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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草原的狩猎(上)


        
        清晨的树林,宁静祥和,弥散着朦胧的雾气,白蒙蒙的一层,未知的神秘。十只健壮的雄兽,站在部落的边缘,整装待发,肃穆的兽脸上,隐隐带着迫不及待的兴奋。
        深深望了一眼聚集过来的迪鲁兽,带着族人期盼的目光,站在最前面的族长亚岱尔,没有发表感慨激昂的演讲,率先转身离开,身后的迪鲁兽战士们紧接着跟上。
        留在部落里的迪鲁兽,注视着逐渐消失在树林里的勇士们,默默地祈祷,献上自己真诚的祝福。
        成功回到大草原,即使只是一小会,对于憋屈地躲在森林里的迪鲁兽来说,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
        围着黑色兽皮的迪鲁兽,宽大的脚掌,小心翼翼地跨出每一步,踩在暗夜森林与精灵森林仅有的一条模糊的交界线上。
        这一条生命线,是当年迪鲁兽在牺牲了无数族人的生命后,用鲜血走出来的。弯弯曲曲的小道,深深地印在亚岱尔的记忆里。
        突然加重的湿气,兽人高大的身体瞬间紧绷,空气中飘散着腐败恶臭的气味。除了隐藏在树上的精灵,灵敏的迪鲁兽感受不到任何恶意的窥视,神经紧绷的兽人,陷入更加的紧张的情绪当中。
        越来越浓重的腐气,巨大的金色兽眼警惕地四处扫射,右脚踩下,泥软冰凉的触感,亚岱尔的整个小腿快速地下陷,身体失去了平衡,先前倾倒。
        身后排成一列的迪鲁兽,僵直着身子,心脏停止了跳动,亚岱尔的上身眼看就要超出界限。
        排在第二的蓝瑟,是唯一一只能救亚岱尔的兽人,双手环过亚岱尔宽阔的胸口,快速的拉回。
        一只无光的黑箭,擦过兽人光滑的脸颊,留下一条黑红色的焦痕。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暗夜森林边缘大大小小的动物都被迪鲁兽吃了个遍。
        迪鲁兽们从没指望过暗精灵会对他们仁慈,但是,刚才那毫不留情地一箭还是让所以的迪鲁兽心惊。如果不是蓝瑟及时出手,亚岱尔现在已经是脑袋穿洞的躺在污泥里了。
        抽出深陷入泥潭里的右脚,亚岱尔感激地拍拍身后已经快和自己一样高的儿子,“这里以前没有沼泽。”兽人皱着眉心,苦恼地看着前方足足有十米宽的沼泽。乌黑腥臭的淤泥吐出恶心的气泡。
        “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就算现在这里出现了湖泊,蓝瑟也不会觉得奇怪。是沼泽还好一些,如果是湖泊,蓝瑟可不指望这些连澡都不洗的旱鸭子能够安全地游过去。
        腐败的恶臭从污泥里散发出来,这块沼泽不知道埋葬了多少路过的生物。
        盯着前方漂浮着树叶的沼泽,蓝瑟认真的思考,越过十米宽的沼泽对强大迪鲁兽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真正的问题在于,他们不能再半空中改道。直线跳跃势必会被隐藏在树林里的精灵射成马蜂窝。
        在九双泛着金光的兽眼热忱地注视下,蓝瑟沉稳地说出自己琢磨得来的方法,“我们需要一些树干,在沼泽上铺出一条路。”
        事实又一次认证了,蓝瑟的脑袋是迪鲁兽智慧的结晶。
        “转身,原路返回。”欣喜地揉揉儿子毛茸茸的脑袋,亚岱尔大声的下达命令。
        快步地沿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锋利的手爪挥下,树干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缓缓倒下,只要是迪鲁兽能够触及到的树木,无一幸免。
        “五根就够了。”四周的树林里,一片压抑的沉重,蓝瑟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精灵们逐渐上升的怒气。
        被剃光枝叶的树干从后方一根根地递上来,十几米长的树干,横过沼泽,稳稳地连接着另一端。
        挥开周身众多细小的飞虫,一行十只迪鲁兽安全的渡过沼泽。短暂的延误,迪鲁兽的勇士们继续赶路。
        越来越稀疏的树木,兽人不自觉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明亮的光线从前方传来,视线穿过茂密的枝叶,隐约可以看到碧绿的草原。
        “停!”右手竖起,亚岱尔示意兴奋的族人冷静下来。
        “巴泽尔,你先出去探查一下四周的情况,一有不对就马上回来。”
        虽然已经过去了五百多年,但是当年迦达兽对迪鲁兽疯狂的暗杀追捕,赶尽杀绝,亚岱尔也吃不准会不会还有兽人仍旧留守在森林外,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接到命令的巴泽尔毫不犹豫地飞跃出去,留在森林里的迪鲁兽,望着前方的光明,一阵难忍的焦躁。
        漫长的等待,巴泽尔背着金黄的光线,回到了森林,
        “森林外没有其他兽人出没的痕迹。”极力克制的声音下,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狂烈的激动。
        低沉的兽语刚刚落下,亚岱尔举起右手,凸起的肌肉,用力地挥下。身后被禁锢已久的迪鲁兽,发出野兽般兴奋地嚎叫,冲出森林。
        一望无际的青绿,平坦而又开阔,灼热的太阳,狂烈的大风,这才是迪鲁兽真正的家园。
        放开手脚在草原上尽情地奔跑,飞速运动的腿脚,在风中飞翔,广袤的大地,自由的嚎叫,蓝瑟瞬间爱上了这样的感觉,回归家园的舒爽自由。
        纯金色的兽眼,王族的象征,默默地凝望着草原与蓝天相接的地方,总有一天,自己和父亲,会带着族人光明正大的重回大草原。
        炎热的狂风,燃起熊熊的斗志。
        “在夕阳落下之前,大家要在这里集合。现在,狩猎开始!”
        得到解放的迪鲁兽,放出巨大的吼叫声,草原上的空气随之颤动。四射的黑影,原本吵闹的草原重归平静,只留下两只强壮的迪鲁兽。
        “小心别受伤。”特地留下来的亚岱尔不放心地叮嘱,说完后,又有些尴尬地飞速离开。柔情,一向都不适合刚毅粗犷的迪鲁兽。
        “恩。”淡色的唇角勾起一个浅笑,英挺的迪鲁兽,注视着父亲高大的背影,纯金色的兽眼里,带着暖暖的光晕。
        环视了一圈,蓝瑟朝着西南方向奔去,隐隐的,野兽的直觉,那里有着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