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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页


  

泡温泉
        “还记得这条路吗?”李熙卿突然问道。

        我抬起头,夕阳的余晖撒在青石板上,泛起淡淡的青晕,将李熙卿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身侧是静静沉睡着的牛头山,黛墨色蜿蜒起伏的山脉,让平凡的牛头山增添了无数的神秘与逼人的威势。

        “记得!那一晚偷偷跟踪父亲,才认识了石屋里监禁的张凤岗老爷子。”也是在那一晚,让我对李熙卿神秘的身世产生了些许的好奇与探究。望着眼前掩映在茂密树林间的山坳,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文革时期废弃的炼钢厂。乱石飞溅,□的石块突兀险峻,也是在这里李熙卿差一点点要了钱梁明的小命。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看到葛二叔揍宝宝的屁股——”李熙卿似乎想到什么搞笑的事情,不禁嗤笑出声。这让紧随身后的我,脸一阵阵火辣辣的烧灼。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叫打人打脸,揭人揭短,十三年前被当众扒了裤子打屁股,已经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没想到他李熙卿现在居然旧事重提。

        “宝宝知道木村野的近况吗?”就在我抬起脚,想给前面引路的李熙卿狠狠来上一脚的时候,突然听到李熙卿别有深意的问了一句。

        “木村叔叔~~~~~~”我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胡子邋遢,浑身碎布条的男人。他的那双如子夜寒星一样的眼睛,至今让我难以忘却。因为我觉得在某些时候,木村野是最像李熙卿的人。

        “几年前木村叔叔被引渡回国,之后便音讯全无。前两年爸爸托上海一个走外贸的朋友打听过,可是一直都杳无音信。”我低着头,看着脚下平整的青石板路,闷闷的说道。我依稀记得木村野被扭送上警车的那一刻,那双清冷的眼睛里闪烁着盈盈的泪光。

        “和平,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我跟你们没什么两样。”坐上警车的木村紧紧握住年轻父亲的手腕,黑乎乎的指甲几乎插/进了父亲的皮肤里。凌乱的头发和邋遢的胡须遮去了他本来的面目,只有那双眼睛,泄露了他内心太多的苦涩与无奈。

        “我从来没觉得你跟我,建军还有小李子有什么不同!”年轻爸爸说得很轻,很淡,仿佛他说的是一条世人所熟知的真理。紧紧反扣住木村野的手臂,眼神坚定的望着这个儿时的伙伴,他要用行动向远远躲在门缝里瞧热闹的群众证明:他们之间没有区别,没有不同。他同样拥有一腔的热血,和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不论什么时候,我们还是朋友!”父亲笑着摊开手掌,仿佛那是许多年前他们在一起玩耍的游戏。

        “我们还是朋友!”“啪”的一声脆响,木村的手掌紧紧的握住年轻父亲的手。车子渐行渐远,木村野放纵的笑声却久久的回荡在小河村的上空,父亲远远的望着,直到看不见路边掀起的漫天尘土。

        “改革开将近十年,人们的观念一直在变。我相信凭着这股热情与勃勃生机,下个十年,下下个十年,中国将是世界史上的奇迹。”李熙卿很少说一些夸大不着边际的话,可是我知道他说的是预言,准确的预言。相信到那时不是中国人的木村野也能够正大光明的走进小河村,走进他儿时的故乡。

        尚未走进温泉浴场便感觉周围涌动着一股暖风,带着山野的清逸,让我浑身的骨头轻了三两。飘飘然的就想躺下来,细细体会这大自然迤逦的风光。仰起头,淡淡金色的阳光从稀疏的树叶尖缓缓流下。照进树林间的刹那,有种被升华的神圣的感觉。

        为了保持这份纯粹唯美,年轻爸爸和小河村的决策者们没有对这片原始树林进行一枝一叶的修改。原生态的峭壁与峡谷间缓缓流淌出来的泉水,蕴蕴暖暖,热气云腾,朦胧了眼前的景致,宛如仙境。

        “岭如象鼻岭无异,水比安宁水更嘉。如浴解教人似玉,到来几许貌如花。春寒我欲频经此,童冠讴歌乐岁华。”细语轻吟,仿佛人也变得如玉一般温润剔透。娇柔凝脂的汤泉水,每每总跟千石竞秀,万壑争流的滂沱气势连在一起,也许这才是温泉真正的魅力所在。

        迫不及待的解除身上的累赘,只留一条大裤衩,一屁股坐在光滑的原石上。舒展着双腿,让流动的泉水从皮肤的毛细孔间欢快的游走。舒缓的神经和全身叫嚣的酣畅,令我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恍惚间,睁开水汽蒸腾的眼帘,眼前完美的男性身体令人遐想。增一分显得臃肿,少一分则显得瘦弱,紧致的肌理间线条流畅优美,滚落的水珠在他大理石般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水迹。如墨的头发紧紧的贴着脖颈,随着呼吸间的颤动,如刻刀雕琢般的胸膛起起伏伏,那里似乎蕴藏着燃烧一切的热量。

        “咳咳~~~~~~”就在我感觉鼻息间痒痒的,似有东西流出来的时候,对面的人突然睁开眼睛,吓得我一时躲闪不及,被舌尖泛滥的口水给呛着了。不知是咳嗽挣红了脸,还是看着自己奶白奶白,尚未完全撑开的干瘪胸膛自我鄙弃的。总之,就在这一瞬间,我浑身沸腾的血气全往脑门上冲。一贯羞涩懒散的“弟弟”居然在瞬间生龙活虎般的觉醒了,一鼓作气就想把薄薄的棉布给顶穿。

        “宝宝,你没事吧?脸那么红。”李熙卿便缓缓的站起身,滑腻的温汤水堪堪遮挡了李熙卿的小腹部。沿着他下腹部优美的线条,甚至可以幻想出水下的轮廓。

        “没——没事!洗澡!洗澡!啪啪啪~~~~~~”慌忙间,我“嚯”的扭过身,拿起毛巾,摁住骨感十足的胸膛狠狠的搓起来。毛巾的尾端甩进泉水里发出“啪啪啪”刺耳的响声。不用镜子照,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

        直到胸口和下腹部擦出血痕来,我混沌的大脑才稍稍恍神。一时间天与地间,除了潺潺流动的泉水声,便只有林间树叶的沙沙细语声。不用回头,我能感觉到一束犹如实质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我□的后背。

        水珠沿着光滑的脊椎淌下的那一刻,就像一滴滚油撕裂皮肤,疯狂叫嚣着占有。我抑制不住的浑身轻颤,慌慌张张的猫进冒着水泡的泉水里,只留一颗脑袋呆呆的掖在突兀的岩石后面。嗡嗡轰鸣的大脑,急喘的呼吸,狂跳的心脏,和被掐得坑坑洼洼的香皂,这一切不由自主的生理反射,让我羞愤的恨不能将自己缩进岩石缝里:有色心没色胆,估计就是形容我此刻的狼狈。

        “有人来了。”脸上刚刚退下的潮热,被这突然来的一嗓子惊吓得浑身肌肉犹如备战时的紧绷。憋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猫着腰,一眨不眨的望向身前密密的丛林。察觉身后李熙卿的“扑哧”声,这让我原本就不甚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的糟糕。

        “以前我就觉得葛二叔这人不简单,果然,十三年后,他的成就令人震惊。”渐渐靠近的说话声带着与生俱来的轻佻和玩世不恭。不用伸长脖子瞧,我也知道这个花花公子一样的人物便是范齐运。没想到我前脚回乡,这小子后脚也跟着来了,八成是冲着“白衣天使”吴晓玲来的。

        “能让最穷的小河村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变成如今的全国模范村,葛二叔的手段自然了得。”说话颐指气使,软和话也带着三分高高在上优越感的人除了出身高干的杨鹏,不做第二人想。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扎成堆,一点都不奇怪。可奇怪的是这两人身后跟着的第三人,虽然被密密匝匝的树叶遮去了大半的身影,可来人纤细的身形,沉默不语的习惯,总喜欢低着脑袋沉思的样子,不是王雄又会是谁。

        “我不是说葛二叔经商的头脑,呜呜呜~~~~~~~,爽啊!神仙过的日子~~~~~~”身前凸起的足有两米多高的岩石和茂密的灌木林形成天然的屏障,将我和跟杨鹏一伙隔开。岩石间的过道风,让范齐运肉麻的呻吟声准确无误的传入我耳中。

        “不是经~~~济~~~头~~~~脑?”杨鹏说话的语调越来越慢,带着昏昏欲睡的无力,让人感觉到他此时此刻已然爽得翻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