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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情书


  他们的运气不错,坠落的地方附近正巧有一个小村镇,村镇里有一家还未打烊的小旅馆,他们盘缠富裕,只是小旅馆里好巧不巧,只剩下了两间空房。
  凌肆夭当即抓紧程未晚的胳膊,道:“晚晚,我们两人住一间可好?”
  程未晚没什么意见,只点了点头便要与凌肆夭一同去拿钥匙。
  孟先觉率先道:“我们一路奔波,过了今日,恐怕连住宿的地方也不方便找到了,两人住一间多有不便之处,你们二人,一人一间便是。”
  凌肆夭在迟疑,程未晚看他:“那你,要去哪?”
  孟先觉极自然地接过两把晶亮的钥匙,给程未晚和凌肆夭一人一把,淡声道:“我一介鬼修,与常人不同,此处我颇为熟悉,还有些事要处理,明日一早我再与你们汇合。”
  原着并没有提及这里,甚至连他们经历的这一段都没有出现,孟先觉口中的“事”,他们也一点头绪也没有。
  但他们二人礼貌地没有过多询问,只是与孟先觉一同敲定些细节,便拿了钥匙回房去休息了。
  而孟先觉与二人道别,走出不远之后,他回头望了望,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手指微动,似乎掐了个诀,倏然,枝叶颤动,再去看时,发现孟先觉倚靠在粗壮的枝干之上,从他稍一低头的角度去看,正巧能看见程未晚所住的那一间,灯火映在窗边的样子。
  此时屋内烛光明亮,有一黑色剪影投映在窗帘上,时不时地动一下,里面的人显然还未睡下。
  孟先觉偏头看着晃动的影子,嘴角竟挂上笑了。
  乌重似乎伤势已无大碍,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孟先觉身边,轻唤:“主上?”
  孟先觉:“嗯?”
  “主上,您不是还有要事要办?”
  “无甚要事,只是不想让他们两个住在一间里而已。”
  乌重:“……”
  不让他们两个住在一间,所以你自己睡树上?
  孟先觉眸光放得有些远,他忽然看到那个影子站起来,弯腰,吹熄了灯烛,此刻,他的视野之内陷入一片黑暗。
  他嘴角挂起一抹柔和的微笑:“他要睡了。”
  乌重:“……”
  “主上,不然我为您开一个结界,您已经许多天没有休息过了。”
  孟先觉轻轻摆手:“无妨,左右我也不需要睡眠,不必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
  乌重欲言又止,似乎还想劝什么,但他发现自家主上仍旧盯着那个已经彻底黑下来的窗沉思,便也识趣地闭上嘴,没再说什么了。
  时间似乎停滞,仿佛过了很久,孟先觉突然开口:“乌重,你可曾有过家室?”
  乌重费力地回想了一下,才终于想起,在自己死之前,曾经是有过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家的。
  于是,他便回道:“有。”
  孟先觉顿时来了兴趣,他终于舍得将视线从那个小窗上移开,低声问道:“可还和睦?”
  乌重扯着嘴角,在努力做一个微笑的动作:“前些日子,我还收到妻儿烧来的纸钱。”
  孟先觉轻笑,将乌重那副满足的神态尽收眼底,这才放心,他目光扯远,幽幽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你给你发妻送第一件礼物时,是如何送出去的?”
  乌重:“……”
  乌重极力回忆这个场景,终于有些端倪,他若有所思道:“我记得当年我们已经谈婚论嫁,在婚礼之前,我们不被允许见面,我偷偷打听到了她哪日要出门,那日,我藏在人流之中,悄悄将那礼物,亲自递到了她的手里。”
  孟先觉静静听着,眼眸中波光流转,他感觉到了乌重的开心,便不忍打断。
  到最后,乌重终于止住话音,孟先觉淡声问道:“那你觉得,将礼物送出去的关键在何处?”
  他回想起在上一个雪夜,被程未晚拒绝得彻底的那个礼物,心底又不自禁地泛上些酸。
  乌重沉思许久,终于想到答案:“属下认为,关键在于心意,不在此物昂贵与否。”
  他猜到孟先觉是想将那日炼出的神器送给屋内那个神仙似的人,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而已。
  孟先觉果然听进去了:“心意?可那已经是我亲手所做……”
  世间没有比亲手所做,倾注了时间与耐心之物还要珍贵的东西了。
  乌重计上心头,道:“主上,属下认为,您的心意已经很够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不如,您如此行事……”
  乌重认真献计,孟先觉听得也仔细,到最后,二人一拍即合,纷纷觉得此举可行。
  从乌重那里孟先觉提炼出了两个关键点。
  “浪漫”和“心意”。
  乌重面无表情,声音很沉,但孟先觉就是觉得他那个样子一本正经,严肃得不得了。
  乌重说:“主上,只要有这两点,不怕您得不到她的心,天麓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这些。”
  孟先觉上一世加上这一世活了这么多年,不是醉心修炼就是沉迷于权势与厮杀,从未留心过这种事情。
  孟先觉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乌重说什么,他便信了。即使他觉得程未晚与那些姑娘们不同,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一试。
  孟先觉苦思冥想一整个晚上,终于在乌重的指导下想出来了一句话。
  “尘世的风送来你的注视,那些超越语言的心动,抵押誓言的尺牍,揉碎在指间成沙,跨越山海与时间,那时有风动,此时我心动。”
  孟先觉整整齐齐地将这些字写在洁白的纸上,谨慎地吹干墨迹,又将他炼出来的那个一旦现世就会遭千人万人哄抢的“带”在信封外打了一个不起眼的结。
  然后,迎着东方初露的白,顺着门缝,静悄悄地将这封满载他“心意”与“浪漫”的书信,塞进了程未晚的屋中。
  随后,他隐匿了身形,躲到一旁去,准备在程未晚起床之后第一时间看到程未晚阅读这封信的模样。
  但……事事常不如意。
  凌肆夭起得早,闹出老大的动静,洗漱完毕之后推门出来,踩得地板啪嗒啪嗒响,他飞奔到程未晚的门口,敲门大喊:“晚晚,晚晚,醒了没?”
  孟先觉脸上久违地出现了几分紧张与急迫。
  里面并无应答,凌肆夭继续敲,惹得隔壁人都探出头来看是什么情况。
  在这紧急的敲门声中,程未晚终于慢条斯理地打开门,懒散地打个哈欠,随意扯了一下因他打哈欠的动作而歪到一旁的衣领,问道:“什么事?”
  这个时候孟先觉竟是无暇去看程未晚了,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程未晚脚边那封信上,心中默默祈祷着,祈祷程未晚能在关门之前看到那封信。
  而凌肆夭一把拉过程未晚,念叨着:“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凌肆夭心无旁骛,眼外无物,匆匆拉着程未晚往屋内走。
  不巧,啪叽一脚,正好踩中了那封躺在地上,无人注意得到的信。
  乌重见状,倒吸一口冷气,即使他已经是一具活尸,做不出倒吸冷气的这个动作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孟先觉。
  只见孟先觉还勉强保持着得体的笑,只是嘴角的弧度不如起初那样弯和翘了。
  凌肆夭恍若未觉,他向前走的时候,那张洁白的信纸还粘到了他的鞋上,他抬起脚的时候,孟先觉仍能看到那封信已经被染上了地板上的污渍。
  孟先觉终于再坐不住,他无法再自如地隐匿身形,他仿佛凭空出现的那样,趁着门没关上,远远地喊了一声程未晚。
  程未晚和凌肆夭同时回头,见到孟先觉的时候,凌肆夭还一脸状况外地笑哈哈地冲他摆手。
  但也正因为他这个动作,他脚底下粘的这张纸片才得以掉下来。
  一张已经变得有些斑驳的纸片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孟先觉无比在意那张纸,他连话也没说,目光只集中在那封他耗尽心血,磨了一夜,磨出的稍显笨拙的“心意”上。
  程未晚顺着孟先觉的视线去看,只看到了一张表面上落着一个黑乎乎的脚印的纸片,纸叠得很整齐,左上角还打了一个他喜欢的结。
  他嘴里念叨着“这是什么?”,却半分迟疑都没有,弯腰去捡。
  孟先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做一些苍白的解释,但解释似乎太过苍白,他便也不愿开口了。
  凌肆夭似乎想起来自己进门前眼角飘进来的一缕白色的纸片,但他没注意,不小心给踩在了脚下……
  凌肆夭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做了个牙疼似的表情,不敢说话了。
  因此,他也就没有注意,在程未晚将信拆开之后,那个本已经落地的白色丝带,像一条小蛇一样,探头探脑地“咻”一声缠到了程未晚的胳膊上。
  那动作实在太轻,程未晚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而是已经开始认真读起那封信来。
  “尘世的风送来你的注视……?”
  话音一落,孟先觉藏在袖口中的手不轻不重地攥了一下。
  耳尖也红了。
  程未晚念完第一句,迟疑地抬头看了一眼,企图寻找写出这句话的人才来。
  不为别的,就为这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他不能让疙瘩们平白无故地蒙受不白之冤。
  直到他看到孟先觉耳朵上不正常的红。
  程未晚霎时来了兴致,关于这封信是谁写给他的他心里也有了数,一时坏心眼儿地装作没有看见孟先觉的表情,继续捧毒道:“……那些超越语言的心动,抵押誓言的尺牍……”
  孟先觉心里已经快要麻了,他额角甚至渗出汗来,眼睛乱瞥,总是不敢落到实处。
  程未晚挑眉,嘴角挂着笑:“……此时我心动。”
  念到最后一句,程未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嘴角的笑耷拉下来。
  他抬头,看向孟先觉:“你写的?”
  孟先觉心连着喉咙,仿佛有一根管子,沿着这一条线下去,都是涩的。
  他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事关重大的审判:“……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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