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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八十六、交易章


          “新郎抱新娘子……
  “新郎抱新娘子了。”
  随着喜婆声落,  边上围着的小孩子皆是好奇的跟着喊了起来,或是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
  其中还有不少站在二楼或远处之人,希望那不解风情的清风吹开那艳丽的金丝绣并蒂莲喜帕,  好让人能一睹新娘子的美貌。
  被男人抱在怀中的时葑总觉得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若是细想她又想不起来,  只能紧紧缩在男人怀中。
  高堂上坐着的是那安家二老,  边上站着的则是两家的姻亲,他们脸上虽在笑,  可还能从其他几人的眼中看出一丝不情愿,  或者应当说是强颜欢笑之色。
  随着“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夫妻对拜,礼成,  送入洞房。”后,  偌大的院落中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唯今日身为新娘子的时葑显得与周围有那么几分格格不入。
  挂着大红灯笼,  贴着双喜的院落中,不止是外,就连里都给人一种踏入琼瑶花池中的错觉。
  房间的天青色汝窑薄胎瓷瓶中正斜插着几株清晨新折下来的紫薇,  木芙蓉,  边上则摆放着好几盆秋海棠与韭菜莲,  番红花的白瓷花盆,若非那满屋子有着刺眼得喜庆的红。
  说不定此间房给人的感觉不像喜房,  而是一间姹紫嫣红的花房。
  屋里伺候的丫鬟和婆子皆是守在外边不曾进来,就连半个闹洞房之人都无,委实有些过于安静了。
  哪怕她之前从未嫁给人,也能分辨出少些的诡异之色。
  晨起时才吃了一碗桂圆八宝粥的时葑,此刻正局促不安的坐在铺满了桂圆红枣花生的红木雕花螺青大床上,手中还紧握着那颗红彤彤的,  被她咬了一口的苹果。
  她不知在这静悄悄的屋子里待了多久,好像久到腹中饥饿连连,久到她被她头上的凤冠给压得脑袋生疼,想要将其取下来时,原先紧闭的朱漆木门方发出‘叽呀’一声,被人推开。
  守在外头的小丫鬟则是齐齐低言,唤了声;“老爷。”后,方离去。
  现才傍晚,这天儿都还未黑了个彻底,这新郎官却来了,却无人说一句他话,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使得今日的莲香收起了往日端着的那抹伪装,将放在红布上的喜秤握在手上,继而眉眼含笑的掀起了她的红盖头。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美人越看越美。
  今日的时葑不似往日那边不着半分脂粉,反倒是额间点了艳丽的牡丹花钿,白瓷小脸上抹了一层浅薄的海棠珍珠花粉,朱唇一点而红,就连那双原先过于英气的眉都给修饰成了弯弯柳叶眉,端得花心定有何人捻,晕晕如娇靥。
  “阿雪,该喝交杯酒了。”莲香喉结滚动一二,方将倒好的合卺酒递了过去。
  “啊,好。”时葑有些愣愣的不知所措,人却是乖巧的接了过来。
  谁曾想一不小心喝得太猛,呛得一张小脸微红,如白瓷玉瓶上浮现两抹海天霞红之颜靡。
  “夫人慢点喝,这里又无人跟你抢酒喝。”眼眸中似含了一汪情意的莲香凑过来,轻吻了吻她的唇角。
  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可到了后头,就跟疯了魔一样强取豪夺,而那双手,也渐渐的往那系着的腰间白玉缠枝带而去。
  铺着一张红布的戏台上,那对龙凤双烛正不断的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火光之音。
  屋里的锦瑟花蕊被风那么一吹,满是馥郁香满屋,檐下不知又从何处刮来一只断了线的蝴蝶风筝,此时正缠在了那飞燕檐上。
  红木牡丹绣金丝鸳鸯戏水屏风后是两道投映而下的剪影,地上洒落着满地绯红衣袍与那髻间金簪玉凤,好像除了亵衣是纯白的外,其余皆是那满目刺眼的金红二色。
  躺在床铺上的时葑只觉得她就像是被困在一方小池里多日的游鱼,无意中游进了汹涌的河流,自由并且肆意的舒展着自己灵活的四肢,其中还得小心那藏在暗中的猎人。
  正当她想要游往更深更远的地方去时,那汹涌的河流总会将她给冲得更远,仿佛她不再是一条自由的游鱼,而是一帆在茫茫大海中,无依无靠的小渔船,风往哪边来,她就得要往哪边晃。
  这海很大很大,宛如没有边界似的,连带着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会被吹到哪里,又会随波逐流在何地,而这场汹涌的风雨什么时候才会停下,让她窥见许久未曾见到的日头。
  许是她不擅长歌唱的缘故,更没有同百灵鸟那有婉转动听的嗓音,有的只是那压低了声的花颤落地音。
  偏生那赏花人爱极了这轻折花枝声与那红梅簌簌而落的美景,气得她恨不得将对方给咬下一整块皮肉来。
  随着屋内甜腻的花香,浓郁得连窗外清风都吹不散半分时。
  “莲香,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本应脸颊泛红,身软体酥的时葑突然变脸,用那藏在枕下的匕首对准了未着寸衣,并对她没有一丝防备的男人。
  正打算抱着人前去洗澡的莲香看着不知何时在朱瑾红并蒂莲软枕下藏了一把匕首,并用那匕首抵着自己后背的女人时。忽地笑出了声来,并且丝毫不惧的伸出手,抚摸上了女人红晕未散的脸。
  “奴的胆子若是不大,又岂能将王爷这枝娇花折下,并置于唇边轻嗅,也不知王爷对奴的伺候可还满意。”
  “你我二人早不知睡了多少年,何况本王早就对你厌倦许久,又何来的满意,不过本王今夜倒要看看,莲香你到底有没有心。”时葑说着话,那锋利的匕首则开始刺破那层皮肉,往最里头伸去。
  “瞧王爷这话说的,奴若非无心,又岂能活到现在,反倒是王爷现在同奴已是拜堂成亲,并有过夫妻之实的人了,王爷难不成真的狠下心来,在这新婚之夜便要守了活寡不曾。”
  “不过就是一寡妇,本王有何可惧,反倒是你,你可真是虚伪到了恶心的地步,莲香。”女人阴寒刺骨的口吻,宛如从地狱里爬出的索命厉鬼。
  伴随她话落的是那匕首穿透他后背的毛骨悚然之音,和那大片刺眼而醒目的红。
  躺在床帷中的莲香赫然从梦中惊醒,后背,鬓角早已被冷汗打得湿|濡一片,亦连此刻的心跳声都在不断加速中。
  等渐平缓了那抹心头恐惧之色时,方才将目光投放在那正搂着他腰睡得香甜的女人身上,宽厚的大手则不时的在她纤细得,只要他稍一用力就能掐断的脖子处游走,双眉间笼罩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鹫之色。
  “不,不要了………”睡得迷迷糊糊中的时葑嘟哝了一声,继而再次将脸埋进了男人的拱弯中。
  就那么轻飘飘的,似无意间梦呓中的一句,却在顷刻间打消了他方才升腾起的杀意。
  梦毕竟是梦,现实是现实,何况现在的阿雪又非是之前的阿雪,梦里发生的那一幕他又岂会真让它成为现实。
  “睡吧,我不闹你了。”莲香凑过来,吻了吻她小巧的鼻尖。
  何况现在的他已不差那么一刻了,多的是来|日|方长。
  稍不知,在他睡下后,原先躺睡在怀中人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目光黑沉沉的望向某一处。
  彼时,青阳国,长安城,摄政王府中。
  今夜只随意着了件宝蓝色律紫团花茧绸圆领袍子的梁朝华在听见暗卫传回的消息时,原先欲下笔的手却是顿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团墨滴落而下,污了这本应即将完成的画作。
  “你说的可是真的?”男人双眸凝寒,显然带着几分狐疑。
  “千真万确,不知王爷此次可要派人前往阳城关而去。”单膝跪地的暗一将前面所得之消息,皆是一五一十的禀告而出。
  “无碍,不过跳梁小丑何足为惧,反倒是言安此人现在何处。”说到这人时,梁朝华方才回想起。
  自从那日一别后,他已许久未见到他人,也不知他最近又是在谋划着什么害人害己的阴谋诡计。
  “属下不久之前听说言安公子去了楚国,其中还有人说言安公子曾在大周朝边境出现过一次,其中不知真假。”
  “继续让人追寻下去,势必查出言安的下落。”搁下手中象牙管笔的梁朝华,双手负后走到不远处的六角菱花窗旁,眺望着那早已枯萎的枯荷败叶。
  现在的事情好像变得越发有趣了,比如当初坠崖而亡的宸王,消失的言安,失了明的林拂衣,一切的一切,都有意思极了。
  而此时同样被惦记上的林拂衣正在鬼谷子的医治中摘下了那遮眼的天青色布条,虽说看东西时仍不是很清晰,可好歹能看见少许物件轮廓。
  “林公子恢复得很好,想必再过不久便能完全康复。”刚从厨房里端着一碗黑糊糊,散发着浓重苦涩辛辣味,有着满头白发的女人走了出来。
  若是无人亲眼见过,又有谁能相信那位济世救人,有着一手出神入化可生白骨,活死人的鬼谷子会是一模样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女子,唯那满头银发出卖了她的真实年龄。
  “多谢神医出手相救,若非神医,林某现在恐还是不能视物的废人一枚。”林拂衣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苦涩药汁,不怕苦的直接仰头喝下。
  期间更是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因着最近喝多了,导致习以为常。
  “林公子倒是好气魄,其实老妇今日前来,还有件事想恳请林公子帮忙,就是不知应该如何开这个口为好。”
  见人将那碗苦药喝完后,鬼谷子这才递了杯清水让其漱漱口,一张脸上满是带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沉重之色。
  “神医有话但说无妨。”
  “既然林公子都那么说了,老妇不妨直说,老妇那劣徒林公子也看见了是个什么德行,其实是我想恳请林公子能帮我代为管教那孽徒一二,否则老妇担心在我百年归土之后,那小子会将我派百年来积攒下的名声给败得一塌涂地,更甚是成为那等人人喊打的下水道老鼠。”
  鬼谷子说到这时,止不住的唉声叹气,若是她有胡子,指不定还不知要揪下多少根来。
  “若是神医不喜那弟子,何不在寻一个为传衣钵?”
  “此番前来,老妇和你说的是正是此事。”鬼谷子这一次并未打算等他回话,反倒是继续说了下去。
  “老妇之前还有一个弟子,可是那劣徒行踪飘忽不定,就连老妇现已有三年之久未曾见他,这一次也是听说他在阳城关附近出现时,方才过来碰碰运气,谁曾想那劣徒寻不到便算了,反倒是还收拾了另一个劣徒留下的烂摊子。”
  “可依神医这么说,林某又应以何等身份来管制神医的弟子。”最重要的是,对方应该完全不会听从他管教才对。
  “老妇寻到你,自是有了法子。”
  “林公子,你看这为何。”只见鬼谷子将放在手心的白玉盒打开后,里面正躺着一只足有小拇指大小,浑身通体如玉,正不断蠕|动着的蛊虫。
  一阵拂面清风徐徐而过,吹得那院中的树叶更黄了,也秃得更厉害了。
  这秋天都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正在街道上游荡的穆生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而现正无所事事之人,还完全不知此时的他早已被安排得个整整齐齐。
  他知道师父这一次前来阳城关是为了寻他那位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兄,连带着他都泛起了几分好奇。
  毕竟他长那么大了,还未曾见过那位是否长了个三头六臂样的师兄,否则为何师父只要一提起对方,都是唉声叹气居多。
  人在忙碌的状态下,时间总会过得格外之快。
  因着今日城东的谢家办了喜事,不但宴请了全城一半的人,还在府邸门口洒了两大箩筐的铜钱和喜糖,说是让大家都沾沾喜气,当真称得上是一句财大气粗。
  等第二日,天微微亮时,檐下的那几盆木芙蓉缓缓的绽放着花瓣,露出最里头的娇|嫩淡黄花蕊。
  屋里头的甜腻花香倒是淡了不少,可那丝丝缕缕的缱绻,旖旎之气却只多不少,连一只无意间飞到窗沿边的小麻雀都只是瞪大了那双绿豆小眼往里看了一眼后,便飞快的扑棱棱展翅而飞,徒留下几根鸦青黑羽。
  石榴红的流苏惠子无风自动,不时相互缠绕在一起,似在无声的诉说着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睡在红木雕花大床上,正将自己给裹成一只蚕蛹的时葑动了动密而翘的睫毛,继而翻了个身往里睡去,并不曾理会门外的花落鸟叫声。
  可是等她才刚翻个身,继续做着美梦时,原先紧闭的黄梨木雕花门先一步被推开,随后走进来的是那身上还弥漫着因刚沐浴结束,带着朦胧水气的男人。
  “起床了,娘子。”刚去打了一会拳的莲香回来后,见到床上之人还在睡时,连带着人都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
  “不要,我还要再睡一会儿。”正将脸埋在锦被中的时葑察觉到床边一沉,不用细想都知道是谁来了。
  可是来了又如何,天大地大,谁都不能阻止她睡觉来得大,重新翻了个身,在往里头缩着。
  “娘子要是再不起,这太阳可得晒屁股了。”
  “晒就晒,正好暖和。”
  “先吃早饭,吃完再睡。”见着软软糯糯,就像是团小奶猫一样的时葑,莲香只觉得连心口都软了一半,可这不吃早饭却是不行。
  他可是一直记得她肠胃不好,原先好不容易才调理好了些许,谁曾想在遇时,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这情形比之前还要糟糕。
  “我不………”可这一次,她的话还未说完,人便直接被被子里挖了出来。
  就像是拔红薯一样的那种拔,拔完了还不忘将那红薯给洗干净,在去皮,方才端上餐桌。
  等那扇门重新打开的时候,已是近午时。
  此时蔫得跟根萝卜干的时葑别说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就连这腰亦是酸的,腿是软的。
  等吃完饭后,莲香因着有事要忙,故而要出去一趟。
  而这当家男主人一走,好比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一处雅致竹林内的白玉凉亭中,换了身朱瑾红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梳灵蛇髻的时葑正百无聊赖的揪着本就被她祸害得所剩无几的韭菜莲,手上还拿着一个不知摧残了多少百花才做出的花环。
  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正满带着冷意扫视着边上伺候的丫鬟,一字一句道:“我说,本夫人现在要出府。”
  “可是夫人,老爷刚才走的时候,说了今日让你在府里休息。”此时胆子最大的梅兰先一步出声,她的脸上满是挂着不赞同之色。
  “本夫人的身体本夫人知道,再说哪里会累到什么。”
  “今日外头炎热,不若夫人等老爷回来后在一起出去可好。”
  “呵,我看你们是胆子大得连本夫人的话都没有放在眼里才对,还是说,你们惦记了本夫人屁股底下的位置,想着早日取而代之。”
  怒极反笑的时葑将红木雕花缠迎春花枝圆木桌上的东西尽数推洒在地,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浓稠得化不开的恶意。
  只因今日这门,她是出定了!
  “可是夫人,是老爷说了不能让您出去的,奴婢们也只是听老爷的吩咐。”在身后默默靠近的墨砚在时葑还未反应过来时,直接将人打晕在怀。
  “墨砚姐姐,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将现晕了过去的时葑靠在自己身上的墨梅,此时不安到了极点。
  “将老爷前面留下来的那副药端给夫人吃,还有尽快找人去禀告老爷府里发生的事。”同时墨砚觉得,这事情好像变得越发古怪开来了。
  “好。”
  等晚上莲香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此时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之人。
  男人拧着一双黑|粗修眉,冷着声询问着伺候的几人。
  “她今日真的那么说了?”连他都未曾注意到,他的手指因着用力紧攥,导致骨节处泛了白。
  “回老爷的话,属下一字一句绝无半分欺瞒之意。”站在不远处的墨砚微停了下,复道:
  “属下有件事,不知当讲不该讲。”
  “说。”
  “属下觉得夫人有些奇怪。”
  “嗯?”莲香眉梢微挑,显然在等着她的后续。
  “只因最近几日,夫人在老爷不在的时候,总爱在府里到处乱逛,有时候往往会盯着一个地方失神许久,若是那地方是在普通不过之地,属下还不会那么多疑,只是夫人看的那处,正是阵法中的其中一个阵眼,并且夫人总会时不时将奴婢们给赶出去,不让奴婢们近身伺候,有时还会询问奴婢们一些关于老爷和夫人之前的点滴过往。”
  “你的意思是,现在她所做出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迷惑人的假象。”莲香松开紧握着太师椅扶手的手,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中,满是审视之味。
  “这不过就是属下的猜测,是真是假还未曾得知。”
  “好,此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诺。”
  等人离开后,紧抿着唇的莲香方才朝床边之人走近,带着少许凉意的手缓缓抚摸上她姣好的脸颊,最后又停留在她那纤细得一掐就断的脖子处。
  “阿雪,若是你敢骗我,我就杀了你。”
  “即便做不成阳间的夫妻,你我二人在阴曹地府做一对也不错。”男人的一字一句满是带着咀嚼过的森冷阴戾,无端令人打从脚底升起一股刺骨寒气。
  檐下不知打哪儿飞来一只夜鸟,此时正在梳理着乱蓬蓬的羽毛,丝毫不知有一只躲藏在暗中的肥猫正眼冒绿光,垂涎鸟儿许久。
  自从那日过后,醒来后的时葑发现莲香变得不再忙碌,哪怕在忙,都会带上她,似要将她给彻底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肯的架势。
  同时她也聪明的没有去问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二人就像是要粉碎太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