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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乳汁


        
        撑开黏在一起的眼皮,入眼的是一片朦胧的土黄色,调整眼球的焦距,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
        躺在兽皮里的林毅,看到的是一个破败简陋的棚顶,交织着枯草和树枝,零碎的阳光洒下,稚嫩的眼睛泛着些许刺痛,这样的草棚怎么能够挡得住雨水。
        自己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落后的山区?食人族的部落?侧开头,躲过耀眼的光线,双眼瞬间瞪大,眼前的景象让林毅震惊。
        四五长相怪异的生物围坐在自己身边,淡黑色的皮肤,黑豹般毛茸茸的耳朵,不时地扇动,拍开围绕在附件的细小飞虫。
        柔和精致的五官,尖尖的小巴,包裹在兽皮里的双丘。她们应该都是雌性,快速镇定下来的林毅猜测着,继续好奇地观察周围。
        既然自己死后都能重生,那么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里应该是一个落后的兽人部落,四周不规则地散落着一些草棚。由四根木棍简单的支撑着,上面覆盖着枯草和树叶,地上铺着一层干燥的土黄色草干。
        林毅所处的这个草棚还好一些,至少身下铺的是柔软的兽皮,虽然已经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色泽了。
        看到幼兽醒来,母兽们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所有的雄兽都出去打猎了,母兽们被留在部落里照看幼兽。除了保护幼兽不被森林里的其他动物袭击外,还要对幼兽进行喂食。
        长期的饥饿,即使是刚刚生产完的母兽辛西娅  ,也产不出一滴的奶水。母兽们只好采来附近的果实,用果汁代替乳汁。
        兽人是不吃素的,即使是幼兽,喝足一个星期的奶水后就可以吞食生肉了。但是在现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地上放着一堆橘红色的果实,动物的头骨被凿空,形成一个碗状。母兽把果实放进骨碗里,手指用力地挤压出汁液,再把多余的果渣扔掉,放进下一个水果。
        这样的做法既耗时又耗力,还十分的浪费,满满一堆的果实,最后也只是挤出了三碗橘红色的果汁。
        挣扎着双手撑在毛毯翻身做起来,林毅直愣愣地看着这些消瘦的母兽为自己的食物奔波忙碌。
        一碗散发着香甜气味的果汁递到幼兽的面前,骨碗旁边带着可疑的黑色,就着唇边的骨碗,林毅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心底,泛起沉甸甸的感动。
        摸摸鼓鼓的肚子,躺在兽皮里的林毅很快就进入了熟睡。现在连兽语都说不清楚的自己,什么都不能改变,还不如好好地休息,让身体尽快的长大。
        傍晚,雄兽们阴沉着脸色,带着几只瘦小的猎物回来。已经几个月没有猎到足够的食物了,再这样下去,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顶着全族生死存亡的压力,族长亚岱尔的心中一阵悲愤。兽人一直都是草原上的主宰者,曾经辉煌了几万年的迪鲁兽更是兽人中的王族。
        如今,被驱赶到森林里的迪鲁兽,难以适应丛林里的生活,再加上,这里是精灵的领地。
        迪鲁兽的活动范围受到严格的限制,一旦越界,精灵的光箭就会毫不留情地射穿兽人的肢体。
        “小兽怎么样了?”亚岱尔大步走进草棚,巨大的兽身让本就拥挤的草棚显得更加的狭窄。
        “今天喝了三碗果汁后就睡着了。”母兽恭敬地回答,双颊上有暗金色条纹的雌兽是幼兽的母亲。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疲惫地在兽毯上坐下,亚岱尔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的幼兽,布满伤痕的粗糙大手有些笨拙的抚摸幼兽细嫩的脸蛋。
        比一般幼兽大上一圈的脑袋,让亚岱尔手中这只刚刚出生的幼兽看起来更加的瘦弱,“这样下去不行。”
        巨大的兽眼,在漆黑的森林里泛着坚定的金黄色光芒。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星期,老老实实地喝着果汁的林毅,幼小身体没有长大,反而有变得更加瘦小的趋势。
        整个部落的迪鲁兽都看到了幼兽营养不良的变化,心急如焚。母兽们更加卖力的制作果汁,雄兽越发的早出晚归,幼兽的情况却没有因此得到多大的改善。
        身为被关注对象的林毅还是比较的乐观的,虽然身体是弱了点,但是自己已经能够听得懂大部分的兽语,这对林毅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这一天晚上,族长亚岱尔迟迟没有回来,部落里,隐隐带着些许不安,就连吃饱了就睡的林毅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异常。
        奇迹般的躲过其他兽人一次次疯狂的追杀,逃离大草原,一直到进入这个陌生的森林里,过着以前难以想象的艰难生活,族长亚岱尔是所有迪鲁兽的精神支撑。
        如果没有亚岱尔的带领,迪鲁兽就真的要亡族了。
        夜风中飘来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动物的哀鸣声,亚岱尔  背着一只一米多长的母山羊出现在部落的边缘。
        粗壮的左肩被精灵的光箭洞穿,流出大量暗红的血液。其他兽人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飞快地奔过来,接过亚岱尔  背上还活着的母山羊。
        不大的草棚里,四周围着几十只双眼泛着金光的兽人,幼兽端坐在毛毯上,身旁,幼兽的母亲,辛西娅正在为族长包扎左肩的伤口。
        一只“咩~咩~”叫的母山羊拴在林毅的跟前,饱含奶水的巨大乳房在空气中颤抖。林毅僵硬的板着一张小兽脸。
        在众兽们炽热的注视下,林毅赴死般的抓起瑟瑟发抖的乳头塞进自己的小嘴巴里。我是被逼的,被逼的,被逼的!紧闭双眼,心中痛苦地默念着。
        预想中的腥骚味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乳汁的奶香。小巧的双手下意识的抓紧母山羊,饥饿的吮吸起来。
        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小幼兽笨重地倒在毛毯上,拍拍已经能够发出水声的圆鼓鼓的肚皮,舒服的睡去。
        围在草棚外的迪鲁兽慈爱的看着吃饱喝足了的小幼兽,放心地离开。
        有了母山羊的乳汁,幼兽的身体长得飞快,不到两个星期,林毅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强大的胃部更是什么杂食都可以消化。功成身退的母山羊也在之后被众兽们分食了。
        兽丁凋零的部落里,时常可以看到一只咬着水果走来走去,只有五十多公分的小幼兽。迪鲁兽是一种纯粹的肉食兽族,但是,显然,这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