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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已深,展昭站在窗口,望向外头那高且深沉的天空上星光点点。身后桌上的蜡烛燃烧了大半,摇摇的洒下昏黄的光。
展昭在细细地思索着,从唐子衡离开屋子,到月遥在凶案现场被发现,不过是片刻的工夫。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暗算了月遥,杀人,然后再逃走?
想着,展昭就皱起了眉头,说实在话,他不信这世上有那么样一个人存在。月遥带了凝霜去那间小屋里查看,说明她已经有了防备,不可能轻易的被打昏过去。难道说,是用了其他的方法……
还有那个帐房先生,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间他本不该去的房间里呢?即使是要偷“别离香”的秘方,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太白楼刚刚发生了命案,捕快们还都在楼里没有撤出去。
而且,既然是保管着重要秘方的房间,肯定是不许人轻易走近的,那么发现了命案的又是谁呢?
这么想来,是一连串儿的疑点。
展昭叹了口气,转回头去,想到桌上倒些水喝。无意间碰到了酒壶,拿起来试了试里面居然还有半壶酒,展昭一愣,忙转身出门,恰见一个给客人送热水的伙计正要下楼,便拉住了他问道:“伙计,你今晚给唐少爷这里送了几壶酒?”
那伙计想了想道:“唐少爷自个儿拿了一壶来,小的们没有再送过酒。”
这么说,就只有那一壶,只喝了半壶酒白玉堂和唐子衡却已经醉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说,问题在酒?!
展昭这么想着,跃窗而出,向着县衙的大牢奔去。

楚月遥坐在牢里,百无聊赖。
看守的两个狱卒喝了几碗酒后,昏沉沉的睡了。牢里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月遥从栏杆往外看去,像是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她也很困,可是,这辈子也没在这么脏的地方呆过,鬼才睡得着。
“姑娘!”对面的牢房里传来了一个老者低沉的声音。
月遥眯着眼睛看过去,那老人也倚在牢门上,正看着自己。
“老伯?您叫我么?”月遥问道。
“姑娘,你因为什么被抓进牢里啊?”那老人问道。
“嘿,他们说我杀了人!”月遥笑笑说。
那老人看了她一会儿,摇摇头,笑道:“你不会杀人的!杀人的人不会有你这样的眼神!”
“老伯,您就这么肯定么?说不上,您也看错我了呢!”月遥笑问道。
那老人突然不说话了,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喃喃的道:“是啊,看错过,看错过,还错得太过了!”
“老伯,您莫怪我,我是说笑的!我没有杀人,等我哥哥将真正的凶手找到了,我就可以出去了!”月遥听他那口气非常伤感,心里有些不忍,便笑一笑说。“老伯,您又是为什么被关进来的呢?”
那老人叹气道:“被人陷害!姑娘,这个世上,少信些人是好的!”
“老伯,我的一位哥哥是做官的,叫他帮你申冤,他一定能帮您的!”月遥安慰道。
“姑娘,没有用的,我这把年纪了,原本也活不了多久,无所谓了!只是,还有……唉,我做什么对你讲这些有的没的呢?听你的口音似乎不是蜀中人呢?”
“我是北方人,我家在云顶雪山呢!”
“雪山?!我老头子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巴蜀,年轻时,也曾想着要出去闯荡闯荡,可是想着想着就老了!”
“老伯,等您的事儿了结,可以去我家里玩啊!我招待您啊!”
“了结?!姑娘,你还不知道这里的大牢么?进来了,就了结不了,姑娘,你这么年轻轻的,唉,可惜了!”老人叹息了声道。
“老伯,您的意思是这里的官儿很昏庸,草菅人命么?!”月遥皱眉问道。
“姑娘,谨言,谨言!”老人忙着月遥摆手,一面向狱卒坐的方向看过去,他们仍在睡着。“我才不怕呢!如果不是碍着哥哥,就这些草包,谁也别想抓着我!”月遥冷笑一声,轻蔑地瞧了一眼。
“姑娘,你确是能离开这大牢的么?”那老人在黑暗中,眼睛慢慢地亮了起来。
“自然是能的!”月遥笑道。
“好,姑娘,老头子有一件事情托你,可否?!”老人问道。
“老伯请说便是!”月遥点头。
“姑娘,你可曾听说过酒石?!”
月遥一惊,抬头看着那老人,道:“老伯,你说的可是传说中的杜康石?传说,若将杜康石丢入泉中,泉水会变得甘甜醇香、闻香即醉?”
“姑娘,你必也是酿酒的行家了?”那老人惊讶地瞧着这女孩儿。
“不瞒老伯您说,我娘亲便会酿酒!”
“难怪你知道!”
“可这酒石只是传说罢了?哪里是真有呢?”月遥摇摇头道。
“姑娘,你可知这世上为何有许多事情都变了传说?只因,知晓真相的人,愿意他们变成传说!那块酒石十分特别,若放在水中,饮了那水,便要醉倒,可如若放进酒中,所酿出的酒,不只是格外香醇,还能叫人千杯不醉!”
“难道老伯您……”
“不错,那石正是我家传之物!”老人说道此,口气中陡然添了些豪气,说着便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破旧的小布袋儿,朝着月遥这边掷了过来。
月遥拾起那袋子,打开来时,但闻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将袋中物倒入掌心细看,是一块混圆的褐黄色的石头,石头上有斑驳的小孔儿,并不好看,但握在手心里,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温热。
“这就是杜康石?!”月遥问道。
“正是!姑娘,这酒石是子母石,子石被人夺了去了。我想求姑娘找到那块子石。”
“老伯,这谈何容易呢?我又没有见过子石,更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它。”月遥摇摇头叹道。
“姑娘,所谓母子连心,酒石亦然,若那子石在一丈之内出现,母石便会流泪,而子石就感应而溢处酒香!而且,那子石必在太……”老人话还没完,突然一枝短箭从牢门处射来,直刺入老人的咽喉。
而另一枝,则飞向月遥的方向,月遥在囚室之中,向后翻起,以袖掩手,摘得那枝短箭,向回掷出,力道居然比那箭飞来时还要大些。
只听牢门外一声惨呼,瞬间就是刀兵声。
“展大哥,莫要放那人走了!”月遥在牢内听得清楚,知道赶来的是展昭无疑。
片刻,展昭抢进门来,先去探看那两狱卒,却发现他们已经断了气。
“月儿,出了什么事儿?”展昭几步窜到月遥的牢房跟前。
“展大哥,快开那牢门,那老伯中了暗器!”月遥急道。
展昭一剑劈开了缠在牢门上的铁链,又将自己的剑掷给了月遥,一面抢先进去,探看那老者的伤势。
月遥也砍开了牢门上的铁索,冲进对面的牢房之中,低头就去探老人的脉膊,一皱眉,伸手急点了那老人几处大穴,从腰际掏出解毒灵丹来,塞进了老人的口中。
“老伯,老伯!”
“姑…娘…别…酒石…毁掉它…”那袖箭上染有剧毒,而老人受创太深,只勉强着说了这句话,便咽了气。

“出什么事了?!”这时,刘捕头带着一队衙役冲了进来。
展昭走了出去道:“刚刚有人偷袭大牢,伤了一名囚犯,还有两狱卒!”
“展大人,这…这是…”刘捕头惊恐万分的看着展昭。
身边的两个衙役过去看那两名狱卒,此时,已是七孔流血,全是黑色的。
“捕头,好像是中了毒!”一个衙役回道。
“啊!”另一个衙役突然惊叫,原来,才刚查看尸体时,他手背不小心染上了尸体嘴角流下来的黑血,此时皮肤居然瞬间开始腐烂,深及骨头。
突地,一道寒光闪过,那衙役那只正腐烂的手被齐根斩断。
“月儿!”展昭惊呼一声。
“你干什么?!”刘捕头也是一声怒喝。
楚月遥不及回答,忙点了那人穴道,抓起那衙役的手,在创口上洒了止血的伤药,撕下自己衣襟紧紧的将断手扎住。
“展大哥,这是绝魂引之毒!”月遥对着展昭皱眉道。
刘捕头听到“绝魂引”这三个字,手一抖,刀便落了地。
他虽然是个武功平平的捕头,但不代表他完全没有见识,绝魂引是天下第一的烈性毒药,毒性之霸道,叫人胆颤心惊。莫说是服进腹中,只是沾一下,便能烧得皮肤腐烂。
幸而,月遥处理的迅速,若再待上片刻,让那毒药腐蚀过手腕,整条手臂都不保。而若是再腐蚀过了手臂,人也就活不成了。
这时,刘捕头再看面前这娇滴滴的姑娘时,已经不敢再有怠慢的意思。
“我才看了,那位老伯所中的毒是幽冥草!”月遥一面说着,一面又用袖子包住了手,拿起放在狱卒桌上的一瓶酒,闻了闻,又递到展昭的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