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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狱 中



  第二天,我花重金买通狱卒,再次化装进入牢房。你已经醒了,可是憔悴虚弱至极。当你认出我的时候,还努力地冲我微笑。
  我的心一酸,赶紧给你搽上疗伤的药膏,一边搽,一边流泪。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虐待这么美丽善良的你。
  你察觉到我的伤心,用明亮而衰弱的笑容告诉我,你很好,不用为你担心。
  我终于忍不住,抱着你失声痛哭:“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要伤害所有我爱的人。太子,你还有我父亲……”你听见我提到父亲,连忙询问怎么了。
  我把父亲的病况告诉你,你微笑着把一粒药丸交给我。
  我正想细问的时候,听见二皇子进来了。我赶紧退出来。
  我看见二皇子脚步匆匆地走进来,走进你的牢房。他看见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你倒在地上,吃惊得后退了一步:“谁让你们把她打成这样的?”
  “王爷您忘了,是您亲自下的命令啊!”身后的一个人回道。
  “你们……”二皇子正想发火。但是他看见血泊中的你奄奄一息的样子,马上走上前去,俯下身去,紧张地察看你的伤势。
  “怎么样了?你!”他焦急地问道。然后把你轻轻地抱起来。
  你带着伤痛的笑意看着他,那令人心碎的笑容终于使他低下头去:“你这又是何苦呢?”他叹了一口气,抱起你准备往外走。
  “王爷,这是朝廷要犯。而且是万妃亲自下令……”一个太监提醒道。
  “你们转告娘娘就说是我带走的。”他继续往外走。
  “可是王爷……”
  “万妃娘娘驾到!”万贵妃竟然也来了。
  “你在做什么?想带她到哪里去?”万妃呵斥道,“难道你不知道她现在是待罪之身吗?”
  “母后,儿臣只是觉得不应该对女人用刑。可是儿臣在盛怒之下,居然对这女子实施酷刑。实在……”二皇子突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放下她!”万妃命令道。二皇子犹豫了一下,把你轻轻放回地上。
  “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是太子那边的人啊!如果她治好了太子,你想过后果吗?”万妃走近二皇子身边,低声训斥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必须得死!”
  “可是如果她答应不给太子治疗,那么就不用死了。”二皇子回答道。
  “你舍不得她死?”万妃愕然地看着她往日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儿子突然变得这样优柔寡断,“她不过是个区区贱民而已,死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别忘了你的身份!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万妃临走前叮嘱了一句,然后走了。
  二皇子看了看牢房里奄奄一息的你,叹了一口气:“来人啊!找个大夫给她看看。以后不准再对她用刑。”
  “好好照顾她。”他又叮嘱了一句,然后,深深地看了你一眼,就走出牢房去了。
  这一幕使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他的话等同于圣旨。他说不对你用刑,便没有人敢对你用刑。
  我离开牢房之前,又打点了狱卒。就匆匆跑回家,给父亲吃了你给的那粒药丸。
  三天之后,父亲的身体大为起色。到我回宫的时候,父亲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
  你的医术如此高明,心地如此善良,怎么可能谋害二皇子的奶娘呢?
  我决心到停放她尸体的水月庵去查看个究竟。
  水月庵是宫里的一座庵堂。位置很偏僻,在冷宫旁边,一般没有人会来。
  深夜的水月庵一片寂静空廖。守夜的太监宫女早已经退下了。只有几盏烛火孤独地亮着。我正打算进去的时候,却听见一声叹息从里面传出来。我一惊,赶紧闪到旁边躲起来。悄悄往里面看去,却发现了令我吃惊的一幕:
  一个人在里面烧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