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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资质奇差


  沈柠的开局也不知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她穿成了这个武侠世界战力巅峰——剑圣沈缨的亲闺女。
  按标准套路来说,算是王炸背景设定了。可惜偏偏还没熬到五岁,剑圣就退出江湖,带着她和哥哥找了个远离中原接近南疆的地方开始隐居。
  更坑的来了。
  就沈柠前世听到的有关《斩青睚》这部小说的寥寥信息里,除了男主名叫沈缨,有两个女性角色走经典红白玫瑰路线外,最关键的就是这部小说的背景设定在高武世界,卡着传统武侠的上限,偶尔有几个大佬和隐藏门派能刷出类似剑气、心魔、幻术等等近乎仙侠世界才有的技能。
  要知道高武世界不仅危险性大幅上升,能玩的花样也会翻番。
  都穿到高武世界了,还附带家传剑术,以长大后当一名又美又飒女剑圣作为目标不过分吧?
  最朴素的思路也该走废话不多说、路见不平就拔剑的剑侠剧本。再敢想一点,归隐剑圣的女儿,这不就是打脸流标准开局?等她长大,就会一人一剑将大小世家都踩在脚下,独自挑遍江湖无数高人。
  可惜沈柠这个美梦很快就在她八岁那年,也就是开始习武的第三年彻底破灭。
  在这个世间,习武之人大多是自幼打根基,十几年勤学苦练下来,就算伤不了人,总也能强身健体,壮益自身。十人中有一二名有具备武学天资的,便可择一门兵器修习。
  虽然各门各派都有招数套路,最终成就高低却全看个人天分,往往同一门下弟子同时修习,多年后功力却因资质不同而大有分别。
  沈柠真的拿出高考的虔诚态度认真地听讲、认真地学习,因为生而知之的先天优势,剑术理论无有不通,简直就是剑术理论界的学霸,口诀倒背如流,比她哥沈楼优越得不知多少倍。
  轮到实践,就开始感受到来自上天的浓浓恶意。
  先是比沈楼晚了足足两年,才从心法上强行搞明白要如何聚起内力使其运行;再到对练时,明明招数使得一丝不差,偏偏就是没那个运动神经,总是反应不及时,做不到几秒钟内选出最适合的招数破解对方剑势。
  眼睛:我学会了。
  脑子:我学会了。
  手:我没学会。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一学就会、一用就废。
  反观沈楼,招数都不能完整背下来,偏偏一对练就跟被剑神附体一样,见招拆招,时而还能灵光一闪来个神来一剑。
  兄妹俩的母亲亡故得早,她是商户之女,除了打得一手好算盘,半点不会武功。沈家人都以为沈柠完整继承了母亲的天资,对剑术一窍不通。沈缨怜惜她这点像极了亡妻,不仅不多做要求,反倒觉得极好。
  只是可怜教导她和沈楼的阿罗差点都怀疑人生了。
  明明同样的教导方法,沈楼保持了沈家人均剑圣的画风,进境神速,一套剑法从不需演示第三次。而沈柠自小样样聪慧,相貌又极出众,玉雪可爱仿佛一个小仙女,偏偏武功造诣实在可用惨不忍睹这四个字来形容,阿罗教导她时日日都在自我反省。
  这还怎么练?
  沈柠前三年挣扎着不肯放弃,好的既然动手能力差,那咱肯吃苦、肯锻炼,就和练体育一样,走勤能补拙的路线!她这不是还有个剑圣爹嘛,天然坐拥有最好的教育资源,沈柠于是一边锻炼自己、一边积极求教。
  直到惨烈的现实如浪潮般冰冷,狠狠拍打在沈柠的脸上。
  沈家目前就剩她爹沈缨、她哥沈楼、剑侍阿罗和她四个人。四个人中除了她都是一水儿的剑术天才,从没遇见过瓶颈,习剑就像吃饭喝水时自然吞咽般顺理成章,压根儿搞不懂她这个学渣的困境在哪里。
  比如阿罗指点她哥,都是类似“再飘一点”、“你心不静”这种学神间的bking对话。
  沈柠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话有什么实际指导意义?
  往哪儿飘?哪个动作哪个角度哪个方向得说明白吧……
  还有心静,心不止静,都快凉了好吗?我心再静也不影响我手速跟不上啊。
  然后沈楼每次都精准打她的脸,听完立刻融会贯通,开挂一样剑术又精进一层,半点都不科学。
  于是到头来就沈柠一个人理解不了、做不到位、全家还指点不来。
  兄妹两人每日修习同样剑法,沈楼两年前就能以木剑伤人,家传剑术学无可学,一个人背着剑越过一大片桐湖,独自去了中原武林闯荡。
  沈柠却仍在原地踏步,但凡耍些稍微高级些的剑招,就得听天由命了,耍成什么样子、能不能伤到人、伤到哪处,都纯看运气。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她那个剑圣爹这些年从没踏出过隐居之地,一半是看中山中漂亮的花树,一半是实在没脸带这样愚钝的闺女重出江湖。
  在沈家人看来,要把指点说得这么死板才能领悟,可谓天资极差。
  谁也不曾料到剑圣沈缨的女儿,竟然毫无武学天赋!
  只有沈柠至今都没放弃。
  女剑圣的梦已经碎了一地,可她还有一张脸。顶着这张脸,怎么好意思剑术跟狗啃一样?不求剑招威力如何,至少速度要快、姿势要帅。
  当然她绝不承认部分原因是,她在五岁那年遇见了一个俊俏帅气的天命小哥哥,被秀了一脸,还厚着脸皮和人家打了赌,导致现在只能咬牙硬抗。
  这些日子,沈柠在剑术上的资质愈发暴露,已经到了足足半月都毫无寸进的绝望地步。
  沈缨对闺女儿子都采取放养模式,自己煮茶养花,不时就去优昙寺与崇云大师手下下棋、品品茶,活得格外超脱自在。
  这日阿罗随沈缨去隔壁山上的优昙寺拜访,留下沉柠在院中反复练习《易水诀》。
  习剑之人不仅要习剑术,心法、轻身功夫、基本功都要兼修。沈柠身怀奇葩坑爹资质,不止剑术上烂得一塌糊涂,心法更是凝滞不前,轻功也不入流。
  因此沈柠耳不聪目不明,直到脚步声靠近沈家院门,才听出有人前来拜访。
  院门被恭恭敬敬地扣了三下,接着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请问这里可是沈大先生居所?帝鸿谷门下特来求见沈大先生,还望开门一叙。”
  门外声音如涓涓细流清润通透,是标准的温柔公子音。短短一句问询朗朗从容,温和有礼,语速不急不缓,可见开口之人修养极好。
  自从十三年前来此地避世隐居,除了优昙寺的小师傅们偶尔上门,这还是第一次有客人前来拜访。
  沈柠打开院门,柔和的日光透过海棠树层层花叶,稀疏洒在院外侯着三名白衣青年身上。三人俱都是相貌英俊,腰间佩着雕刻精巧品质上佳的白玉,头戴簪着流云簪的玉冠,其中两人的剑鞘似乎还是以整张珍贵的白蟒皮制成。
  她心下一动。白蟒稀少,仅在蛇群密布的深山险恶处初偶有一二。有能耐斩杀这种体量的白蟒,又有气魄用整张蟒皮制作剑鞘,这两柄剑绝非凡品。要么是斥重金购入,要么是豢养有高级铸剑名匠,这两种行为非超级门派不能为之。很明显,眼前三名弟子是大门派精心教养出来的内门弟子。
  这一世沈柠很小就被养在乡野,整日和哥哥上树抓鸟、下水捕鱼,早就玩得野了。唯一的邻居又是优昙寺那群和尚,久而久之就不怎么在意自身的形象。
  此刻猛然见到名门正派的富家公子,罕见地升起一丝相形见绌的赧然。
  她不知道的是,帝鸿谷三人在门开后,心中震动更深。
  院内少女刚过碧玉年华,一身乡下粗布钗裙,提着一柄练习用的木剑,长发松散披在肩上,是他们见到的武林同辈女孩子中,装扮最朴素的一位。
  天下人学剑,无不是听着剑圣沈缨的大名与纵横天下的传奇来激励自身。
  天下人也尽知,早在二十年前,比沈缨惊天一剑更加惊艳的,是他被推崇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那张脸。
  高傲剑圣的美貌,甚至比他手中的剑更早传遍武林中每一寸角落。当年多少大小姐、俏女侠都为沈缨情牵梦萦,却偏偏于名声最盛之时娶了个不会武的夫人,不出几年封剑归隐,空留下后来人对这一代剑圣的无限向往与怅然。
  他们师兄弟三人自幼在帝鸿谷习武,因谷主与沈缨有旧,听到的以沈缨为蓝本的故事,远比旁人还要翻上几番。这次奉命前来沈家,一路上不知做过多少预设,越靠近这边陲小镇越是心中犯嘀咕。
  谷主曾说剑圣膝下有一子一女,他们闲暇时也曾猜测过,这位封剑多年的剑圣如今会是什么模样。但所有的猜测,都远不及他们亲眼见到沈柠时心中涌上的惊讶。
  帝鸿谷多年来隐隐为武林圣地,往来走动的无不是正道名门世家。那些名门女弟子或世家大小姐中,也不乏许多声名在外的美人。
  可就算见到传闻中姑射山气质飘渺若仙的仙子,似乎也没有今天这样触动。
  正值花开时节,沈家隐居的小院隐于丛丛海棠树后。因此地地域温润多雨,海棠花开得格外好,一簇簇挂在枝头热热闹闹。少女的容光却比满树绽放的西府海棠更盛,连带整间灰扑扑的农家院落都因这样一位美人而亮堂起来。
  “原来是帝鸿谷的师兄啊……爹出门访友去了,暂时不在家中。”
  少女迟疑着,一张脸不足巴掌大小,仿佛神仙画卷一般,美得极不真实。她只眉心微簇,便让注视她的人难以移开目光。
  打头那名男子眉目温和,长身玉立,如兰草桂枝般自有一股清雅气度。他稳住心神,微微一笑:“可是沈师妹么,在下帝鸿谷薛镜,这两位都是在下师弟。敢问师妹可知先生何时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