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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而红色区,代表的是被开除的学生!

        我经常在这榜上看见阿强的名字。从绿色到黄色,好象哪个区他都是常客。只是这一次,红色区域用硕大的黑色粗体字登录着他的大名:“柯强,(考察班三年级五班),指使社会地痞无故殴打刘茂屿(重点班三年级一班),经学校纪委会一致裁决,即日起开除该生学籍,望全校同学引以为戒!”

        开除不是小问题,它关系到一名未满十八岁的学生的义务教育的终止。特别在我们这样一所全市闻名的重点校,它是学生的一块金牌令箭,倘若被开除,这意味着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我实在难以相信阿强的学业就这样被终止。而他好象早有所知,这天阿强并没有来上学。他的名字就在那红色  “光荣榜”上整整挂了一个月,直到十一国庆,才被喜报替换。

            那一个月里,每当走进校门,我的内心都异常的苦涩。它醒目的挂在教学楼的正中央,它时时刻刻警告着每一个学生,也时时刻刻提醒着我,阿强已经被开除。

            我和邻座的男生换了座位,与班长刘雅琪同桌。

            搬桌子的整个过程,刘茂屿都没有挽留也没有帮忙的表示。在我最后离开他身旁时,他只开了一次口:“是我妈妈向校长室打的电话,不是我的意思。”

            没有一句对不起,而我对他也再没有一点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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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阿强的惋惜,随着中考的将近被我渐渐释怀。因为中考来临,我又回到了学习狂的时期。我市的5中是省重点高中,是我校大部分同学所向往的学校。对于当时的我,考上那里是势在必得的。

        准备中考的学生是最痛苦的,在我看来,那要比高考紧张的多。因为它是我们第一次所面对的严峻挑战。重点高中就像是一条独木桥,特别对于要强的尖子生,这条桥我们必须勇往直前,并且只准成功不得失败。一所好的高中会决定你上大学的方向。没有人愿意当自费生,就像我,宁愿不吃不睡也要占领第一名。这就是我们这些所谓“尖子生”的性格与追求。我们追求最好的,可是我们输不起。

        每天早晨3点,当家人还在香甜的梦里,我已经起床背语文或者英语。6点钟就已经开始上第一堂课。晚上9点才刚打放学铃。每晚回到家,我都是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做着做过“N”遍的卷纸。这一做,也可能做到午夜,也可能做到天明。那时的我和我身边的同学们,一个个如同做习题的机器人,即使繁重的课业压得我们喘不过气,却对那一张张大同小异的模拟试卷显得颇为麻木。或许这种“作题作题作题”的辅导方式让同学们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在与月考同天举行的期中考试的卷纸上,很多同学的卷纸上的答题处出现了这样的文字:“这道题在两个小时的月考卷纸上的**页已经答过,答案在那上面找,谢谢!”“这道题的答案在教科书上第**页,请老师自己查看”“这道题是学校发的****练习册上的例题,后面有参考答案!”等等…

            这样的答案使老师们哭笑不得。他们说不出来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他们甚至同情同学们的处境。因为这时的老师跟我们一样已经成了审卷的机器人,他们多少年的磨练早已经久不衰。在这种反反复复做卷纸的教学模式下,同学们已经疲惫的心都碎了。不过老师们还是比较骄傲,能写出这样的答案不是一般学生能做到的。如不是平日的功夫练足了,有怎能清楚的记得书上例题的答案与页码?他们急急的翻开书和刚做过的试卷,在确认他们所写的页码和答案都准确无误,之后欣慰的笑了。

            这样,我考上了5中,在这之前的一年里,我没有再见到阿强。听他的妈妈说,他到***市的计算机学校学电脑去了。念了高中,同学们的身心似乎都升了一个档次。不光是个子上有变化,脸上也多了份虚荣与骄傲。男孩子们的个头几乎都高于女生,原来不及我高的男同学,肩膀也都超过了我的头顶。女孩子的身材变得玲珑有致。他们就如同一直被隐藏在校服与书包里的花蕾,等待着得以绽放的时期。一旦时机成熟,那潜藏在层层保护下的青春就会竞相开放,而且丝毫不会理会自己是否锋芒毕露。或许是初中时学校的严格加上课业的繁重,使那些男生女生嘻嘻哈哈的日子仿佛被隔离了几上千年。当我再看到男女生在一起聊天的情景,过去的那种无拘无束和纯真烂漫的欢笑已经消失不见,换上的是男生们夸张的愉悦和女生们矜持的微笑。

            我常常在想,从初中到高中仅仅隔了一个暑假,为什么同学们的成长表现的如此的强烈。男生们褪去了惜日的牛仔裤白体恤,换上了名牌的高档服装,喷着含有香味的发胶,雄赳赳气昂昂的说着“我的运动鞋要多少钱多少钱”。女生们留起了飘逸的长发,在假日的广场上,会将头发披肩社着紧身并且短巧的裙子,香喷喷的拿着镜子对姐妹说:“我又得减肥了。刚才看中了一条裙子,可惜有点瘦!”

            而我这个昔日的“脑痴”似乎永远活在我的童话世界里。对于成熟的世界由衷的排斥!

        我不想长大,不想过着虚伪的生活。我觉得那所谓的漂亮所谓的名牌都是虚伪的。包括他们的香喷喷。我不喜欢这种矫揉造作的生活。我只想背着画板在公园或楼顶的天台上,随笔涂抹我那绚丽多彩的渴望。每当拿起画笔我就会想起早逝的大姨和至今无音训的表哥。看着公园里的湖光山色,我心事重重的写生。

        从表哥退学的那年冬天起,我多学了一门艺术——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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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夏日里的一天傍晚,我和白雪飞一起从教室走出。白雪飞是我的同桌,自从刘茂屿被打事件后,我再也不敢和任何一个男生同桌了。白雪飞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我对“校花”“班花”“美女”“美人”这些词语向来是不屑的。我一直觉得,天下美女长的都一个样,但是普通的女生却各有各的普通。我更欣赏外表清秀却有内涵的女子。但是,认识了白雪飞我不得不承认,被称“校花”,她是当之无愧的。她的美女气质是天生的。她有着一米七的身高,骨干而不失圆润的曲线,还有那唯美诱人的蝴蝶肩。即使是穿着蓝白单调的校服,也能将窈窕的身躯勾勒的优雅动人。她与别的女孩最大的区别在于她从不化妆。她似乎相当喜欢白色,从我第一眼见到她,她的身上除了校服外就没有出现过白色以外的服装。她不抹胭脂,不喷香水,只是随心搭配着雪白色的高档服饰,加以身上所特有的清香,如同一束纯白的香水百合,漂亮的近乎透明。那股青春的气息被她的美丽散发得淋漓尽致。

        我说“我很羡慕你的双腿,修长而又笔直。”看着她露在短裙下面的双腿,我由衷的赞叹。

        她则低头打量我的腿,坏笑着道:“你自己的腿也很漂亮啊,只是你整天穿着校服,不知道你的腿是不是和你的脸一样白皙娇嫩。”她坏坏地在我耳边轻说。

        我红着脸大喊道:“死丫头,看我不打你!”
            “来呀来呀!”她蹦跳着走在前面,我只是佯装去追,并没有真的跟过去。只是冲着她美妙的背影抿嘴一乐。

            我真的是羡慕她的双腿,和阿强一样的修长笔直。我的身高不过一米六五。感觉上初三以后就一直没再长过。而且我家没有特别高的血统,看来也不会在我这里培养出“茁壮”的一代了,我是没有希望了。

            校门对面是商业一条街,是商家们专门为我们这些学生开设的。

            真别说,我们学校可是一宝地。全省重点高中,住宿生和走读生各占一半。按学生们这些爱慕虚荣的消费心理,连门口拌凉皮的一个月都能赚上几千。

            “语诗,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我顺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对面IC电话厅附近黑压压的一片,聚集了十多个人,而且衣服清一色——黑!

            “大热天儿的穿一身黑,有病呢!”我没细看,只顾推我的车。

            “这些人最近总上咱们这来,一到放学点儿就站在对面,搞的这条街好热闹啊!”

            “拜托,这条街已经够闹了好不?这几天天气暴热,今儿个都达到33度,再热非成烤鱼片不可!”

            我将车挪出存车线,转过头来。“咱学校什么时候多了这群人的,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天天来吗?”

            我俩一边推车一边聊天。我们学校可是黄金地带,放学时的自行车多如流水,还有密密麻麻的步行的,怕出意外,学校规定在十字路标前是不允许骑车的,只能推行。

        白雪飞翻了一下眼皮,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说:“我说姚大小姐,你还是不是5中的人啊?整天学习是不把你给学傻了呀?这群怪物的出现你都不知道,可别说你是地球人啊!”

        我一怔,这句话我在很久以前听过。这令我想到了阿强,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淡淡的伤感又蔓延开,我轻轻的摇头把那抹气息甩开,朝她扯嘴一笑,骑上了自行车。

        重点高中的学习并没有常人想象中的紧张。以前听人说,念了高中每天都是初三的待遇,当时还觉得恐怖,到这后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在这里,班级不分好坏,学生不分优良,排座位也不用按名次。校纪的管理,主张的是健康与平等。只要学生们学习好,其他事情均排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