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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回 只是当时已惘然 ...


  
  
  天气已经不那么燥热,每天的清晨夜晚甚至有了些微凉意,晩夏初秋的日子总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一路悠闲惬意地往北边赶路往京城而去,有时候还能看到半边被染红的枫叶,即使走的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而由于沐南回来了,两个人的旅程虽然变成了三个人,却也乐趣十足,毕竟有沐南在,安陵清便也很难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风景,总是会被他缠着叽叽喳喳地不停说着话。
  
  南宫晔头枕在安陵清腿上,舒服地任安陵清那双柔软的手给他按摩太阳穴,或是轻柔地顺理他被散开的发髻,本想闭目休憩片刻,耳边却不停环绕徘徊着沐南不知名的乡间小调,或高或低,而且还很难听。
  
  忍了忍、再忍了忍,南宫晔终于忍无可忍坐起身子重重敲了一下车壁,不耐烦道,“给我闭嘴,就不能安静地消停片刻!”只听沐南不满地哼唧哼唧两声,却终是没再开口唱他独特的小调。
  
  安陵清伸手掐了一下南宫晔的手,满是不同意地教训道,“少爷就不能不欺负沐南哥哥么?”
  
  眯起眼睛笑了笑,南宫晔整个人再次倒在安陵清怀里,调整了个好的姿势,将头靠在安陵清温暖柔软的小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还轻轻拍了拍,用着满是宠溺的调子懒懒地缓缓道,“乖,相公累了,想休息会儿。”
  
  虽然瞪了一眼南宫晔,安陵清却还是伸手轻缓地为他按摩,从头部慢慢往下,为他松弛神经,渐渐地,安陵清脑海里竟浮现出小时候南宫晔哄他入睡的情景,嘴角不禁微微一弯,不由开始轻哼起了那时好听的歌谣。
  
  马车有些颠簸却不让人难受,耳边又响起温柔而熟悉的歌谣,南宫晔本只想闭目养神竟也开始昏昏欲睡,毕竟有暖暖的阳光、悠扬的歌谣、温柔的抚摸、最爱之人的陪伴,一切的一切都唯美得有些不真实。
  
  像是害怕自己太幸福会遭人妒便会失去一般,南宫晔突然伸出手握住安陵清为他按摩的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蹭了蹭,满是似水柔情,“安陵,谢谢你给我的这一切。”
  
  似是有些不解南宫晔的举动,安陵清没说话,只是抽回手继续为南宫晔按摩,毕竟在他心底,只是为南宫晔做这些小事儿,也是幸福的,他很享受也很珍惜。
  
  南宫晔也慢慢地真的悠然入梦了,似朦胧非清醒的时候,他好似听到安陵清柔柔对他说,“晔,应该是我谢谢你给我的这一切才是。”然后有柔软的触感落在颊上、唇上,很温暖的感觉。
  
  一片朦胧的梦境里,好像看到安陵清站在他身边轻轻踮起了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脸蛋泛着微红,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却满是认真,“安陵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不懂那些,只希望你待在我身边的时候,能好好吃顿饭、平平稳稳地睡上一觉,那样我的快乐便完满了。”
  
  微微勾起唇角,南宫晔觉得这样的梦很美,这样有安陵清陪伴的感觉自然也很舒服,最近因为临近重阳之日而变得异常杂乱繁忙的公事中,终于让他紧绷的神经有了一次难得的暖阳午眠,在片刻间暂时放下暗主的责任、与纳兰玄曦的盟约。
  
  而此时赶着马车的沐南原本一直透着兴奋的眼却突然变得有些黯淡了,他从来都知道自家少爷与少奶奶之间感情很好,他也一直艳羡着,但他却从没像此刻这般感觉沉重,感到无尽的心痛。
  
  只因幸福是别人的,而他却愈加显得那么可怜、落寞。
  
  使劲眨巴着眼睛,不想让眼眶变得湿润,更不想让已经湿润的眼眶落下灼热的泪水,然而那泪却不受他控制地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滴落在他腿上,然后消融进丝润的布料里,在他心尖上凝成三个字,宋熠彤。
  
  当第一滴泪落下之后,沐南便不再阻止不停下落的水珠,任它们任性地在脸上蜿蜒攀爬,直到眼泪鼻涕都混到一起,双眼迷蒙得连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他才放开马鞭让马儿自己沿路慢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保存完好的精美丝巾。
  
  沐南压抑着抽噎声,身子不停轻颤着,他努力想要看清丝帕上那用红线绣着的“熠彤的小南”五个字,还有绣在丝帕上那张属于他的惟妙惟肖张扬的笑脸,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伸手将丝巾一揉,狠狠擦干净自己的鼻涕眼泪,红肿着眼睛将丝帕紧紧握在手中。
  
  紧闭上双眼,沐南几次想要放开手却还是舍不得,突然一阵清风迎面吹来,他只感觉神清气爽,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天空还是那么蓝,鸟儿飞得还是那么高,半黄不红的枫叶也还是那么漂亮。
  
  咧开嘴轻轻一笑,沐南睁开眼睛,从马车前沿上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张开双臂更广阔地迎接这吹拂的清风,顿时他只觉得海阔天空,自由的气息在向他招手,紧接着他张开右手任那条丝巾飞走了。
  
  转过头,用着通红的眼睛带着笑意眼看那条丝巾在风中一上一下地旋旋飞舞,慢慢远去,回过头,沐南轻松地坐回原地,扬起马鞭重新哼起了属于他的小调,高高兴兴地赶马车,往下一个幸福的站点出发。
  
  不是没有了你,我沐南就活不下去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如此深刻的爱一场,毕竟是你让我懂得了爱、了解了恨,更体会到放下的痛苦与快乐。
  
  所以,熠彤,谢谢你,还有,再见。
  
  沐南无法看到那条丝巾随着风飞舞呀飞舞,直飘到了好远好远,然后挂在了一树枝上,过了会儿却又再次被风吹起,然而那丝帕却撕裂在了分离的一刻。
  
  然后,在过了好多天后的某个地方,一个着一身素色青衣、身材修长的男子,他一脸愕然地从一根树枝上拿下那半边被撕裂的丝巾。
  
  那时他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丝帕上只剩下半张脏污的脸与两个“小南”的字,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虽然当时那男子面上一派平静,其实,也许心却已然开始泛起了难忍的疼痛吧……
  
  毕竟,从未尝试过被放弃的滋味,也习惯了万花丛中过,以为只要追过去便还能寻回那颗心,却突然发现,可能连同他的心也被丝巾的主人丢弃了。
  
  真的无法不心痛吧。失去才懂得珍惜,理儿虽简单易懂,但总是习惯于经历过才来叹息这无用的一句话语。
  
  最近在纳兰玄曦隐蔽的府邸内,有那么一个人很是得宠,风头一时之盛,甚至超过了内院里地位最高的妃子,然而,王府内的人同时又觉得奇怪,毕竟纳兰玄曦虽然夜夜招他侍寝,对那人的态度倒真也不像是宠爱,反而有些……鄙夷。
  
  不过,王府里的那些人在都是修炼成精的,心上奇怪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在有时候发现内院里又少了一个男宠或是女侍时,装模作样叹息一句“侯门深似海呀……”
  
  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这一切都是那最近风头鼎盛的滟莲公子做下的,怀孕的那些还好运点,毕竟纳兰玄曦的血脉是不能动,而那些曾经受宠或是在某些时候突然被宠幸的男男女女,则是通常没个好下场。
  
  下毒、设计陷害……这些也都是滟莲公子一人说了算,毕竟纳兰玄曦早已将管制内院的权利交给了他,府里的下人们,只能目视装眼瞎,耳鸣扮失聪。
  
  只有偶尔路过发出凄厉惨叫的院子时,会情不自禁打个冷颤,在下次伺候滟莲公子时,更上了一分心,毕竟如此心狠手毒之人,还是少惹为妙的好。
  
  已经好几天纳兰玄曦没有派人召滟莲侍寝,也没有去别的院子,而是一个人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毕竟已经快到纳兰玄翼登基的时间,部署已久,现在要处理的事已然多了起来。
  
  这天夜里,滟莲让人准备了花瓣浴,里里外外好好打理了一番,穿上了好久不碰的清纯素雅白衣,将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在右边挽了一个小髻固定住,对着铜镜练习了好几遍那了然于胸的淡然羞涩浅笑,然后站起身接过婢女为他准备好的食盒,并微微一笑。
  
  那小婢看着这样的滟莲,竟是微微红了脸颊,禁不住赞叹,“主子今天这样竟是更美上了三分呢!您还专程为王爷送夜宵过去,王爷真是好福气呀!”
  
  然而,听闻此言,滟莲脸上的笑意却迅速隐去,他淡淡扫了一眼那婢女,在看到对方吓得立刻跪在地上,他这才轻哼一声拂了袖子,提着食盒走了。
  
  独自一人走到纳兰玄曦单独的院子,滟莲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扯开嘴角笑,让僵硬的脸部放松放松,等调整好了,他这才踩着轻盈的步子缓缓往亮灯的书房走去。
  
  白天让纳兰玄曦的贴身小厮点了会产生迷幻效果的香,再加上他今日刻意装扮的模样,有些邪气地勾起唇角,滟莲知道今晚他志在必得。即使今晚的他,只是个替身,但为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并不在意失去的这么一点东西。
  
  得与失之间,对滟莲来说,总是张望着得到。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想看谁的番外的就冒个泡,说一声O(∩_∩)O哈!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