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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


  “不知死活!”我轻轻回了一句,声音极轻,但是这身牢大狱本就没什么声响,如今听来倒是格外的清晰与讽刺了。
  “……”谨贵人不言看着我,我知道她在思考我的身份,虽然今日的她来此大狱是有恃无恐,但若真是惹上一些不该惹的人,也是麻烦。毕竟就我这么通敌叛国的罪名,并且当场捉住,罪证确凿,皇上却仍旧压案不发,执意彻查,多少还是让人有些顾忌和疑心的。
  我轻轻笑着,将身子完全面对这位华丽的女子,微微向前走了几步,将自己摆脱出阳光背面最阴暗的角落,却是最真实地站立在了这位谨贵人的眼前,自然,没有光线投射下的斑驳。
  “皇上还未削去我的帝妃之位吧!”我轻笑着看着谨贵人身边的奴才,轻轻启口,“说起来你的主子该是要向我见礼的!”
  “帝……帝……帝妃!”显然光帝妃二字便已然令这位公公心惊胆颤的了。也对,这大觞朝内可以称得上帝妃的不过是蓉苑内半是被软禁了的湘妃,书榭水坊的德妃,以及身处觞朝皇宫半边禁地听雨轩的红妃三人而已。而偏偏这三人,无论是否得宠,无论是否被觞帝所忘却,其背后的家族势力,都不是这区区的谨贵人所招惹的起的。
  “你是……”谨贵人看着我,突然也开始有些后怕。她只是听太子妃说最近深宫死牢里关了一个恃宠而骄的小蹄子而已。而且前几日她侍奉皇上的时候曾经试探过,皇上几乎像是忘却了一般没有任何表示不是吗?所以她才敢仗着自家哥哥受了皇上的金牌调查此事,偷偷地来这地牢之中,怎么……怎么突然冒出个帝妃来?她是见过书榭水坊的德妃的,虽然只见过几次,不大熟识,但也应该不是眼前的女子才是。至于湘妃,她倒是只见过一次,那时的她何其雍荣华贵,再看看眼前的女子……虽说她从未见过湘妃卸去妆容时的样子,但眼前的女人妆容未整已然胜过妆容齐整的湘妃了,而且这气质和气势……
  “我吗?”我轻轻一笑,“你来牢房探监都不问是谁的吗?”
  “……”谨贵人一顿,却是有些狼狈和愤怒,“我……我哥哥此次受命彻查你的案子,我……我只是来协助哥哥而已!”
  “谨贵人!”我冷冷的一笑,宫中的女子可以阴险,可以狡诈,可以互相的算计,不过,所有的可以都必须是建立在保护自己的基础之上,而这位谨贵人……我不希望又是另一个湘妃,至于那位太子妃……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不顾危险的要谋害于我,但是我不计较,并不等于我不会计较。觞朝的皇宫教会了我太多的东西,而眼下的我身陷泥泽,未免事情超过我的掌控,也许也该好好的谈谈了。计较如同复仇,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谨贵人看来是入宫时日不够多,对于宫廷的礼仪学得不到位啊!”我冷冷的笑着,既然已经决定不再介意充当一位恶毒的后母,那么再充当一个可怕的大老婆也无所谓了,“在我还为帝妃的一天,你就不得不称我为‘您’,而且,不得不自称为‘奴婢’!”
  “你!”
  我看着眼前已然气得有些发抖的女子,唉!真容易挑拨,真像当年的湘妃!
  “回去吧!”我转过身,背对着她,淡淡地说道,“当我还是纳兰落红的一天,当皇上还未削去我红妃华冠的一天,当我还是后宫之首的一天,哪怕我身在深牢大狱,也不是你所能欺压和凌辱的,别笨得总是充当别人的棋子,这后宫,并不是一个有了皇上的关爱就能够有恃无恐笑傲天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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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文不许霸王
  这几段比较慢,主要是字数少了~马上就会进入事情的高潮了~
  我难受地蜷缩在牢房的一角,浑身泛着森冷,感觉一种剜心隔肉的疼痛,冷汗止不住地从额间溢出。
  呵呵,真是大意了呢。一直以来都太过顺遂,一直以来的猜测推断都没有出错,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犯下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浑身仿佛被冰冻住一般,腹部更是两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气流不断地冲击着,每一次碰撞几乎都可以将我带去地狱一次。
  呵呵,太子妃,看来我真是太小看自己的对手了。的确啊,我的身份如此特殊,哪怕是当红受宠的谨贵人也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欺压我、凌辱我的,可是,没办法光明正大,并不代表不可以来阴险狡诈的法子。一直仗势着帝王的宠爱、紫式隐的保护,所做之事总不给自己留下三分余地,却不料太子妃也是有本事转移帝王的视线的,也不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居然可以有人在紫式隐的严密保护下对我施以毒手!
  一股咸腥的味道从腹部直冲而上,来不及从嘴边吐出,却是连同鼻孔之处一起奔涌而出。
  谨贵人身上的胭脂之香是剧毒冰玄凝霜的毒引,闻而不发,只在体内缓缓寄存,而后派出顶尖的死士运用冰玄凝掌将我一击毙命。厉害如紫式隐又如何,面对众多高手,并不能做到以一敌十,所以只要派出足够多的高手,总有一个人可以给我一掌的。
  “红儿!”解决了那些死士,紫式隐来到我的跟前,环抱着我的手微微发着抖,从身体间感受到的一股淳厚的暖意大概来自他外散的内力,虽并不能完全驱赶那冷透心扉的寒意,却多少减弱了两股气流冲击下的疼痛。
  “别担心!”我狠狠地抽了一口气,拉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只是稍微和预先设定的有了一些出入!”
  是呀,只是稍微和设定有些出入而已,只是没有料准太子妃居然会有一批这么高强的死士,只是没有料准太子妃有胆量下得了毒手……或者说,没有料到太子妃居然可以瞒过大皇子李尔冬联手其幕僚苏家……而且没有料到苏寥居然会不顾大局,想要杀我……
  “这次,你太任性了!”紫式隐无奈地看着我,轻轻地戒草之香弥散在我的周围,若隐若现。
  “有你在,死不了!”我惨淡地看着他,呵呵,有他在,的确是死不了,这也是我对这次的计划没有留下任何余地的原因之一,不过死不了,可不代表不受罪。而我眼下的这份罪,不知道算不算“罪有应得”?
  “虽是不可避免的牢狱之灾,可也不必弄得自己如此狼狈!”紫式隐无奈的一叹,虽知道此次的事情不可能危及性命,可看着我如此难受,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好受的,但他又知道我的性子,知道苛责我也不可能避免今天的事情,所以,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加紧以后的保护以及无奈的叹息而已,“靳默已经将那个书生藏匿在了京都的言家,所以你也不必担心那个书生的安危了!”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却又有些疑惑:“怎么是京都的言家?”
  言家,大觞朝的商贾之家,地处京都,人员繁杂,虽说带个大活人进去未必会令人觉着怪异,但同时人多嘴杂,想要藏一个人,也未必容易。
  “记得言或吗?”紫式隐让我靠在他的身上,微微拭了拭额间的汗珠,才说道,“屏言十六年的选夫节上,你一首诗就赢得了言家长子言或的钦慕,他曾经曾说过,他言或今生只娶作了那首诗的女子为妻!”
  “呵呵……我……我以为这不过是他用来应付家族逼婚的挡箭牌而已!”我轻轻地说着,想要借由谈话忘却身上一阵一阵的疼痛。
  “原因之一吧!”紫式隐将我圈在怀里,一手握着我的命脉,输入一股淳厚的内力,帮着我驱赶那两股气流冲击下的疼痛,“另外他也的确很欣赏你!认为你堪比奇女子,这也是他一接到你的素签邀请,就放下在资州的大笔生意,路途迢迢地赶回京都来见你的原因。”
  “奇女子?”我轻轻一笑,抖动的身体,牵扯的极痛,“等我成为了奇女子,我一定写一部传奇!”和着紫式隐在一起总是轻松与自在的,大概是因为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依赖以及他从来都知道的我的过往吧。
  “‘论谈’之日他听你一席话对你更是钦慕了,当你接手那个书生的状书的时候,他便料到了你可能会遭遇到的不测。”紫式隐轻轻吻了我一下,才继续说道,“他出宫后多方托人关注你的消息,但是碍于你的身份在皇宫中的特殊,所以他有些不得其门而入,不过知道你一直没事,他也是放心了一些。所以,当靳默找上他,突然告诉他你的情况,你可以想象他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