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八日 周二 晴
一大早醒来第一节 就有课,我哆哆嗦嗦跟室友们一起从床上爬起来,就着凉水洗了把脸,冷得直发抖。
套了个羽绒服戴帽子围巾,我踩进厚实的靴子里出发。
刘熊嘲讽我说我穿得像熊一样,他把名号让给我,以后我该叫狗熊。
刚到教室坐定,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吕北给我发了消息。
语气也比较生硬,问我艾尼的主食罐头在哪。
我想了想,还是回了他:客厅电视机柜里。
他回了我个[无语]的表情:你不是不回我了么?
我不知道怎么说,就直接发了串省略号过去。
吕北似乎气急了,半天没理我。
快到下课的时候才问:“今天晚上还是不回来?”
他这个话说得像别有用心,我迟疑了一下。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带什么人回家吗?
我下意识便畏惧起来,纵使再不想面对他,也无法泰然自若地想象他带人回去约泡的可能。
有些慌,我想不动声色回吕北一句:“怎么了?”
可打出来之后每个字看上去都像不怀好意,所以又尽数删了。
因为本来就周三满课,我确实也没法两头跑,最后只能咬了咬牙说:“对,不回去了。”
我盯着这五个字,手机屏幕映出我恐惧又倔强的脸。
下午第二节 没课,我窝在寝室里写作业。
寝室里就我一个人。李猴儿他们摄影社有活动,王狒狒去图书馆自习,刘熊出去打球。
我就后知后觉浮出了丝与大学生活脱节了的悲凉。我咬着笔头胡思乱想,如果有吕北社就好了,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研究吕北,像追星那样,分析他的性格,拍他的高清写真,把他唱的歌录下来分享,写他跟自己的肉.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那我会多积极多快乐啊!
明面儿上我的确没再回吕北消息,可天晓得我每小时都要将他所有的社交平台齐刷刷看一遍,企图关注他的心情动向。
刚刚刷微博,看见吕北更新了张照片,拍他今天买到的泰迪玩偶,顺带一旁一脸宠溺的他浅浅的笑颜。
……这个该死的男人,还是该死的好看。
我也不懂,他是如何做到让我如此剧痛的心脏负伤跳动的呢?
他的这些动态吧,我不看感觉空落落,看了心里又难过,无论什么信息都让我坐立不安,怎样都是折磨。
我和Jeff约了晚饭,就在那家我打工的烧烤店。我掐着点过去找了个座,告诉Jeff:我到了,你在哪吧?
他立刻回我:马上马上。
我便坐在摇晃的三腿凳上,盯着一层油污的桌子发呆。
过了会儿手机震动,我见他说:我来了。
如果是正常情况,这种刺激面基会让我又激动又好奇。毕竟从没面基过,我们还特殊,我以为应该是像特务接头那样隐晦而神秘。
可眼下境况,说实话,我却更想着酒。
我抬头,在满眼的人中搜寻疑似Jeff的人。
……
我好像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
他举起手机摇了摇,向我示意。
……
也许是因为这两天都过的浑浑噩噩,我坐在桌旁,恍惚到看到刘熊远远向我走来那瞬间,也没有惊恐得抱头鼠窜。
我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继而感到对一切都很费解的迷茫。
我还想说些什么,他却摆摆手,先径直对服务员说,来一扎啤的。
然后便极其自然地坐在了我旁边。
耳朵通红。
要是原来的我,可能还要装装傻,与他推托几轮再尴尬相认,可现在我已没有余力再整那些虚的。
我定定地坐着。
只是愣住,不知道怎么开口。
刘熊也窘迫,他在旁边悄悄瞅了我好几次,似乎想开口,但最后也没说啥。
深柜室友大型互相被迫出柜现场。
直到酒上来了,才打破了沉默。
刘熊将油腻腻的菜单推给我:“你想吃点啥?”
我佯装镇定:“要二十串羊肉,四串烤肠,四个烤翅,一个烤茄子。”
刘熊点头,叫来服务员:“五十串羊肉四个烤肠四个烤翅一个茄子二十串腰子俩生蚝。”
emmm……
我说你健身不是要注意饮食吗?
他摇头:就放纵这一回。
接着还是面面相觑。
还是刘熊先出声了,他清了清嗓子,问我:“你不惊讶吗?”
我苦笑:“最近让我惊讶的事太多,已经丧失了惊讶的能力。”
我是有点想问他,他这好好一个大直男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又一想倒也并不想听他分享他男上加男的小故事,最后作罢。
过了半晌,啥菜都没上来,我俩干喝啤酒,如坐针毡,还饿得够呛。
刘熊都已经喝了一罐了,他轻松捏扁易拉罐,才扭头,犹豫着开口问我:“那你跟吕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