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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页


  原来“龙”已经有夫人了呀,而且算得上清秀呢!不知道为什麽,他对这个女人有著莫名的熟悉感,或许生前他和她接触过吧。  
  说起来,那这皇帝对“龙”的……这女人知道吗?  
  少妇越过太监,径自走到男人面前,盈泪双眼饱含著恳求,樱唇轻颤。她“扑通”一下子跪下来,柔荑扯住男人的衣袖。  
  一句“皇上”,嘶声力竭,包含了多少惊慌,多少哀求。  
  皇帝淡淡地俯视她,不以为意说:  
  “龙夫人,先起来再说吧。”  
  “不,皇上。”女人摇头,紧抿唇考虑再三,才幽幽地继续道,“皇上……将军府不能没有将军呀!”  
  皇帝不为所动,轻扶起她,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龙的妻子,不语。  
  “皇上……”以为自己说的话终於有效,她急急站起来,面露喜色。  
  “现在龙将军是不是在将军府都没区别吧。”面无表情,眼神冰冷,语调毫无起伏,让她更确认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一直把自己宠上天的皇兄了。全身开始发冷。  
  “那……让我进宫照顾他,皇兄……”女人作出最後的请求。  
  “将军府不能没有将军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男人放开她,径自往外走。  
  就像一瞬间失去了支撑一般,她整个人往下掉落,跌坐於地。女人只能茫然看著众人慌乱地把他和“龙”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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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宫中,他不意外他的床被“龙”“霸占”了,而他只能屈就窗前卧榻,就如在“龙”的房内情形一样,只是这里摆设稍微多了一点。相比起这,他更喜欢“龙”那里。因为在那里,他有种错觉,觉得他原本就属於那里的。  
  自从“龙”和他共处一室後,这殿来往的人越来越多。但也仅止於室外行走。能自由进来的,只有姑姑和那个男人。  
  每天,男人都会来看望“龙”。时间不定,有时是清晨,有时是深夜。而他来有时只是静静地看著“龙”,有时会让姑姑把他抬到“龙”的床边,一如之前所做的。
  他不止一次听到男人高潮的时候叫唤著“龙”的名字,只是他一直无法适应过来,每次都有种莫名怪异感。他甚至有股冲动,想伸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再喊出“龙”的名字。  
  一直以来,他都极少称这男人为皇帝或皇上。不单单是因这种尊卑礼数对他这死物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更因为他对男人没有那种由衷的敬仰。他对他,有的只是怜悯与有时莫名出现的讨厌。  
  不过,最近对於他,他还有了感激。因为他让他和“龙”可以长时间共处。尽管至今他还是没能看到“龙”的“真面目”,但是他就是觉得“龙”身上有著一种他一直寻找的东西,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东西。
  而且,“龙”就这麽静静地躺著,不动,不说话,就足够让他感到心里平静、愉悦。他享受这种安宁的感受,渴望永远也不要被打破。  
  只是,天总是喜欢捉弄世人,就连他这死物也不放过……




魂不守尸  4(上)

  4  尸背後的真相
  
  清晨,冬日光还没照进打开的窗户,外面就传来细碎的争吵声。  
  人不去比较是不会知道自己是那麽卑微的。以前这房是决不会大开窗户的,是为了保护他这具尸体,免遭过多日晒雨淋,同时保持室内清凉低温,以免腐烂。但现在,“龙”来了,窗户整天整夜地开著,因为活人需要新鲜的空气与阳光。也幸好现在是冬天,否则他现在合该腐烂已久了。  
  争吵声渐渐接近,终至门外。  
  “国师,皇上吩咐了,没有经过他同意任何人都不可以进逸龙宫。”他估计此时姑姑一定是背靠门挡住,努力劝说国师吧。  
  “让开!事出紧急,本国师一定要进去。”苍老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国师,您不说出原因,寒沁是不会让开的!”姑姑的声音依然坚定。  
  “天机不可泄漏,更何况本国师还要去确认,一时不可能清楚告诉你。”国师语气开始不耐烦。门晃动了一下,似乎想硬闯。  
  “既然国师没有充分的理由,那寒沁当然──”  
  “怎麽了?”男人终於来了。  
  “皇上。”他清晰地感觉到姑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亦然。  
  不知道为什麽,他总觉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特别是当那个国师要硬闯的时候,他甚至感到心慌。他总觉得,有什麽就要发生,一直小心维系的东西就要破坏,宁静的生活很快就将失去,一直掩盖的真相会被无情揭开,露出血淋淋的过去,悲哀的伤。  
  他希望男人可以阻止国师。说他懦弱也好,自私也好,他都无所谓。与其面对未知却一定恐怖可怕的结果,他宁愿在无尽的长河中孤单飘荡,能时而触到美丽的阳光。  
  “皇上。”国师毕恭毕敬唤道。  
  “国师怎麽来了?”  
  “回皇上,臣刚才一回到宫中便看到逸龙宫上空有紫红光晕,明显是异象,所以马上赶过来。”  
  “这样呀……现在里面住的是龙将军,你看到异象大概是因为龙将军昏迷不醒之故吧!”男人语气淡然。  
  “龙将军昏迷?!”国师十分惊讶。  
  “嗯,国师出去游历了几个月,怕是消息还没传到你那里。”  
  “是这样吗?”国师虽然仍有怀疑,但不再多说,“既然如此,那臣就先告退了。”  
  “嗯。”  
  脚步声远去。但他知道国师一定会再来的,一定。  
  “寒沁你也下去吧。”  
  “是。”姑姑随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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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推门进来,径自走到“龙”的床边,握住“龙”的手,闭眼低喃,一如往常。男人对“龙”说的话,其实也不外乎那几句,反反复复。  
  但他并未觉得厌烦,相反,在日日夜夜听他对“龙”的低语的这个过程中,他对他除了刚开始时候的怜悯与感激外,还多了由衷的喜欢与欣赏,喜欢他的深情,欣赏他的不顾一切。连开始时对他唤“龙”名字的厌恶也渐渐消失了。  
  他不否认,从点点的蛛丝马迹中,他知道他对“龙”好的同时,不知道伤害了多少人,多少颗心。上次“龙”的夫人就是其中之一吧。甚至可能还包括“龙”他自己。只是与他为“龙”不择手段,背弃众人却得不到一丝一毫回应的深沈悲哀比起来,後者更让他震动。  
  尽管自私,但他真的觉得这样很好。  
  一个深睡的将军,一个孤寂的帝王,和一具可悲的尸体,在这个寂寞冰冷的房度过一日又一日,平静,安详。他时刻祈祷著,“龙”不要醒来,皇帝不要灰心绝望离开,他也不要意识在某天突然消散。  
  但有时候,祈祷只是可笑的装饰,怎麽也挡不住真相的洪涛……




魂不守尸  4(下)

  夜凉如水,寒风稀微,室内在月光中明如白昼。  
  男人又来了。  
  他再次被抬到“龙”的床旁边,二榻紧贴,毫无间隙。男人依旧赤裸著骑坐在他腰肢上,解开他的上衣。须臾,男人细碎的呻吟从薄唇逸出,越发急促高昂,伴著不知所措与压抑,快感最终喷薄而出,溅在他胸前腹上。  
  男人以手肘支撑自己上半身,脸与他相对,相隔不足五厘。他清晰地看到他汗湿的胸膛宽肩在月光中泛著柔和的微光,随著他的呼吸起伏;湿漉漉的发亮长发凌乱,披肩散开,显得妖豔非常。  
  他从不知道一个阳刚至此的男人,一个千万人之上的君王,会有如此妩媚的时候。恍惚间,他竟然由此产生了莫大的快感与愉快,为这皇帝竟臣服於他这死物。  
  当然,他也清晰地看到他此刻眼里的厌恶与仇恨。他不知道他生前做了什麽,竟让这个男人恨他至此。但正因男人恨他,却又不得不屈服於他,那分愉悦已经抵过一切了,其他都无所谓了。  
  待休息够了,男人坐直身。但却并未如常下榻穿衣,反是保持赤身裸体地小心翼翼爬到了“龙”的卧榻上。  
  男人今夜准备不穿衣入睡?他以为以他对“龙”的重视,他会一直和“龙”保持距离,绝不越雷池半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