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玄幻奇幻 > 任平生系列 > 第37页

第37页



“不急,这些人终究都还会回来的!”展昭看着那人去的方向,脸上带着一丝讥讽似地笑。


寒山寺中一片宁静,若非是空气中还有隐隐约约地腐败味道,这里应该还是那四大皆空的清净佛门。
正如他们所料的,两具尸体都已经不见了,佛台上灰尘间,留下了很清晰新鲜的痕迹,钟楼上曾将人穿身而过的钟槌上还有斑斑的血迹。

白玉堂在后面的禅房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听听前头也没有动静,有些担心展昭,便急匆匆地又赶到了前院去,却看见展昭蹲在佛殿一角的一棵树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有发现?”白玉堂走上前去,问道。

“嗯!”展昭点点头,指着树下一堆杂草,“玉堂,你瞧这些蛋壳!”

白玉堂低下头去看,杂草之中竟然有一堆碎蛋壳,看那残片,便能知道蛋应该不算太大。

“应该是鸟儿的蛋吧?这么小!”白玉堂问道。

“从树上落下来的?”展昭沉吟道。

此时,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磨擦声,白玉堂只觉得一股诡异的寒气在四周弥漫。他抬眼去看展昭,却见展昭也绷紧了身体,正看着他。两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抬头。一条碗口粗的大蛇自树顶浓密的枝叶间游了下来,在见着他们抬头时,突然弓起身,猛得扑了下来。

那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两道寒光划破了将暗未暗的天空,下一刻血光如雨,那条大蛇自树干间落下,撞击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乌黑的血,顺两把剑的剑锋上滴落,风一起,浓浓的血腥味道散开,催得人心口烦闷。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展昭白玉堂同时出剑,落剑的位置都是相同,恰在蛇的七寸处,瞬间,那条大蛇便身首异处。

展昭低头去看,蛇腹处还有明显的突起,应该是吞入了食物还未消化。

“奇怪!”展昭低叹了声。

“怎么?”白玉堂问道。

“这样大蛇,若是腹中食物尚未消化,应该不会再攻击人才是?可这个…玉堂,你瞧!”展昭以剑尖指了指那蛇腹的方向。

白玉堂只略略一迟疑,上前,一剑挑开了蛇腹,却惊见被大蛇吞在腹中,竟是一人,头脸已经被消化尽了,只剩大半个身子。

“唔!”白玉堂忍不住一阵恶心,躲到旁边吐了起来。

展昭一边过去拍拍他的背,一边拣起一根树枝,轻轻地将那遗骸从剖开的蛇腹中拔了出来。仔细看过去,那人腹部竟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洞。

“玉堂,是他!”展昭惊叫了起来。

“呕!什么?!”白玉堂止不住的干呕,但仍勉强问道。

“那天被钟槌穿身的人!你瞧他身上那伤!”展昭指着那人道。

“嗯?!别,别叫我看,恶心的几十天都不想吃饭!”白玉堂一听这个干呕地更厉害了。

展昭无奈地摇摇头,道:“在开封府不知道见了多少死人,也没这样过呢!”

“呕!那能一样嘛!”白玉堂不服气地低吼。“什么人死得比他还恶心啊!死蛇,要吃也不吃干净些,还剩着!活该它也活不长!”

展昭拍着白玉堂的背,一手拿着树枝,轻轻地拔着那人的尸骨,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东西,于是走近过去,低头去看。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边还留有一丝残余的昏黄,看不清楚。展昭只好忍着扑面而来的酸臭气,将那东西拔了出来。

是一块小小的铜牌,大概也就有半个手掌大小。

“猫儿,脏死了,别碰!”白玉堂喘着粗气道,他白大少爷什么都受得了,就是受不了这些恶心兮兮、脏兮兮的玩意儿。

展昭眼光却一下子收紧了,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垫着手,拾起了那块铜牌,还顺手擦拭了下上面的血污,看着上头刻的字之后突然愣住了,那里赫然写着“志远”二字。

“唔!是镖局的……”白玉堂忍着恶心来看。

“是镖局的令牌!”展昭接口道,一面又俯下身子去细细察看伤口。“他将这令牌搁在怀里,被那钟槌穿身时,恰好夹在血肉之间,所以,凶手没有发现,否则不可能留得下来。”

“唔,展昭,你能不能站得离他远些!”白玉堂脸色刹白,看那样子又要吐了。

展昭笑了笑,道:“还说是来帮忙,添麻烦还差不多!”

“少来,你明知我,唔…”白玉堂一句话没完,再也忍耐不住,又跑到一边儿吐了起来。






第五章  残月照西楼
回到志远镖局时,一轮残月挂在天际。白玉堂一回房先灌下了一大杯酒,才看了那么肮脏恶心的场面,他还觉得气息不畅。展昭刚刚洗了手,拿一大块白绢慢慢地擦手,看上去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丝毫也没有受什么影响。

白玉堂直摇头,有的时候,他还真弄不明白展昭的心是什么做的。对些不相干的人都软的要命,宁愿受伤,也不愿意出手伤人。而看到这样的场景,却是面不改色,看上去心硬的要命。

展昭也不理白玉堂,擦过手之后,就又用帕子垫着那块血迹斑斑地令牌儿,在灯下细细地看着。

白玉堂翻个白眼,道:“猫儿,你好不好把那脏兮兮地东西拿的离咱们屋子远些,最好扔出去,我一瞧见就想吐了!”

展昭笑道:“这可不是咱们的屋子!”

“啥?!”白玉堂皱眉问道。

“这是我的屋子,白爷的屋子在隔壁!你道志远镖局穷极,连为白爷准备一间上房也不能吗?”展昭在灯下,笑得坏坏的。

白玉堂瞪他一眼,一步跳上了床,道:“我就赖你的床,你把我怎样?”

展昭扁扁嘴,早知道无论如何也别想把这只白痴老鼠赶去自己睡一张床,就还是将那块令牌儿翻来覆去的看。

此时,门扉被轻轻地扣响了,三轻两重。白玉堂“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拉开门,轻轻叫了声:“二哥!”

韩彰看一眼左右无人,闪身进房,凑到桌边儿,低声道:“老四在许镖头的房里盯着呢!叮嘱咱们说话做事要留神些,他怕镖局里头有些不干净!”

展昭皱皱眉,将那令牌儿推到韩彰的跟前,道:“二哥,在这儿这些日子,可见哪位镖师身上带着这个么?”

韩彰抓过来看了两眼,摇摇头,道:“志远镖局的镖师根本就不用令牌儿,这东西哪儿来的?”

白玉堂望望天,道:“来历可精彩了,二哥,你确定要听?”

韩彰也翻个白眼,道:“我怎么就不能听?”说着便拉过酒壶来,也倒了一杯酒。

“我们在寒山寺斩了一条大蛇,那蛇肚子里吞了个人,这令牌就是从那人的肚子里扒出来的!”白玉堂冷眼看着韩彰将酒灌入了喉,赶紧说。

“噗”韩彰一口酒喷了出来,赶紧将手上拿的令牌儿丢到一边儿,怒瞪白玉堂,道:“你怎么不早说?这…这多恶心啊!老五,这事儿你准保不敢干!展小猫,你干的啊!”

展昭平静地笑道:“这都是重要线索,怎么可能错过去?莫说是死蛇的肚子,便是活蛇的,叫我爬进去找线索,我也得去啊,职责所在!”

“行了,行了!谁也别提了,受不了!”韩彰赶紧摆摆手。

展昭瞪着那令牌发了会儿呆,才道:“其实现在也没有什么用,对这志远镖局咱们又知道些什么?除了是我二姐夫家祖传的产业之外,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此时,却又不好跟二姐夫去问。”

“猫儿,我总觉得二姐夫这人起伏太大,今儿下午叫二姐吃药时,也怪得很!况且,二姐不是会使性子的人,必定中间有事儿!”

展昭苦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二姐是有事儿的,只是二姐那样的脾气,她若是不想说,谁问得出什么来?就是我也不行!再者,二姐此时,也真不方便说话!”

“对了,这会儿可是用着丫头和小唐的时候了!”白玉堂突然笑道,一面从怀里掏掏摸摸地,半天掏出一支短笛来。

“这是……”韩彰瞧那短笛样式普通,材质也粗糙,实在是不像是会叫白玉堂珍重带在身上的物件儿。

“是鹰笛!月儿平时用它来召唤雪鹰。”展昭笑道。

“清秋宫离些千里之遥,就是你把这笛子吹破了,也没有人听见!”韩彰笑道。

“清秋宫的雪鹰自然是听不见了,可这里的雪鹰却是听得见的!”白玉堂笑道。

“这里的雪鹰?!”韩彰疑惑地看着白玉堂。

“月儿丫头回清秋宫之前,留了一对儿雪鹰在我们身边儿,却是一路跟着我们到了江南。”白玉堂一边推开窗,一边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