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不及自己美丽，她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
“你怎么会在这？是谁让你进来的？”她皱着眉头缓缓地走下楼梯。
罗溪淡笑不语，毫不客气地坐进沙发里。她一身黑服，而对方则是一抹雪白。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r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白雪飞环着臂膀，并不友善地盯着她。
罗溪抿嘴一笑。“这是个秘密。”
“秘密？”她嗤笑。“你的秘密还真不少。算算能有一箩筐！”
“谢谢夸奖！不过，我的秘密再多，也不一定有你多吧？”她意有所指的看向她，眼眸里泛着得意地光亮。
白雪飞眯起眼睛，研究着她的表情。“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她不答反问。“十四年前发生在**小区的一场血案，不知白美女有没有听说过？”她满眼笑意地看着白雪飞的脸色逐渐和她的衣服形同一色。事不关己地道：“据说，那场事件是与情杀有关，事后还留下了两个孩子。其中的女孩被杀人的女子捅了一刀但没死。另一个男孩被政府收留，可是后来他跑了不知去向。白美女，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白雪飞脸色煞白地瞪着她：“你…想说什么？”
罗溪宛尔一笑。“这件事曾经轰动一时，各大媒体都曾报道过此事。尤其是那个亲眼目睹血案的女孩子…”她停下来，从怀里拿出一张报纸，展开在白雪飞的眼前：“你认识这报纸上的女孩吗？”
乍见那张黑白色的照片，白雪飞的血液一下子挤进了脑门。她紧瞪着照片上的女孩，几乎忘记了呼吸。
罗溪嘴角带笑地看看她，又故意比对了报纸上的照片，满眼疑惑地说：“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女孩长的很眼熟。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啊？”白雪飞冷着脸并不回应。罗溪突然发现新大陆般地叫嚷：“哎呀，这相片上的女孩跟你长的好像啊！啧啧啧！瞧瞧那惊慌错愕的表情，瞧瞧那满脸惊恐地眼神。白美女，你是不是也觉得她跟自己很像呢？”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你立刻离开！”她满身颤抖的紧握拳头，身上的寒气胜得过屋外的冰雪。她期待罗溪赶快离去，但是，她显然不会成全她！
罗溪不紧不慢地徘徊在她的左右。“急什么？你不是说我有一箩筐的秘密吗？我还得一一向你解答呢！免得白美女整日为小女子的这些‘秘密’操心，弄得我‘满心愧疚’！”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强调后面的几个字。
见她只是闭着双眼，罗溪笑着靠近她。吐气如兰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轻说：“你还记得五年前夏天里发生的事吗？”白雪飞“豁”地睁开眼，眼睛里掠过一抹亮光。
“你知道些什么？”她沉冷地问。
“我知道的可多了。我不仅知道那个夏天发生了什么，我还知道你所不知道的一切。”
“你…”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惺惺作态的女人。
罗溪不停地走来走去，她的视线根本没有停放在白雪飞的身上。“你还记得我写的那篇小说吗？白小姐，老实告诉你，那篇小说是写给你的。我就是要提醒你，千万别忘记五年前的事情！”
白雪飞胸口剧烈起伏着。是的，她没有忘记五年前发生的事情。虽然她那么努力地想将一切忘记，虽然她曾硬生生地将一切压在记忆的深处。但是，罗溪的小说将所有的记忆统统为她翻了出来。
罗溪转头凝望她。“还记得你当时是怎样批评我的吗？你叫我‘别把天下女人都想的那么贱。不是每个女人都会爱上强暴自己的男。即使对方长的有多帅家里多么有钱，那些都不可能掩盖男人所犯下的错误。’你叫我不要把我的美好附注在全天下女人的身上。”她靠近她的面前，一句一个鞭笞地击打她。“可是白大小姐，你忘记刚刚从这里走出的男人是谁了吗？”
“你不是很清高吗？你不是很神圣吗？为什么你还能如此平静和他同处一室？难道你这不是犯贱吗？”
罗溪步步逼近，白雪飞一步也没有后退。她只是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任凭对方的冷言抨击。“你不仅忘记了五年前的事情，你还非常慷慨的和强暴你的男人继续往来。你还能和他的妹妹成为最好的朋友。白雪飞，你的自尊哪去了？你的高傲哪去了？你的世界观﹑人生观﹑爱情观哪去了？”
“够了！这就是你想说的？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你想知道吗？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吗？你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李闯强暴吗？你想知道两年前骚扰你和姚语诗的那些女人是谁叫去的吗？”白雪飞屏住呼吸地瞪着狂妄的女子。
她手指向自己，张狂地道：“我现在告诉你，是我！是我在李闯的饮料里下了药，是我害你被他强暴！是我每周写信给柯强！也是我派人到你们学校去骚扰姚语诗！”
“你是个疯子！你是个疯子！”3
“我不是！”她哼笑。“你才是疯子！报纸上说，你的母亲是疯子，所以你也是疯子！你想知道我是谁么？”
“你一定不会想到。我是李闯的妹妹。我和姚语诗一样，是他的妹妹！！！”
妹妹。妹妹。妹妹…白雪飞摇着头，脑子里不断盘旋着这两个字。她是李闯的妹妹。语诗也是李闯的妹妹。他们都是他的妹妹。为什么都是他的妹妹？为什么都要来找她？为什么连语诗也是他的妹妹？
“啊…”她痛苦大吼，双手奋力地抓着头发。那副抓狂的模样令罗溪吓了一跳。
她略带胆怯地后退几步，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别再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能迷倒全世界吗？别忘了，你只是一张被人写过画过的费纸。即使你再怎么伪装自己，你仍然洗不去不再雪白的身子以及你沾满鲜血的过去。”
“白雪飞，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是你。至少，我的父母都活着，至少我没有被人玷污过…”白雪飞冲动地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一手逼近罗溪。
“你干什么？”罗溪惊恐地退着脚步。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白雪飞频频刺向罗溪的脸。眼看刀尖就要划过眼前，罗溪一脚拌住了她。趁着白雪飞跌倒在沙发上，罗溪飞速跑走，并将房门锁了上。
“啊…”白雪飞痛哭着，大叫一声将刀深深地埋进沙发里。
“玩具！”晨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向开车的闯子瞟了一眼。
闯子看了看他，咧着笑容说道：“想带玩具回家？”
“恩！”小不点重重地点头。_
“那好吧，咱们回你小雪阿姨家去取，好吗？”
“好﹑好﹑舅舅﹑小雪﹑玩具﹑阿姨…”看他语无伦次地拍着小手，闯子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这个小家伙，说话总这么颠三倒四。
“你不下来取玩具吗？”
“舅舅取，晨晨不去。”
闯子轻弹小鬼的脑袋，“你不去舅舅怎么知道你要哪件玩具啊？”
晨晨小嘴一乐，干脆地答：“都要！”
“都要？”闯子瞪大眼睛瞅着他。一客厅的玩具有两百多件，都拿来？怪不得他不下车，原来怕让他搬东西！真是什么老子生出什么样的儿子。跟你老爸一个样！
闯子不甘愿地瞪他一眼，悻悻然自己向屋走去。门是锁的，他按了门铃又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幸好语诗将钥匙给了他。早就料到小不点会要玩具，还是语诗了解特殊状况的应付方式。
一开门，里面的景象令他顿时傻了眼。
客厅里一片狼籍。真皮沙发被尖刀划出惨不忍睹的口子，玻璃式的茶几被力器砸得粉碎。而最令他愕然的是蹲曲在角落里的女孩，她长发低垂在蹲坐的腿前，整个脸埋进了双腿之间。
“小雪！”闯子奔跑过去，双手扳起白雪飞的双肩。“小雪，你怎么了？小雪！”他试图呼唤她的意识，白雪飞披头散发的抬起脸，满脸的泪水和细微的划痕令闯子的心猛得揪疼。“小雪，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她陌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想起什么将他推开。在闯子反应之前，白雪飞疯子般地冲出了门外。
“小雪！”闯子紧跟着出门。当他跑出去时，白雪飞已经开走了汽车扬长而去。而车上还有两岁不到的晨晨。
第十九章 毁灭
“小雪疯了！”闯子的一个电话，将我﹑阿强和白雪飞的哥嫂全部判了死刑。
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小区的顶楼。这是白雪飞父亲死前居住的小区。在这里，有她母亲飘过的痕迹，也有她无法接受的过去。
白雪飞就坐在天台栏杆的边上，整个脸被前垂的发丝挡着。我看清了她手里的刀子，手指还滴着血。晨晨不明所以地攀蹲在她的腿边，从上往下的瞅着她。
我知道，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晨晨！”嫂子第一时间呼唤了他。可是晨晨只向我们看了看，并没有跑向这边。
“妈妈，阿姨在哭…”他依然盯着白雪飞，脸上写满了难过。
小小的晨晨，那么懂事，那么善良。他一心记挂着别人的伤心，却不知道危险正等待着他。
我毫不犹豫地上前，刚迈开脚步，白雪飞立刻喝止了我。“不要过来！”她一把紧抓过晨晨，将刀逼在了他的脸前。所有人停滞不前，只能无助站在一边看着我们的对峙。
“小雪…”我轻唤着与她彼此凝望。她那带着丝丝血迹的脸上不间断地滑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