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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玉佩


        冷风吹起了若冰头上簪子的坠链,带着珍珠圆滑的弧度。

        柔和地,轻轻的,也带着她些许摇摆的心跳。

        景仰的眼睛透着让人不理解的光芒,幽暗之中看到了些许光亮,像是沉寂的火焰抓住了重生的细苗。弯弯的眼眉比画中的少女深了很多,但是笑起来给人的温和感确是一样。英挺的鼻梁下微薄的嘴唇抿在一起,带出了曲线让人释然。带着不知名的感情,就如突然间跃出的韵律,心跳骤然加速。

        顺着微笑的面庞,她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分明知道不应该,却不能制止地说出了心中的答案。或许应该小心,或许应该思量,此时也不能如往常一样思考。就如深陷于沼泽,越想挣脱越是陷入。

        “好。”

        声音犹如细细地呢喃,景旸心中升起不知名的感觉,流入血液,感觉比血的热度更深,流通渗入所有的地方。

        她的笑,她的心情一直笼罩在景旸的心中。不知名的感觉开始蔓延,尽管尽量的不去想,但却无法忽略若冰的一点一滴,犹如心思相通,让人心悸不已。

        左手不自觉地移向腰间,抚过金线绣成的腰带中,

        躺在里面的是那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耳坠……

        尽管天气是这样的寒冷,秋季之末却又是一个繁忙的季节。街上来往的人群前后不断地穿梭,百姓手上提着大大小小货物,过冬原也是一件繁忙的事情。

        黄昏透出的金色光线,像是渗入了集市中的每一个角落,伴随着吵杂声,令人心旷神怡,就如时间停止一般。

        若冰观察着来往的人群,有成群的妇人们提着提篮,在街边买着杂物;也有孩子随着母亲出来采货。这就是一般的百姓生活,随着时节的变迁,随着季节的转换。或许生活就如一成不变,却又充满着不知名的安逸感动。

        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景旸,望着他看着远方的视线,心中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感觉,就如她对明澈一样,小时候的那种安稳舒适,那种安心的感觉就如亲人一样。

        “你第一次出门吗?”景旸打破了沉默。

        若冰一惊,随后应道:“不是。”

        那次与姐姐们的偷走,回府后被责罚了好久。

        景旸有些惊讶:“偷走吗?”

        若冰笑了笑没说话,想起了那时的时光,那种兴奋的感觉,虽然没有像姐姐们一样显现在脸上,却让她心跳加快了许多。

        “二哥!”背后传来的熟悉的喊声让景旸和若冰一愣。

        “二哥,是我。”只见临成在身后一边摇摆着手,一边朝这边走来,身旁时冯将军的女儿文婧。

        “你怎么出来了?”景旸惊异于临成竟然在现在出现在市集中,看着他身旁的文婧,恍然大悟。

        临成带着一向爽快的笑容,说道:“当然是光明正大的……偷走出来了。”说完与文婧相视而笑,文婧的脸上透着红红的晕色,十分的人喜爱。

        若冰看着文婧,发现她与年幼时的她有些相像,只是拥有不同的个性。文婧那样的单纯可爱,让人在她身上感到了甜蜜的感觉。

        “二哥,名小姐,你们怎么出来了?”临成左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右手提着大包小包的小玩意,也护着文婧不被过往的人群碰到。

        景旸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临城看着他的笑容再看看若冰,也了解了几分。“那你们逛吧,我和文婧去看台戏。”说完,与景旸点头示意,带着在旁的文婧离去了。

        景旸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却不慎平静。

        没想到临成和冯将军之女走到了一起,冯将军实力庞大,若是与德妃连在一起,恐怕会不好对付。

        可是若冰看他脸上带着的却是微笑,虽是柔和却又隐藏着一种不知名的恶意。心加速跳了一下,这种表情她最了解,当她对不喜欢的人表示好意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你也想看戏吗?”景旸转过来,对若冰说道。

        若冰猛地回神,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再转会儿吧。”

        这是秋风猛然吹了过来,带起若冰的外袍,寒冷的空气刺痛了她的脸庞。说不定再过几天就要下雪了。

        不知不觉中已走到了集市的尽头,前面便是城中最好的金饰玉器铺——碧玉阁。

        “我要去一下碧玉阁。”当走到了碧玉阁的门口,景仰停下了脚步,说道。若冰点头示意,随着他走了进去。

        碧玉阁中摆着各式各样的宝石玉器,琳琅满目。而这里的师傅的手艺也是数一数二,一般朝廷的富贵都爱来这里寻一些适宜的摆设赠品。

        景旸跨进碧玉阁的门口,掌柜马上迎了过来。

        “景公子,近来可好?”说着招呼了个伙计过来,在他耳边交待了些事情。

        景旸似乎与这里的掌柜熟识,一脸怡然,将要上的玉佩摘了下来,说道:“李师傅在吗?我要他将这玉佩上的流苏换上。”

        掌柜接过玉佩,亲自拿进了内室。若冰心想,这玉佩的色泽看起来不像是上等之货,要麻烦碧玉阁的掌柜亲自接手?

        只见刚刚与掌柜在一旁交头接耳的伙计走了过来,将景旸向另一个内室请去。

        “你等我一下。”若冰对景旸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在景旸进去的当口,掌柜从内室走了出来,走向了若冰。

        “这位小姐是否有中意的?”

        若冰转过头,向掌柜行了行礼,说道:“不,我只是陪景公子而来。”

        掌柜一脸了然的模样,心想若冰必定是景公子的人。若冰看着他,问道:“景公子经常来吗?”

        “是的,大概每月都会来要李师傅将玉佩的流苏换成最新的款式。景公子也算是贵客,所选的流苏都是最好的,上面也有宝石相衬。”

        “那玉佩原来是如此贵重之物?”若冰惊讶于他竟如此的看重那块玉佩。

        “呵呵,听说是亲生母亲遗留之物,所以特别在意。”掌柜问道,“难道姑娘不知道吗?”若冰闻言一笑,心知自己对景旸的了解稀少的很。

        掌柜看到若冰头上的宝石菊花簪,说道:“这位小姐,你的簪子也是在我们这里订的吧。”

        若冰说道:“此簪是他人赠与,我并不知道是不是贵铺的物品。”

        掌柜闻言笑了笑,说道:“这宝石已经是这里几乎最名贵的一颗了,城中只有碧玉阁有。前几天有位气质超群的男子来到贵铺,订了这枚宝石雕成菊花样式。”
        一定是明澈。若冰想着,说道:“看来正是将簪子赠与我的人。”掌柜脸上闪过疑惑的神色,眼睛不由得向景旸进入的内室飘去。

        若冰察觉到掌柜的神色,问道:“是否有什么事情?”

        “不,没什么。看来是我误会了,以为姑娘是景公子的……”

        “掌柜何出此言?”

        掌柜连连摇头,干笑了两声,似乎有些尴尬……  

        伙计将碧玉阁这几日的账目递给了坐在太师椅上的景旸。

        景旸在内室里看着碧玉阁今日的账目,觉得满意至极,看来碧玉阁的生意不错,而赚过来的钱虽然不多,却足够将他所养的死士的开支掩人耳目。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景旸想到这里,只觉得一阵窒息。

        东风啊,就是父亲的死。

        唯一的亲人就是如此死去,而他就在父亲的死亡中得到最大的好处。这样一想却是一件耻辱和难受的事情。

        年幼的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死才是最好的时机,但现在却明白了……

        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掌握,就算有了意识也缺乏胆量。活着的时候不能做到的事情,死了就能。

        父亲一死,就能带走很多东西,

        包括皇后与德妃的生机……

        应该要出去了,若冰应该等了很久,不耐烦了吧。不知道什么,他在若冰身上找到了同样的感觉,和他一样。

        有些像亲人的感觉,又不完全是,就如同类的动物,有着嗅觉一般,寻找着与彼此相向的人。

        一边这样想着,景旸掀开了内室的垂帘……

        谁知听到了掌柜尴尬的笑声,和话语——

        “来订宝石的那位公子,说是给未婚妻子的定礼。”

        景旸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没有变化,只是掀开垂帘的手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