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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琐碎


        
        小小的迪鲁兽部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一只一米多高的小幼兽,坐在一只将近三米高的雄兽的肩膀上,威风凛凛地指挥着迪鲁兽们高效的协调工作。
        部落周边的树木被迪鲁兽们整齐的砍断,搬运到部落的中心,切成一片片厚实坚固的木片。
        把木片竖起,插入已经挖好的深深的奠基里,平滑的木片紧密地围成一个规则的矩形,留有门口和窗户的空间。
        上面再铺上两块用镶嵌的方式牢固的悬接在一起的木板,形成金字塔形,利于排水。以部落中间空旷的广场为中心,一座座新建起来的木房呈圆形整齐有序的环绕着中心广场。
        一个星期以后,破烂不堪的迪鲁兽部落呈现出了一个全新的面貌。聚集在中央广场上的迪鲁兽们,还隐隐觉得有些不真实,不真实的美好。
        接着要解决的就是分配房子的问题,绝大多数的兽人都会想要住在靠近中心广场的木屋里,但是不是每一个兽人都能如愿的。
        林毅睁着大大的纯金色兽眼窘困地看着旁边的亚岱尔。拍拍肩上长得飞快的小幼兽,示意自己能够解决,亚岱尔转头,看着周围安静地等待自己发话的族人们。
        “最中间的这一圈木屋留给幼兽和雌兽。现在大家先去选择自己想要得到的木屋,如果有竞争者,就在这个广场上进行一对一的比斗,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优胜者将获得荣誉,得到自己想要的木屋。”
        族长短短几句话,底下的迪鲁兽们瞬间狂热起来。
        兽族本身就是一个好斗的种族,以前大家的忙着全族的生计,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这些本性的娱乐。
        但是现在不同了,重新健壮起来的迪鲁兽,压抑了许久的欲望终于找到了爆发的出口。
        雄兽们快速地站在离自己最近的木屋前,跃跃欲试的看着身边的竞争者。有些雄兽甚至默默地数着各个木屋前的雄兽,往数量最多的地方挤过去。
        从亚岱尔的肩膀上下来,林毅心中一片黑线。这真的是一个好办法?林毅十分的怀疑。这些狂热的好战分子,等下八成是要出现流血事件。
        “你不去选吗?”
        “我是族长,当然是要住在最中间。”雄兽淡定的直视前方。
        万恶的特权!幼兽鄙夷的瞥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雄兽。没错,是鄙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亚岱尔居然被自己的幼兽鄙视了!
        这关乎自己在幼兽心目中的形象问题,雄兽冲动地大吼,“所有赢得比赛的迪鲁兽,将可以得到一次向我提出挑战的机会。”
        闹哄哄的雄兽们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惊讶的望向亚岱尔,然后,是更加兴奋地躁动,越来越多的兽人发出亢奋的吼叫声。
        耳朵被巨大的吼声震得嗡嗡响,林毅有些莫名,
        “赢了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可以当上族长。”依旧冷静的声音,却悄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幼兽的反应。
        “你不担心会真的失去族长之位吗?”抓住亚岱尔看向自己的余光,心里一阵窃笑,林毅发出恶劣的询问。
        “该死的!你就等着看吧。”装不下去的亚岱尔打破脸上的冷酷,恶狠狠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幼兽,斗志高昂。
        站在一边的林毅,看得津津有味,血液沸腾。两只强悍的迪鲁兽,鲜血飞溅的厮斗,速度与力量的比拼,再加上周围兽人的呐喊声,比以前看过的任何一场格斗都要来得痛快。
        所有赢得比赛的迪鲁兽都提出了和亚岱尔一较高下的请求。从他们充满崇拜的眼神中,林毅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这些族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打败亚岱尔当上族长。
        与实力强大的亚岱尔进行比试,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一场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迪鲁兽是一种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许多的种族,林毅因为有这样强大而又团结的族人而感到骄傲。
        深夜里,疲惫的族人沉沉地睡去,寂静的空气,迪鲁兽的呼噜声从窗外隐隐约约的传来。
        躺在自己一个人的木屋里,身下,宽大的木床,铺着柔软的兽皮,林毅反而睡不着了。比原先舒适干净了很多的环境,突然的不适应,让烦躁的林毅注意到了自己的个人卫生。
        如果林毅没有记错的话,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了,没有洗过一次澡。伸开手臂,嗅嗅腋下的气味,浓重的体味,让猛地甩开鼻子的幼兽差点晕了过去。
        辗转反侧,林毅觉得自己浑身瘙痒。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林毅急匆匆地冲出房门,来到亚岱尔的木屋前。
        野兽的警觉,亚岱尔在幼兽离开自己的木屋时,就醒了过来,打开房门,“什么事?”
        “我想去洗澡。”收回原本打算扣向房门的手指。
        “洗澡?”
        生长在干旱的大草原,兽人几乎从不洗澡,即使来到了多水的森林,迪鲁兽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
        “恩。”幼兽肯定的点头,“这附近有湖泊或者是河流之类的地方吗?”
        “在我们的活动范围里,靠近暗夜森林的地方有一条河流。”亚岱尔思索了片刻。
        “快带我去。”浑身不适的林毅一刻也不想再多。
        “那里并不适合洗澡。”雄兽提醒道。
        “去了再说。”幼兽意志坚定。
        夹起幼兽,雄兽踢脚,一阵狂风从部落里冲出。
        树影斑驳,林间小河,河水从拉特拉斯山角流下,河面波光粼粼,河水清澈见底,水底的游鱼清晰可见。
        短小的鱼尾,大大的鱼头占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二,瞪得老大的两只土黄色鱼眼,外翻的鱼唇,露出尖长锋利的牙齿。
        整群整群外表凶残的食人鱼在河里游来游去,站在河边的林毅静默了。
        “这里真的不适合洗澡。”雄兽语重心长。
        “我现在知道了。”幼兽诡异的淡然。
        “我需要一个木桶。”
        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自己洗澡的决心。挥爪砍下身边一棵粗壮的树木,米白色的木片逐渐的堆积。
        切割,镶嵌,打实,幼兽还没有完全发育好的短细手臂快速的运作。一个散发出清新木香的巨大木桶摆放在青绿的草地上。
        雄兽自觉地抓起木桶,浸进河水中,清澈的河水漫入桶中,再次提起来的时候,里边盛满了冰爽的清水。
        等在岸边的幼兽,早早就脱下了兽裙,赤裸着身子,热切的盯着河里的木桶。亚岱尔刚把木桶放定,林毅就迫不及待地爬进木桶里。
        发出舒服的叹息,手掌在皮肤上用力地搓洗,擦出一盆乌黑的泥水。洗了三桶水后,林毅的全身上下终于干净了,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你要不要也试试?”
        雄兽不感兴趣地摇头。
        把木桶倒扣在树下,一大一下两只慢悠悠地离开。幼兽掏出自己自制的弹弓,精准地技术,毫无虚发。
        “为什么这里都没有大一点的猎物?”
        这个疑问已经压在林毅心底很久了,除了上次亚岱尔带回来的那只山羊,林毅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其他大一点的动物了。
        “都迁移出了我们所能活动的范围。”巨大的金色兽眼望向不远处的树林,沉静的注视。
        黑棕色的手指低着还有些婴儿肥的双下巴,幼兽低头沉思着。不能越界,并不代表就不能捕到界外的动物,也许可以换另一种捕猎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