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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062


        我要亲自去报仇。
  “!”
  竟然是容皙!
  看到他,  容冬就想起他昨晚说得话、和他的心思,实在摆不出好脸色。
  她冷了眼,“是你。”
  容皙生着一副好相貌,  金发的他耀眼,黑发时又显乖巧,  额间缠着白纱布也不损他半分。他没在意她的态度,  打开车门,  自觉往里挪出空来。
  容冬拒绝,  “不用了。”
  容皙神色变了变,眸光落在她宽松的病号服上,担忧问,  “你病了吗?”
  “是不是淋雨淋的?”
  “不用你管。”
  容皙张张唇,心里泛起苦涩。
  前座负责开车的经纪人眼观四周,怕暗处有人偷拍,  见两人光说没动作,  忍不住提醒:“容小姐,这车来车往的不太安全,  要不您先上车?”
  “不用了。”
  容冬果断拒绝,看也不看容皙。
  她退后几步远离车子。
  经纪人去看容皙,  后者眼不眨地盯着容冬,那双眸好像要把人看穿。
  “姐姐,我们谈谈。”容皙说。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容冬冷眼冷语,不时看有没有收到许惜尔消息。
  “求你了。”
  “给我一次说话的机会。”
  “好吗?”
  容皙低姿态的祈求看呆经纪人,  他目光在两人身上转转,  感觉到不寻常又说不上来。在圈内,容皙话极少,不易相处,  从小养尊处优的性格比较骄傲,和人说话不卑不亢,从未从他嘴里听到求这个字。
  他摸摸鼻子,坐正身体。
  容冬知道一时的逃避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她总不能因为容皙不回去,不可能!她权衡之下,在容皙逐渐发光的眼神里上车,门没锁透。
  容皙看向经济人。
  后者明白点头,“我去帮你拿伤药。”随即推门下车,眨眼间消失不见。
  “说吧。”容冬打破沉默。
  “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容皙笑着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
  容冬默不作声。
  容皙却非常高兴,眼睛弯成了小月牙,“所以,我的喜欢不是肮脏的。”
  虽无血缘,但在容冬心里他和弟弟没有区别,是的,容冬早就知道了。
  容皙刚到容家不久,容冬就发现对待他和容如,翁文英态度天差地别,按理说张沁芳如此钟意容皙,翁文英把他捧在手心都来不及。可事实是,翁文英对他极为漠视,漠视到掺杂了令人无法忽略的厌恶。
  容冬虽奇怪,但也不会去管。
  直到某次深夜她起床下楼,听到翁文英和容皙的谈话,才知道这荒唐的秘密,容皙根本不是容振青的儿子。翁文英确实有二胎,但没活下,她为了母凭子贵进容家去福利院抱养了容皙,才如愿嫁给容振青。
  容皙很无辜也不无辜。
  他凭着假身份在容家享受了比福利院更优渥的生长环境,容振青喜欢他,张沁芳喜欢他,进了娱乐圈后万千粉丝爱他为他疯狂。容冬深深吸气,沉声道:“容皙,我是你名义上的姐姐,你的心思就不该存在。”
  “姐姐是姐姐,喜欢是喜欢。”容皙不认同她的话,“我的心是自由的。”
  他很固执。
  没有血缘就不是姐姐,他为什么不能喜欢?
  容冬是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让容皙对她产生这不容世的感情,互相都说不通,她也没必要听他废话。容冬手摸上车门,正欲下车,他突然扣住她手腕,急切道,“别走,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你会对我动心吗?”
  “松手!”
  容冬怒视他,没挣开。
  容皙偏执地拽住她,疯狂想要一个明知的答案,如果他只是普通的容皙,和她没有那么深的纠葛,她会喜欢吗?他想起昨晚见过的周起寒,容冬真正喜欢的人,和他是不同风格,她对他满满都是柔情。
  “很遗憾,不会。”
  容冬拒绝他非常得心应手,使劲拽了拽手臂,容皙手纹丝不动,他垂头,半长的黑发遮住精致面颊,勾唇笑了笑。细微的笑声从他口中溢出,短暂的让容冬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送伞呢。”
  容皙缓缓开口。
  嗓音低沉似从牙缝里挤出,颇有些不甘心,“你当初不送我伞就好了。”
  “?”
  容冬皱了皱眉。
  容皙指腹用力,几乎狠掐进她肌肤里,疼得容冬锁紧眉头,痛呼出声。
  “嘶——”
  “那么大雨,你跟容如一样别管我,任我自生自灭就好了,为什么要送伞,要让我觉得你是不同的。”容皙说,“你知道我多害怕吗?我害怕心思暴露你会讨厌我,会远离我,可你从未真正亲近过我。”
  “你的伞明明是怜悯,却给我造了梦。”
  “无比清醒的梦。”
  “……”
  她压根不记得他说得什么伞,云里雾里的,“说完了吗?可以放开我了吧”
  “你是不是不记得了?”容皙紧张看她,问得小心翼翼。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要向前看,我想我当初给你送伞并不是希望你对我存这份心思。”容冬直视他,眼底无情,理智又残忍,“好了,所有的话都在此刻结束,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没发生过……”容皙喃喃自语,被遮住的双眸里顿时阴森森的,随随便便没发生过就要抹杀他的爱意吗?凭什么?谁给她的权利!他没松手,反而扣得更紧,猛得一拽,让毫无防备的容冬轰然倒过向他。
  他同时起身,容冬直接倒在硬邦邦的座椅上,头磕到了,想去揉时两手同时被困。
  容皙自上而下看着她。
  他森然开口:“怎么可能没发生过,我记得那天的大雨,你递伞时的神情,高高在上看了我一眼,留给我的只有背影。你明明那么讨厌我可还不舍得我被欺负,我喜欢你有错吗?脏吗?你避之不及是吗?”
  “!”
  “容皙!”
  “我对你不好吗?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对你好,记得你喜欢吃的,会等你回家,给你送牛奶。”容皙身子下沉,逼近她,咬牙切齿般的说,“被你砸得满头是血也不怨你,你跑出去我担心的跟出去,结果呢?”
  “结果你被别人抱在怀里,亲密无间,我要疯了你知道吗?亲爱的容冬。”
  “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我很好的。”
  “满心满眼都是你,你为什么不要我呢?”容皙近乎自话自说,他垂眸盯着身下人明眸皓齿的模样,打心眼里欢喜,又想起她和别人亲密,眼红的不行,讨厌我不喜欢我是吧,那就谁也别想得到,共沉沦吧。
  他不可理喻的想。
  容冬试图挣脱,这样的容皙比周起寒还恐怖,往日乖巧面容变得狰狞可怖,嘴角浅浅的笑意像无形的刀在切割她的皮肤。下一秒,她猛地睁大眼,恐惧如潮水淹没她,颈间收紧的力道让她唇间空气顿时稀薄。
  容皙他疯了。
  他狠掐着她的脖子,死死摁住容冬,歇斯底里的,恨不得送她去地狱。
  容冬大张着嘴呼吸,尽管如此,空气还是消失殆尽,阵阵呕吐涌上心头,她双腿直蹬,挣扎不止,双手覆在他手上使劲拽离他。她感觉生命在急速消逝,而始作俑者通红着眼,“容容,很快的,我会来陪你。”
  他有病。
  还要拉她一道。
  -
  你见过天光乍现吗?
  容冬恍惚间好像见到了,求救无门情况下,一声怒吼传来,颈上的桎梏随即消失,她呆立不动,魂被拉走了似的。周起寒的脸突然出现,如神明般给了她绝大安全感,豆大的泪珠子默默顺着脸颊流下。
  “周起寒。”
  “是我。别怕。”周起寒脱了西服罩住她,安抚地亲了她额头,接着起身关上车门。容皙狼狈倒在地上,唇角被打出淤青,他抹掉嘴角的血,语气森森道,“是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我都快把她带走了。”
  “呵。”
  周起寒冷笑一声,推了推眼镜,边框遮住冷厉的眼神,他唇线平直,有条不紊的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上卷几道,又去松领带。他慢慢靠近容皙,皮鞋声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异常清晰,一声一声砸在容皙耳里。
  容皙也不是省油的灯,试图爬起,半抬起身,被周起寒一膝盖顶到地上。
  五脏都要吐出来。
  他捂着肚子,又挨了一脚。
  周起寒快准狠,脚脚要害,且不给他反抗机会,容皙忍着疼挪到墙边,靠着。周起寒拍了拍膝盖,像碰到脏东西似的拿出手帕擦了手。
  容皙无力笑了笑。
  周起寒丝毫不解气,他发现容冬不见后,发了疯的找,结果看到他都不舍得的人被如此对待。他犀利眉眼凝聚了狠,几步走到容皙面前,一脚踩中他掐容冬的手,狠狠碾压,“这手碰了她对吧,我废了你!”
  “废吧,我活着你当心。”容皙吐了口血,另只手挥拳过去,周起寒反手扣住,掐住他的脖子往墙上撞。容皙鼻青脸肿,后脑勺被坚硬得墙撞出血,疼得他龇牙咧嘴,唇缝都是血沫,周起寒把他往死路上打。
  “卧槽——”
  “干什么干什么呢,住手,快住手!”经纪人一下来就看到着惨绝人寰的景象,吓得快尿了,怂得不敢上前拉架。周起寒闻声偏眸看他,漆黑眼底血丝遍布,面对浑身血迹的容皙,他一尘不染,松手置身事外。
  经纪人认出他,“周、周总?”
  周起寒漠视他的存在,擦了擦手,返身把容冬从车里抱出来,路过容皙时,自上而下赏了他一眼,讥讽道:“再有下次,直接吃花生米吧。”
  容皙双眸散光。
  他抬了抬手,又无力垂下,眼睁睁看着周起寒抱着容冬远离他的视线。
  “你没事吧?”经纪人问,“要不要报警?”
  “不用,咳咳——”容皙咳了几下,带出血,撑着经纪人的胳膊上车,轻嗅车内她留有的淡香,揉了揉颤抖的手腕,“我要亲自去报仇。”
  “?”
  经纪人说,“那现在?”
  容皙咽下血,“换家医院。”
  经纪人应声,换到附近不远地医院,在他看伤同时,给翁文英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