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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步步紧逼


        “你不说是不是,那好,我可真的喊了。”
        “他跟你非亲非故的,死活与你有啥关系?倒是……胡宗全突然打住了,站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前,贴在门缝上朝外张望着。
        “咋了?”
        胡宗全摆摆手,示意王香草不要说话。看了一会儿,他才折身回来,小声说外面好像有啥动静。
        “我咋没听到,你心虚了吧?”
        胡宗全说我是来谈正事的,有光明磊落,用得着心虚了。
        事情到了这份儿,王香草也没啥好怕的了,骂骂咧咧起来:“你那也叫正事儿,偷偷摸摸的,就跟个流氓差不多。”
        胡宗全倒也没在意,笑着说:“你看我像个流氓样吗?有学历这么高的流氓吗?”
        “时下不是流行一句话嘛,叫啥来着,对了……对了,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学历高的更阴险,更难对付。”
        “胡扯八蛋,你这是在成心侮辱我。”胡宗全重新坐下来,问王香草家里有酒没有。
        “你还想喝酒?”
        “是啊,酒能壮胆,喝上几杯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王香草倒也听话,走进里屋拿出了一瓶酒,放在饭桌上,倒一杯放到了胡宗全面前。
        胡宗全说:“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你得陪我喝。”
        “你这人毛病可真多!”
        王香草又去取了一只酒杯,倒满酒放到了自己跟前。
        刚想落座,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到饭橱前,从里面拿出了一盘咸菜丝,还顺手摸起了一把菜刀。
        “你拿刀干什么?”
        王香草把咸菜放到了桌上,菜刀放到了脚下,边落座边说:“你要是借着酒劲欺负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还真把我当成流氓了?”胡宗全苦笑着摇摇头,端起酒杯,仰头灌了下去。
        王香草毫不含糊,跟着喝干了杯中酒,“说吧,为啥总是跟李佳硕过不去?”
        “我真是搞不懂了,你怎么对他就那么感兴趣。”
        “因为他是好人!”
        “好个屁!从根子上就坏了,简直坏透了。”胡宗全说完,端起酒杯,示意王香草一起喝。
        一连喝了三杯,这才道出了实情。
        原来当年给他戴绿帽子,破坏他婚姻那个第三者,就是小白脸李佳硕的亲舅舅。
        不过人早就没了,遭了报应,无缘无故死在了女人的床上。
        王香草问他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李佳硕的舅舅了,万一弄错了呢,岂不是白白白冤枉了人家。
        胡宗全说:“我把他的社会关系翻了个底朝天,上至祖宗八辈,下至子孙后代,我都调查明白了,我还特地看过那小子的档案,这还有错。”
        “你也太阴险了,舅舅的错,与甥有啥关系?作孽的人死了,你的婚也离了,还记着那些狗屁事干嘛?”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玩意儿是刻在骨子里的,舅舅做下孽死了,外甥替他担过不应该吗?”
        “这是啥狗屁理论啊?那我们呢,谁得罪你了?为啥也想着法子跟我过不去?”
        “你们家的事不一样,自作孽,不可活。”
        “李木头去开荒刨地,累了坐下来歇一歇,那就叫作孽?还有我家那口子,只是觉得这事蹊跷,想去看个究竟,你又逮住不放了。”
        “他确实是看了,并且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谁了?”
        “孙秀红?”
        “这就奇怪了,孙秀红呆在里面忙活,咋就知道外面有人看她了?”
        “我已经调查过了,孙老师无意间一低头,就看到了外面那双恶狼一般的眼睛。”
        “放屁!”王香草端起酒杯,猛劲灌了下去,嚷道,“我也调查过了,那一切都是你一手导演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村里要钱!”
        “这话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这个我肯定不会告诉你的!说吧,以后还会拿这事要挟我们吗?”
        “证据都没了,还怎么个追究法?”
        王香草又趁热打铁,说起了李佳硕的事,问他管不管。
        “我咋管?”
        “你得想办法还人家清白,把人给弄回来。”
        “这管你屁事啊?”
        “你不答应是吧?”王香草挪一下脚,把菜刀踢得当啷一声响。
        “你这个小娘们,可真是够毒辣的,想杀人不成?你可别忘了,杀人是要偿命的。”
        “偿命就偿命,一个乡下女人,命不值钱,跟你的命没法比。”王香草说完,又干了一杯。
        胡宗全跟着举杯喝了下去,声音平缓了下来,说:“以前的事的确是找茬,但后来的事就与我无关了,纯粹是他自己惹下的祸,是自作自受。”
        “啥祸是他自己惹的了?”
        “熊玩意儿,年纪轻轻不学好,一来村里就不安分,变着法的干坏事,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胡说八道,他不是那种人!”
        “王香草,你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自打他来这个村子之后,就出现了好几次入室盗窃案件,还专在女人身上做文章。”
        “人家小伙子斯斯文文的,看上去老实巴交,能做出那种事情来吗?亏你想得出,我看你是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
        “这不扯淡嘛。与我有啥关系?”
        “你说,是不是你打电话举报他的?”
        “这……这你也知道?”
        “当然了,在桃林峪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好……好,我服了你了。”胡宗全低下头,稍加思索,说,“就算我说不是他干的,人家警察也不会相信呀,你也太高估我了吧。”
        “事实摆在那儿,你只要跟警察说,村里又发生跟上次相似的案件,手法跟之前的一模一样,他们就会排除李佳硕作案的可能了。”
        “我才不去多管那些脏事呢,搞不好连我自己也搭进去了,不行……不行,这种事我不干。”
        “那好吧,既然你黑了心,也就别怪我不仁不义了。”王香草边说边解起了上衣纽扣。
        “别……别……”胡宗全站了起来,连声应着,“好吧……好吧,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
        王香草停下来,手却依然搭在衣襟上,说:“那你明天早上就去,跟办案的人把话说明了,要不然,就别怪我口无遮拦了。”
        最终,胡宗全答应了下来,说明天就想法子捞人。
        目的已经达到,王香草站起来,做出了驱赶状,说,“好了,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这你赶我回去,还有很多话没说呢。”
        “该说的都说了,村里最近不安宁,回去晚了不好。”
        胡宗全脸上有了醉意,死皮赖脸地说:“来都已经来了,再玩一回吧,说实话,我上来就觉得你人不错,跟村里的其他女人不一样。”
        王香草决然说道:“不行,时间久了不好的,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胡宗全见笑一声,说:“大不了我住你家就是了,就算是干点啥,也是两厢情愿的事儿,你说是不是?”
        “情愿个屁!你要是敢胡来,别怪我不客气!”王香草说着,伸手摸起了菜刀。
        “你还来真的了?”
        “就算我不来真的,李德福知道也照样饶不了你!快走吧,我困了,要睡觉了。”
        “哼,你以为李德福就是啥好东西了,说不定在外面胡搞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他可不像你这么垃圾,老实着呢。”
        “得了,他们那些人一年四季不着家,呆在外面就跟个饿狼似的,能不打野食吗?再说了,城里如今到处都是那种场所,面对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女人能不心动?”
        王香草心里膈应起来,觉得校长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毕竟人家是知识份子,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知道的自然要比乡下人多。
        可嘴上还是强硬得很,说:“不行,说啥你也不能住这儿,你这样我以后就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