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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落玉说完就走了。冷清寒问的是什么他不想去猜,只能当白痴了。也许他问的是为什么要离开绝心山庄,但是那个问题自己不想回答,如果回答了就表示承认自己就是冷天翎了,而他不想承认。
  
  落玉刚走出冷清寒的房间不远,就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他。落玉并不回头,只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一摔手,两颗石子直直向暗处袭去。
  
  “躲过去了吗?”落玉在心里冷笑道。随即又掷出两颗石子,然后身形一闪,到了石子袭击的方向。落玉定睛一看,才发现跟着他的人是冷天翔。
  
  “天翎?”冷天翔叫道。
  
  如果单纯的凭幼年时的记忆,冷天翔当然不会那么快就知道对方是谁,可是那张和冷清寒如此相似的脸,却很难弄错。
  
  “不,这位公子你认错了,在下落玉。”落玉对冷天翔道。
  
  “你就是天翎。”冷天翔一口咬定。
  
  落玉不想再和他争,边摔摔衣袖离开了。冷天翔,十二年没见,距离已经很远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和我一起读书练武的孩子了。
  
  回到客栈,风无痕还没有睡。
  
  “他,怎么样。”
  
  “很好。”落玉看见风无痕手中拿着的信笺,便问:“武林盟主在上面写了些什么?与清心诀有关吗?”
  
  风无痕点点头,道:“程应连让我去千云山找他。”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千云山。”
  
  “对不起,宝贝,妈妈是真的爱他。”
  
  “妈妈,妈妈,不要……”
  
  “父亲?”
  
  “哼!”
  
  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要离开?我从来没有做错事情啊!
  
  “落!落!快醒来啊。”
  
  落玉猛的惊醒,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风无痕抱了起来。
  
  “你又做噩梦了吗?”风无痕关心地问。
  
  “又?”是啊,又做噩梦了,好久都没有做那么清晰的噩梦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落玉客气道。
  
  风无痕为落玉话语里的疏离感到难过,落玉小时候是受过什么刺激吗?“落,如果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那样或许会好些。”风无痕对落玉道。自己从未真正进入过这个人的内心,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虽然这个人会对自己微笑,但是他肯定没有发现,那微笑里有多少受伤。要怎么样才能抚平他的伤口?
  
  落玉摇了摇头,那是上个世界的事情了,自己早就想要忘记,也许是时间还不够,那么就不要提及,直到完全忘却,直到自己只是落玉的时候。
  
  “风,你相信爱吗?”
  
  “相信。”
  
  “你有爱的人吗?”
  
  “……有!”
  
  “如果她不在了,你会怎么样?”
  
  “不,不会,我会保护她,知道到我已经没有能力保护她为止。”
  
  “是吗?”落玉看到了风无痕眼里的坚决。“那么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爱,到底是什么?无法去理解,自己从未爱过,也从未得到过。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是不是有了爱,就可以连命一起抛弃,如果没有了生命,爱又以什么为依存继续维持下去?是不是为了爱人而死去的人很傻,而那些只要有爱,就可以抛弃一切的人更傻?那么像冷清寒那样什么都不要,连爱都不要的人,是不是就很聪明了?
  




第十二章  武林盟主

  落玉和风无痕一路向千云山走,走到千云山的时候正好入秋。只见云层叠起,在千云山的半山腰就已经环环绕绕,让人站在山脚就看不到山顶。山上的叶子有的开始出现淡淡的金色,翠绿的叶子在山风的陪伴下纷纷飘落。站在山顶向下看,只有一片云海。一路上的景色时时更换,奇妙无比,怪不得武林盟主会选在这个地方修养。
  
  山顶有座别庄,是程应连目前的居所。二人进到大堂,等候程应连出来。因为见长辈若还戴着纱笠是极不尊重的事,何况对方是武林盟主,落玉和风无痕便将纱笠摘了下来。
  
  落玉和风无痕坐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人来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目光深邃,蓄着个山羊须,却很是英俊,身着玄色长袍,步履沉稳。落玉见了便想:他真的有病?
  
  “你就是这次在武林大会的比武中获胜的风影?”程应连对风无痕道:“你长得真像你父亲。”
  
  风无痕闻言一惊,父亲在江湖上隐退快二十年了,那么说这个人在二十年前就认识父亲了。风无痕道:“在下风无痕,前辈认识家父?”
  
  程应连点点头,似在回忆,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认识风晴是在二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个无名之辈,而他已经是清月教教主。因为有共同的语言,我与他很快就成了忘年之交。只是十八年前,因为我做了一件事,风晴从此恨我如骨,无论我怎么认错,他都不愿再见我,甚至将整个清月教都隐逸起来,外人再找不到。”程应连说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落玉和风无痕听着暗自感到惊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事会让风晴有这样的恨。
  
  “那清心诀是在前辈手上?”风无痕问道。
  
  程应连并不回答,只说:“我累了,你们在这里住下吧。”说完就走了。
  
  “无痕,你认为清心诀会不会在他手上?”
  
  风无痕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而且父亲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恨一个人入骨,却从未想过要报复。
  
  侍女将落玉和风无痕带到客房,道:“奴婢小云,二位公子若有吩咐,唤奴婢一声就是了。”又转向风无痕道:“风公子您在隔壁的房间,请跟我来。”
  
  风无痕跟小云去了隔壁,落玉一个人在房里想着程应连的话。
  
  夜间,落玉催死赖在他房间里的风无痕去睡觉后,自己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便起身到院子里去逛逛。
  
  千云山的夜有些凉,风吹着落玉白色的衣袍“沙沙”作响。落玉一个人走着,看见程应连坐在石凳上喝酒,月光把他的脸照得惨白。
  
  “他现在,好吗?”程应连并不回头,对落玉道。
  
  “他,已经去世三年了。”落玉看着他答道。
  
  程应连定住了好久,仿佛时间已经静止,一切都回到了二十年前。正当落玉以为他不会动的时候,程应连叹了口气,道:“也罢,他无论死活都不会再见我。”
  
  落玉问道:“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清心诀是你拿的?”
  
  程应连终于回头看着落玉,然后说道:“清心诀是他给我的,用来压制我体内的绝情蛊。”
  
  “绝情蛊?此蛊需绝心绝情,方可无事。莫非是前辈心里有放不下的东西,才需要清心诀压制?”
  
  “是。当初我和风晴说过,我心里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如果让我放下他,我宁可死。”
  
  “所以他就把清心诀给了你?”
  
  程应连点点头。
  
  又是一阵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树叶一路奔走。程应连抬起头看着月亮,明明的上弦挂在空中。
  
  “那么你心里的人呢?有没有和你在一起?”落玉平淡的声音拼凑成一个问句。
  
  程应连看向落玉,良久,而后道:“我心里的人,正是风晴。”
  
  落玉不再接话,任由程应连将积攒了二十年的话全部吐出来。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然而我爱风晴,这是事实。但是他无法接受一个男人的感情,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所以我强要了他,如果他无法爱我,那么恨也好。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躲了起来,再不让我见他,连恨都吝于给我,至死都不再见我。”程应连说到后来已经是哭腔了:“他再也不会‘无痕、无痕’的叫我了。”
  
  “无痕?”落玉惊问道。
  
  “是的,无痕,在他心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程应连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