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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朝堂之上。

        经过太子被废,过后而又复立,朝堂之上的局势也为之一变,更加紧张。诸为阿哥的势力加强,太子则减弱不少,对峙之势较之前愈发毕露,夺嫡之心纷起,表面上看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波涌诸,各大臣亦是左右是难,小心游走,恐一个不慎引火上升。而关于太子胤礽,虽前期康熙对其仍是照看又加,但复立之后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朝堂之上,终日不是纵情声色,烂醉如泥,就是结党营私,甚至伙同一干人等想要借助手中的权势,逼康熙尽早让位,康熙帝怒不可遏,对其失望之极。

        康熙五十年十月二十七日太子党众人,包括都统鄂缮、尚书耿额、齐世武、副都统悟礼等人俱被锁拿,太子一党每况愈下。

        长此以往,皇帝与储君之间的矛盾,终于又发展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终于在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向诸皇子宣布再次废黜太子,奏称:“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朕已奏闻皇太后,著将胤礽拘执看守。”

        于同年十一月十六日,将废皇太子事遣官告庙,宣示天下。

        自此,二阿哥胤礽完全退出了夺嫡之争。

        胤禩于此段时间,倒未见其遭受责难,但待遇明显下降,数年间唯有数次的随帝出巡之载,康熙帝也甚少安排事物。

        自从杭州回来后,胤禩同胤禛二人除了宫廷宴会,大型庆典之外,也鲜少有接触,仅有的几次,二人都没讲话,就只是怔怔的站着,直到日暮西下十分才各自离去。

        胤禩也就这样宠辱不惊的过了几年,即便如此八爷党的众人仍是以他马首是瞻,八阿哥‘贤王’之名,不仅在朝堂之上,在才子、市井之间也广有流传。

        而这几年,胤祯在朝堂之上也迅速建立了自己的地位,但他仍旧以八阿哥胤禩马首是瞻,至于是否真心实意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胤禛仍旧没有多大的举动,依旧站在太子党一边,太子被废后,太子党的众大臣一分为二,一部分支持诚亲王胤祉,而另一部分则支持雍亲王胤禛。

        胤礽再度被废,东宫位虚,诸臣以为不妥,屡有向康熙谏言称应早立太子,以正国纲,其中以胤祉、胤禛、胤禩三人的呼声最高,但俱被康熙驳回。

        更甚着,又一次康熙帝在御花园大发雷霆,直道:“朕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就急着要拥立太子,打算讨好他们吗?就不怕自己押错注?就不怕朕先砍了你们?”

        此后再也没人敢提起此事。

        这几年中,还有什么值得一说的也就是四川巡抚年羹尧,由于在准格尔战场上的出色表现,回京后边被康熙帝派至四川,任巡抚一职。

        年羹尧到任后,很快便熟悉了四川通省的大概情形,提出了很多兴利除弊的措施。并带头做出表率,拒收节礼,康熙对他寄于极大的厚望。就任四川巡抚是年羹尧还不到30岁,这种破格提拔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

        当胤禩结束了一整日烦人的应酬,回到府邸时,已是夕阳西下的向晚时分了,从早上起就飘着的雪花终于停了,斜下的暮色为满地的银白平添了几分暖意,不同于以往的绚丽。

        胤禩就这样踏着薄雪缓缓的漫步走回书房,进入内个,就见一人慵懒的半坐半躺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锦衣松散,手拿着酒壶,直接往嘴里倒,眼神迷离。

        房内炉火通明,完全感觉不到半丝寒意。

        胤禩看到那人,只一瞬间便移开眼睛,到一旁坐下,那了本书看着,就像那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那人也毫不在意,照样自顾自喝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胤禩,良久笑出声来,懒懒道:“八哥,就你这样的警惕心,小心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银子。”

        胤禩放下手中的书本,看着胤禟,半响,认真道:“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

        胤禟没有回话,仍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只觉得瞬间心中被什么东西堆的满满的、暖暖的。

        略带别扭的移开目光,道:“刚刚得到消息,这次运送到四川的赈灾款会由杭州的蒋英镖局负责。”

        “江英镖局?”胤禩皱眉,“那主负责的人是……”

        “是四哥,皇阿玛亲自下旨的。”这时胤禟已经起身坐正,手上的酒壶仍旧拿着。

        “那是四哥向皇阿玛推荐由江英镖局押送的?”以四哥的心思,既然他不想再此时出风头决不会这样做,那……

        “不,而且刚好相反,是江英镖局的荐举有四哥负责的,据说几年前四哥曾救过镖局的镖头一名。”

        胤禟如此说来,胤禩心下了然,“那么说来,有江英镖局押镖,是由年羹尧提出的。”

        “恩。”胤禟点头。

        胤禩同胤禟几年前下江南的事,胤禟不论巨细无一不知,所以他亦可看出其中的端疑。

        “八哥,不如我们将上回截到的书信交予皇阿玛,如此以皇阿玛现在多疑的性格,定能重创四哥。”胤禟眯眼道。

        “不……”胤禩下意识开口道,连他自己也惊了一惊,定了定心神又道:“只是同年羹尧往来的书信而已,并无特别的证据,以现在四哥和年羹尧二人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还很有可能使我们自己在皇阿玛心中留下设计陷害他人的印象,对我们放而不利。”

        一片沉静,仿佛空中漂浮着的空气也都静止了一般。

        气氛甚是压抑。

        良久,胤禟到一边拿起之前脱下的披风穿上,也没叫小数子他们,自己捣弄了好半响才斜斜的系好,头也没回的向门口走去,边走边道:“八哥,你再这样对他心慈手软,总有一天你我都会死在他的手上。”说完一甩披风,开门,踏步,没一会便消失在门外的薄雪之中。

        死在他的手上……

        他会吗?

        他不会吗?

        下摆的手上握紧,胤禟出去后并没有关门,刺骨的寒风飘了进来,有别于刚刚的温暖,很冷,但心,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