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心里有点闷:"你倒挺熟行情。"
他一笑:"略知一二罢了。公子喝这酒不觉得呛辣?"
辣死了!怎么不辣!
可是,我咬牙也得忍住!
姚钧一笑不再说话,转头看那个叫满娥的取出一把羽扇,搔首弄姿好不难看。纸包原来装在袖中,我伸臂过去,夹了一片凉藕,袖子滑下来一挡,极迅速的把药包抖开洒进他酒杯里。
尤大哥果然非寻常人物,那药真是不错,迅速的在酒中溶解化掉,片刻间不见了踪影。
我举起杯来:"来来,姚先生,你出去这么些天,我也算给你接风洗尘了吧。"
他擎起杯来:"公子何必客气。"却没有立即就喝。
我心里有些惴惴,尤烈说怕他不上当,我也担著心。
他不会看……
正想著,他举杯就口,一仰而尽。我心里一宽,把自己那杯也喝了下去。
这种场合的确很容易劝酒。我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发作,拼命暗示那两个女子向姚钧敬酒,自然,自己也陪了好几杯。
屋里窗户都关著,两杯酒下肚,脸不由自主就热起来。我松松领口儿,对满娥说:"去……倒壶茶来。"
她应了一声,起来出去了。
姚钧看我一眼,道:"你酒量这么浅,还拼命喝酒?"
我模模糊糊唔了一声,心里琢磨著那药到底什么时候生效。
忽然姚钧以手抚额,上身晃了两晃。我一下子精神起来,眼睛睁大:"你怎么了?"
他轻声说:"头有些晕。"
我心中大喜!亏尤烈说的那么吓人!姚钧也不过如此啊!
"大概是……酒喝的太急了。"我言不由衷。
他扶著桌子站起来:"我……吹吹风,也许便好了。"
我心里一突,让你吹风,说不定清醒过来,那我的药不是白搭了。
赶紧凑上前扶住他:"头晕还吹什么风,躺一躺可能就舒服多了。"一眼看到屏风后红帐低垂。我倒忘了,这种地方肯定是少不了床的。
把他半扶半抱的弄到屏风后,轻轻放倒在床上。姚钧的眼睛已经紧紧闭起来了,脸色倒看不出什么不正常。嗯,如果是贴了人皮面具,那肯定是看不出异常来的。
我放下他,觉得手心里黏黏的全是热汗,在衣服上擦了两把,走过去把门闩上了。
到底……姚钧为什么要易容呢?
他……
手有点哆嗦,把袖子里另一包药拿了出来 。
环顾屋里,只有酒没……啊,有了,案上有花瓶。
我从瓶里倒出些水来,在酒杯里拌那第二种药粉。
姚钧……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可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觉得……
算了,马上就可以看到了,还乱猜什么。
手有点发颤,脸红耳热。
真的是,我也确实喝多了一些。
抹一把脸,我走近了床边。
姚钧躺在那里,鼻息均匀,显然是已经睡过去了。
我拿汗巾沾了药水,往他额上抹去。
抹第一第二下,没有什么异常。我手上微微用力再抹的时候,却发现一丝不同。
心里狂跳,头胀眼晕。
他真的是易过容的!
发际可以看到一条薄薄的细缝,不用心倒真发觉不了。
我赶紧多沾些药,顺著那线向下擦。
那片看似真实的皮子,慢慢浮起了一层来。
我指尖抖得厉害,慢慢把那张薄皮揭了下来。
手下面的露出来的那张脸,眉若远山,俊秀清贵。我身上一下子全没了力气,身体不由自主向旁边一侧。
明宇。
怎么……居然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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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里全进冷汗,胸口闷得要命喘不上来气。我踉踉跄跄走到桌边,提壶倒了一大杯酒喝了。
辛辣的刺激让我眼睛一热,脑筋也清醒了点。
明宇安静的躺在床上,屋里很静。
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公子,公子。我们添酒来了,请开门。”
我烦乱的道:“走开,我要静一静!”
外面传来小声的交谈声,接著脚步细碎,那两个女子走远了。
明宇怎麽会在这里?
我以爲,那些都已经过去,往事,被埋在那坍塌的暗道中,再也不见天日。
明宇,龙成天,皇宫,那些我以爲已经被埋葬的事情,突然间又从地底跃了出来,错综杂印,乱乱扑上来,一脸一身有些麻热,心口乱跳。
两腿战战发抖,硬撑著走到床边,无力的坐在床沿上。
烛台昏黄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眉目分明,有些鲜的朦昧,有如美丽的山水。
想起从前他淡然的说,不认识皇帝那样的谎言,心里真是一把火腾腾的烧起来,手滑到他的颈项上,真想就这麽扼下去。
可是,缠绵病中时,他无微不至的照料,後来,找纸找笔找书,讲述历史宫规,掌故熟例——让我从一无所知的茫然,渐渐变成熟悉一切,安然生活的白风。
心里莫名的软下来,手脚无力发酸,我*在床头不停喘气。
明宇,姚钧?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是两个人,还是从一开始姚钧这个人就不曾存在过?
可是,姚钧名满天下,明宇却困居深宫,他难道是仙狐妖鬼,分身有术麽?
我觉得头脑昏昏沈沈的,用力掐了一下额角,让自己脑子清明些。
明宇,你爲什麽还要出现在这里?
我身上,还有什麽对你有用,让你可以图利的吗?
还是,你还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身份背景,让我再……
明宇,明宇。你爲什麽还要出现在这里?
我的手扭著床巾,抓了放,放了扯,觉得脊骨都被抽去了,怎麽也坐不稳 。
觉得莫名的害怕。
过去的一切,黑暗,恐怖,算计,血腥……好象随著那张俊秀的脸庞而一起回来了。
领口又扯底了些,还是喘不上气。身体热的厉害。
我不想……再看到他的脸。
不想再听到他说话。
不知道那有几许真,几许假……
我站起来,腿软的象面条一样,刚直起身,又重重的坐了回去。
怎麽回事儿……酒喝多了吗?
我觉得脉息忽快忽慢,心浮气燥。
空气里的香气好象更浓了。那种劣质的,古怪的脂粉香气。
我用手抹头抹脸,抹脖颈肩膀,领口扯得更开了,却一点不觉得凉快。
目光茫然的四顾,身体又热又胀,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冲个一个地方涌过去了。
明宇安静的躺在那里,脸颊被烛光映得微红粉嫩,像是抹了一层上等胭脂。眉修睫浓,薄唇如花。
手像是被无形的线牵著,慢慢抚上了那漂亮的眼眉。
浓丽的茸茸的眉,扎著指尖发痒发酥。
明宇……好漂亮。
腰像是失去了支架,慢慢伏下身去。
指尖沿著他的唇瓣慢慢划,由左到右,在唇峰处接点,划了一个圈……
明宇……
全身无一处不热,分外觉得他肌肤上的温凉招人恋眷。
脸贴了上去,和他的肌肤亲密无间,他的温凉,我的燠热。
火烫的唇自动的寻觅著清凉的泉源,只想狠狠的索取,攫得。
不知道什麽时候碰到了床帷,红绡纱落下了帘幅,一片紊乱的暗红,一天一地的混沌。
温凉的变热,而原来便热的,越发热起来。
衣衫纷纷落地,象四月里的桃花,纷纷乱坠,委迤於地。
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人满足的想叹息哭泣。
不是没有清明的时候。但那样的时刻太短暂,比昙花一现还要易逝而难以捕捉。
明宇的唇里带著淡薄的酒香,颈项修颀,肩颈精致。
两朵薄薄的淡然的晕红,浮在他雪白的胸前,我著魔一样把唇贴了上去,膜拜流连,再也不能抽身。
纠缠,反复,亲吻,抚摸……
力道由轻到重,由小心翼翼到直行前进。
我喘息著,身体象著了火,急切要找一个渲泄的出口。
胡乱扯散他的下裳,他的双腿修长紧致,却无力合拢。
高他的腰肢,手指探进他的体内。
虽然是没有做过的事情,但是这时候欲火中烧,焦急万分,手指尽情的开拓侵犯他的身体。
他秀长的眉毛皱了起来,口中有模糊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