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朱博年口气怪异的询问。
“在朋友家，怎么？”
“什么朋友，值得你把家都搬过去？阿姨说你一个多月都没在家住。”朱博年有点口气不善。
“我又不偷又不抢，又没有卖*淫*嫖*娼，我住哪儿碍你什么事了？”朱飞飞也口气不善。
朱博年叹了口气：“我刚出差回来，怎么，不打算见见我？”
“怎么见？”朱飞飞的口气也软了点。
“我现在在亚东医院的内科的VIP病房，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我。”
“你怎么了？”朱飞飞有些吃惊。
“胃出血，不是很大的问题，只是需要住几天。”朱博年说：“我叫田美丽过去接你了。”
“哦。”朱飞飞应了一声挂了电话。看到秦志安在看他，他晃了晃手机：“我家老头子回来了，中午你一个人吃饭，下午回不回来，看情况。”
“你爸？”
“嗯。”朱飞飞把油条塞进嘴里，喝光了牛奶去换了件衣服，坐在客厅等田美丽过来。秦志安收拾了房间，坐在客厅看着朱飞飞有点不自在，想了想，起身拿手机去阳台给潘海打了个电话。
潘海没什么好声气：“你丫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我真希望这辈子就没认识过你这么号人。”
“我是真有事，对不起啊，那女孩没为难你吧。”秦志安不好意思的说。
“我可是赔礼道歉了很久啊大哥，嘴皮子都起泡了。”潘海叫苦不迭。
“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潘海哼了一声压低嗓音：“话说，你那有事的朋友不会是前天我看到的那个小孩吧。”
“呃……嗯。”秦志安点点头。
“有猫腻。”潘海嘿笑。
“胡说。”秦志安脸红了一半，扯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回头看朱飞飞，朱飞飞拿着手里的零食逗小黑玩得不亦乐乎，他好像完全忘了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也许，真的是喝醉了吧，把自己当成另外的人……就像他上次……
秦志安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竟然可耻的还记得那种兴奋的感觉。
田美丽的车子很快就到了楼下。朱飞飞拍拍小黑的脑袋跟秦志安道了个别就下楼去。秦志安站在阳台上看到钻进田美丽的红色保时捷。
即便是住院，朱博年的排场也不小。VIP病房像是总统套房，没有普通医院里那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他是在飞机上突然发病，一下飞机就直接送到亚东医院的。朱飞飞坐在病房里有些不自在。医生护士都非常周到的过来看过，然后像田美丽详细的解说了朱博年现在的病症。朱飞飞坐在一边像个陪衬，他无趣的拿了一只蛇果，慢慢的啃着。
田美丽听完医生的叙述点点头，送走医生和护士回到病床前看着朱博年：“要充分休息，避免劳累过度，少吃多餐。出差这种事，以后不要总是自己跑了。”
“说得容易，要打通的关节都是些什么人。如果我不出面，谁理啊。”
田美丽轻轻的叹了一声：“好在现在这个项目已经上轨道了……”
朱飞飞啃光了一个蛇果，擦了把嘴。
“你好像长胖了点。”朱博年皱着眉看他有点鼓起来的脸颊：“你的朋友难道是厨师？”
“贤妻良母。”朱飞飞恶趣味的看着朱博年。
“女孩子？”朱博年的神经有点紧张。
“不是。”田美丽立即替他分辩：“是个警察，男的。我见过，挺老实本份的。”
朱博年诧异的看了田美丽一眼，又看着朱飞飞：“黑了点，这些天都做什么了？”
“很多。比方说学做饭，去打散工。跟老板吵架被解雇等等。”朱飞飞轻描淡写。
“你也想要打工？”朱博年觉得不可思议的笑起来：“来公司啊，学习怎么做生意。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该是时候过来帮我的忙，让我轻松一点。”
“没兴趣。我胸无大志，如果能好好的做个会做珍珠奶茶的小弟就很开心。”朱飞飞又捏了颗红提捏在手里玩。
“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朱博年的儿子，不知道多少人想做。”朱博年冷冷的看着朱飞飞。
“那你再多生几个吧，反正不要指望我了。”朱飞飞把红提塞进嘴里：“我是扶不起的阿斗，只求三餐一宿，活得没有负担。”
朱博年瘪着嘴点点头：“还有人会嫌吃龙虾膈应吗？”
“吃到最贵的东西也未必是最幸福的。”朱飞飞坐在病床上摇晃着腿：“你希望看到我为了吃龙虾跟你一样累到胃出血吗？”
朱博年缄口不言，只是眉头上的皱纹拧得更深。
朱飞飞坐着田美丽的车回来，一进小区正好碰到秦志安下楼扔垃圾。朱飞飞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秦志安，还有剩饭没？”
秦志安点点头，看到保时捷跟田美丽挥了挥手。田美丽勾着嘴角笑了一下。看着朱飞飞挽着秦志安上楼，她微挑着眉尖开车离去。
朱飞飞回头看着田美丽的车子消失，松开秦志安的手。上到四楼，秦志安推开房门拿剩饭炒蛋饭。朱飞飞坐在餐桌前看着他做事的样子。一碗饭端到面前，朱飞飞吃了一大口：“昨天那女孩子漂亮吗？”
“呃……嗯，算可以吧……”秦志安想了想说。
“你喜欢她吗？”
“见面都不超过二十分钟，哪里谈得上喜欢。”秦志安撇撇嘴唇。
“你会结婚吗？”
秦志安想了想：“应该是会的吧。”
朱飞飞没再说话，慢吞吞的把饭全部吃完。
被电话的铃声吵醒，朱飞飞蓦得坐起来，已经九点多了，秦志安没叫他起床。他叹了口气拿着手机看到田美丽的电话号码。朱飞飞懒洋洋的接听，田美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飞飞，还没起床吧。”
“嗯，正要起来。”
“我叫了搬家的师父过来帮你搬东西，你也是时候搬回家住了。”
“不搬。”朱飞飞挂了电话。
没多久门前就响起敲门的声音，朱飞飞皱着脸打开门，田美丽笑盈盈的站在门外，指了指身后两个大个子男人：“我们来帮你搬东西的。”
“我都说不搬……”话音未落，那两个大个子已经硬闯进来，收拾朱飞飞的东西。
“你这是什么意思？”朱飞飞冷冷的看着田美丽。
田美丽扯了扯嘴唇：“这是你爸爸的意思。你之前怎么胡闹他也都随你了，现在他在医院里，你听他一回吧。”
朱飞飞挑挑眉，没跟田美丽吵。丁伟打了个电话过来，朱飞飞不耐烦的接听：“我很忙，现在没空。”
“朱少……”丁伟声音颤颤的说：“你爸昨天把我给早过去了……”
“他叫你干什么？”朱飞飞诧异的问。
“他问我你最近都在干嘛。”丁伟心有戚戚。
“你怎么说?”
“我……”丁伟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出卖我了？”
“你爸逼我说的，他说我要是不说，他就把我以前叫小姐的事……告诉我爸去……我爸会砍死我的。”丁伟急忙申辩。
朱飞飞挂了电话看着面前的田美丽。田美丽耸耸肩：“听话吧，别再闹什么出格的事。你爸这么多年，挺不容易的。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其实一直很溺爱你。”
暂别
二十三、
朱飞飞坐在医院里百无聊赖，感觉台风快要来了，窗户外头看到的天很低，云层很厚。虽然VIP病房里的空调很凉爽，走到外面就知道，外头像个大蒸笼一样，每喘一口气都很吃力。秦志安还在外头巡逻吧，那个木头人，原则机械的要死，绝对不会找一个阴凉的地方躲起来去乘凉。
翻了一遍手机，没有任何电话。基本上，秦志安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不知道下午他回家后看到又恢复到以往那样宽敞的房间的时候会怎么想。一想到这里，朱飞飞感觉受到外头沉闷空气的影响，呼吸不是那么顺畅。
“不喜欢待在医院可以回去。我叫田美丽在公司给你准备了个位置，下周开始你就去上班吧。”
“我能做什么？连大学都没念满一年。”朱飞飞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
朱博年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只要你肯学就好。”
“我对于你的生意完全没有兴趣。”朱飞飞伸了个懒腰：“你就让我去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吧。别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