原谅我,

        “让这冷月伴你入眠,

        “因为我,

        “必须携着朝阳,

        “重新踏上,

        “我们不曾走完的坎坷征途。”

        ……

        胡狐被阵阵动情的朗读声和叹息声惊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

        “胡狐,你醒了。”张章放下手里的书,倒了一杯水,说:“喝点水吧。”

        “萧潇怎么样了?”他并不去接,先问道。张章一笑,将身子让开,对面的病床上,萧潇正趴在床上,面向他微笑。

        “萧潇!”胡狐挣扎着坐起来,却又因身体无力倒了回去。

        “你别乱动,好好躺着。”她说,声音很小,但每个字他都听的很清楚,他放心了。

        “你俩呀,真是苦命鸳鸯!”张章待胡狐喝完水,将杯子放在小桌上,回身坐下说。胡狐和萧潇彼此望了望,会心的一笑。

        “行啦,我看你俩的终身大事这就定了!”张章笑道。胡狐白了他一眼,说:“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就定了?人家萧潇还没答应呢!”说着饱含深意的朝她望了一眼,萧潇矜持的抿着嘴微微笑。

        “这个嘛……是你们俩的事,反正依我看,双方家长是没意见的……”话音未落,胡狐起身惊问道:“双方家长?我爸爸妈妈也知道了?”张章把他按回去躺好,慢条斯理的说:“对,你都昏睡了一天半了,你爸爸妈妈还能不知道?”他狡黠的笑道:“你放心,你爸妈对萧潇很满意,肯定愿意收下这个儿媳!”说着回头对萧潇笑道:“对吧,萧潇?”萧潇眉目低垂,含笑不语。

        “越说越离谱了……”胡狐无奈的撇撇嘴说着,目光不由得望向萧潇,不料正和她的目光相对,两人对望了一会儿,忍不住微笑起来。

        “你俩继续眉来眼去吧,我呢,继续读我的书!”张章笑着抓过书,戏谑道。

        “对了,你刚才读的什么?”胡狐忽然想起刚才那悲戚的语句,问道。张章看了他一眼,感慨的说:“青龙的,《诀别曲》。”

        二十章  飘逝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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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别唱了……”

        樱呜咽着,把头埋在姐姐怀里。小雪轻抚妹妹的背,回头泪眼模糊的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哥哥。青龙右手用剑撑地,背靠大殿的墙壁上坐着,两眼空洞的望着上方,长长的叹了口气。比利·布莱克站在他身边,背靠着墙壁,紧闭双眼,长矛无力的倚着墙,似乎随时都要摔倒。

        不远处,聆月轻轻揽着雪琪的肩膀,雪琪将头无力的靠在他的肩头,闭着双眼,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