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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一百四十九、你信前世今生吗章


        原先在竹……
  原先在竹林白玉亭中的男人听见脚步声后,  方起身回望。
  只见那斑驳竹影下,身着松绿直襟长袍,头戴白玉冠的男人沐浴在阳光下,  仿佛周边给他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浅色金边。
  男人见到缓缓走来的二人时,  脸上浮现出一抹在温润不过的笑意,  衬得越发人畜无害。
  可只有相熟之人才知道,  掩藏在底下的是一颗怎么腐烂,发臭的贪婪之心。
  时葑见着朝她伸手握好的来人,  眉间微扬。
  她倒是怎么都没有想到,  今日一天中见到的熟人,竟比之前半年中所见到的还要多,  连带着事情都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阿雪难不成认识那位安穆席,  安大公子吗。”男人的话在此刻间已然带上了几分吃味,就连搂着她腰肢的力度都在加重几分。
  “何来的认识,  不过是有幸听过此人的大名。”
  毕竟这位大名鼎鼎的财神爷在三国之中很出名的,就连一下黄口小儿都能吐出这人的名讳,甚至还编了一句朗朗上口的诗歌,  叫什么。
  安家是个聚宝盆,  盆里头坐了个吸财的大少金主。
  “谢兄,  不知这位是?”
  安穆席见着来人时,隐约有种在哪里见过的熟悉感,  可若是细想起来,却并无任何印象,想来是记糊涂了。
  “这是我的内,不,是好友。”
  莲香嘴里原先的那‘内人’二字,因着收到了身旁人警告的目光,  还有那被掐得腰间一片青紫的肉时,只得硬生生的马上改了口,就连回望过去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小媳妇的幽怨之色,似在控诉自家夫君无耻行为的小娇妻。
  等晚上,人离去后。
  时葑因着洗了发,一头未擦的湿漉漉墨发任由它随意披散在后,手上则拿着一本不知被她翻了多少次,就连纸张边缘都泛起了粗糙毛边的孙子兵法。
  她虽在看书,可那颗心却不知飘向了何处,就连那书拿倒了都不曾发现。
  从屋外进来,手上端着乌木雕花托盘的男人见到后,先是将那碗杏仁羹放在那黄梨木缠枝小几上。
  方拿过放在一旁的白棉软布帮她轻轻擦拭着那头未干的发,动作熟稔得就像做了不下百次。
  “阿雪可是在想什么。”见人仍在神游天外,男人反倒是心生了几分不满之意。
  “我只是在发下呆,能在想什么。”不知何时,枕在了男人大腿上的时葑有些抗拒的推了推他的过近距离。
  她总觉得他现在离她太近了,近得她连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剩下的只有那无尽的厌恶。
  “既是阿雪在发呆,那奴陪阿雪一起好了。”
  “发呆何须还要人陪。”
  “阿雪可是在想今日那位安家大公子说的那件事吗。”莲香见这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方拿过小几上的杏仁羹递过去。
  “你倒是一猜一个准。”时葑并没有张嘴否认,只因他说的是事实。
  他今日将这人请到府上一叙时,定然是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她踏入的。
  何况现在的她,还有不少事等着他前来解惑,不说当下,单论以前都不知有多少。
  甚至,他到底是何人?又有着怎样的身份?他掩藏在她身边多年所为的又是什么?
  今夜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声在树间。
  此时的江南城中某一处雅致院落中,一名女子惊叫一声,遂从梦中惊醒,一头墨发凌乱的披散着,因着脸儿白,唇儿红,更衬得人形如鬼魅之物。
  她的鬓角早已被冷汗打湿,胸口因着过度的恐惧,此时正不断的上下起伏着,一张脸苍白如纸,唇瓣更是上下蠕|动着,仿佛刚才做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噩梦。
  梦里仍旧是她十里红妆嫁人之时,那满目的  ,艳丽到了极点的红,刺得她一度有些睁不开眼。就连她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她的嫁衣更红,还是那血更红。
  而梦里那人牵着她手时的温度是那么的温暖,又是那么的令她安心,甚至一度令她怀疑,那非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还有那人明明说过会对她好一辈子的,却为何先一步走在了她的面前,你说可笑不可笑,讽刺不讽刺。
  楚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从来了江南后,总会做起那个令人恐惧的梦,特别是那人染血的容貌,握着她时逐渐冰冷的手心,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在跟她预示着什么。
  等第二日,天微微亮时。
  一夜未睡的楚琳唤来丫鬟给她用那珍珠海棠花粉,用以细细遮住眼下的那抹青黑之色后,并戴上了一顶纯白幕离往那青石街道上而行。
  甚至在她离开府邸的那一刻,她原先混沌的脑海也在渐渐清明,亦连梦中的一切都变得越发清晰开来。
  之前深知时间差不多了的时葑,也在此时出了门。
  而这一次,她怀中抱着的是一盆半开未开的娇艳牡丹花,就连身上穿的都不是她一向钟爱的艳丽之红,而是那等温润如玉的水色银竹纹直襟长袍。
  在路过一处小馄饨摊时,脚步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并朝前走去。
  “公子可是要三两的馄饨加一个大棒骨,要葱花不要香菜。”正在下着馄饨的店家见着来人后,便直接招呼着人坐下。
  “嗯。”许是因着之前莲香经常带她来的缘故,连带着小摊老板都认出了她的这张脸来。
  “好勒,还请客官稍等片刻。”
  馄饨很快端了上来,还附赠了一碗洒了葱花的骨头汤,白雾朦胧中,只见她面前站定了一局促不安之人。
  在时葑将嘴巴里的馄饨嚼下去,欲开口询问时,那人倒是先一步出了声。
  “施公子,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揉搓着手中绣帕的楚琳看着这比前几日见到时,模样还要生得好上几分的人后,不知为何,心脏深处总有一道声音在不断的催促着她离开。
  因为只要离开了这人,那么梦里发生的那些惨状便不会再发生。
  “公主殿下。”时葑见她眼下那一抹即便用胭脂水粉都遮不住的黑眼圈时,聪明的选择没有多问。
  “我现在人在外面,施公子唤我一声楚小姐便好。”
  时葑只是微点了下头,并未打算再次出声。
  紧接着,又是一阵四下无言,反倒是那店家见着她站在边上许久,不忘好心的也给她端来了一碗一两馄饨。
  “我今日来寻施公子,是想要问施公子一句话,不知施公子可信前世今生吗。”
  楚琳坐下后,却并未有多少胃口,反倒是隔着那氤氲白雾直直的望向那人,一张红唇紧张得微抿着。
  “不知楚小姐何来此一问?”
  “其实实不相瞒,是因为我最近一直做了一个梦,我在梦里发现我嫁了人。”
  剩下的后半句话实在是有些过于难以启齿,连带着她的脸颊先一步烧红了起来,手中的绣帕差点儿没有被她给揉成咸菜干。
  “楚小姐难不成想说的是,那梦中人便是施某?”
  时葑竭力压抑住内心升腾而起的狂喜之意,就连那音量都平淡得没有半分起伏,唯有握着白瓷勺子的手在小幅度的发着颤意。
  所以这叫什么,打了瞌睡正好有人送枕头过来了。
  无论是真是假,她都得要好生利用这个机会才是,只因她现在离开权利的中心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得她都快要忘记那种谈笑间可定人生死的滋味是何样的美妙与享受。
  等目视人离开后,她并不急着回去,反倒是甩掉了一路紧随着她的黑衣人,消失在了一个狭小的漆黑小巷中。
  其他跟上的黑衣人皆是面面相觑,却不知要往何处寻人,甚至这巷子边上都未寻到半分脚印。
  此时,甩了人后的时葑将自己关在一个废弃的,四面窗户皆是被封死的漆黑小屋子里,那正在燃烧中的火盆中不时发出‘噼里啪啦’之音。
  橘红色的柴火照得这屋内忽明忽暗,也照得她的脸一半掩于黑暗一半倒映着光明,脚边则还洒落着几截还未完全用完的天青色香烟。
  她手上拿着的是那本早已不知被她翻烂了多久遍的孙子兵法,其中看到某一处好玩的时候,则会将其撕下扔进那燃烧中的火堆内,那火苗遇纸的下一瞬,便将其吞噬殆尽,只余下点点灰烬。
  而她的目光则满是扭曲的看着那纸上的黑字,其中一张泛黄的纸张上,则书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
  有楚王,时渊,梁朝华,林拂衣还有莲香等人,其中有些是被打了红叉,有些则是被特意关注的圈了起来。
  外头的一棵枯木上,不知何时飞来了一只乌鸦,正不断的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
  稍不知,那枯木洞中已然被虫子给蛀了空,里头更是住上了一条伺机而动的黑蛇正吐着‘嘶嘶’的蛇信子,欲大张着嘴美餐一顿。
  等日头缓缓西移,枯木下掉落了几根黑羽和一滩血渍时,那扇紧闭的斑驳木门方才再次打开。
  她在出去的时候,人再一次恢复到了先前之貌,担心身上会沾了那等灰尘之味后,不忘细细检查了一遍。
  只是在途经百味斋前时却停下了脚步,并往里头走去。
  “阿弟可是见着了哪位美人,导致连这魂都像是要被勾走了一样。”正在不远处的茶肆二楼上的弥瑟慵懒一问。
  “不过是见了一故人,反倒是阿姐现如今都是双身子的人了,怎的还总爱往外边跑,就不担心吓到我这未出生的侄儿吗。”
  高燕见那人进去后,方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两根手指则在微搓着。
  “整日在那府里头待久了多无趣啊,何况我身边不是还跟着阿弟吗,阿弟又怎么会舍得我这个当姐姐的出事。”
  弥瑟端起边上的缠枝青莲茶盏半抿了小口,半垂的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怨毒,继而道:“不过那么久了,阿弟可和主人说过我要见他了吗。”
  “自然是如实禀报了,不过主子最近一直在忙,怕是要等过段时间后才能抽出空来。”
  “说了就好,我这当姐姐的就怕阿弟不但没有说,反倒是还随意张嘴糊弄阿姐。”
  “岂会。”
  等夜幕完全笼罩在这座秀丽的江南城镇中时,手上拿着一个红木雕花食盒的时葑方才提着一盏六角宫灯,缓缓的往那最为偏僻的巷口中走去。
  只因现在的她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在等着有人前来给她解惑了,而这机会却往往是需要自己创造的。
  今夜无星无月,更因着午时的那一场小雨,使得地上都带上了几分湿漉漉感,原先藏在缝隙里头,泡胀了水后的苔藓正争先恐后的钻了出来,就等着哪个不小心的踩上跌倒。
  “阁下跟了我那么久,难不成直到现在还不愿现身一见吗。”许是外头的冷风吹得久了,使得她有些冷得厉害,也完全用完了她的全部耐性。
  时葑转身回望后,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某一处,而在下一秒,便见那角落处走出一名身着藏蓝紧身短打,头上戴一顶帷帽的男子。
  “反倒是不知时公子将我引到这里是有何事。”青年现身时,不忘戒备的往周边多扫了好几眼。
  “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想要你的脸了。”本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偏生从她的嘴里说得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公子的脸长得那么好看,若是不剥下来当面具保存,那可真是可惜了。”
  等青年察觉到不对,马上抽出腰间佩剑,并想要往巷外跑去时。
  可是晚了,已经太晚了,只因早在他现身的那一刻,就已经一脚踩进了猎人的圈套里。
  他的胸膛从后背被直直插|进了一柄锋利的,抹了剧毒的长剑,那持剑的主人担心他死得不够彻底,还不断的,疯狂的用那剑在里面搅动着。
  脸上浮现着残忍冷笑的时葑看着已经倒地之人后,只觉得那躲藏在暗中之人这一次派来的老鼠也实在是过于无用了些,没见才没有一小会儿,就被玩死了吗。
  “要怪就怪你跟着的主子不好,下辈子投胎时记得换个好点的主子知道了吗。”
  而那食盒里头装的哪里是吃食,而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以及那一卷白色纱布,而最底下的则是那一大罐加了料的蜂蜜。
  她担心即便此处偏僻,仍是会有人前来,不忘将那早已无了脸的死人身上散下一层层黏稠的蜂蜜。
  从头到脚,连一根脚趾头都不能放过,否则那就是自己给自己留了犯罪的把柄。
  此时的谢府中静悄悄的,忙碌了一整日的丫鬟小厮早已睡下,唯有最主院的院前还站在一位等她归家之人。
  “阿雪回来的时候也不记得先洗一下,就带着那么一身浓重的血腥味回来,也不担心被其他野狗给闻到了味后围上来吗。”
  狗鼻子灵敏的莲香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颇带了几分嫌弃的扇了扇他面前的空气。
  “要说围在我身边的,好像也就只有你那么一条狗了。”
  时葑回到屋子后,便将那沾了少许血渍的外衫褪下,往那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池中走去,而那红木青螺圆桌上,还给她准备了易消化的宵夜,以防她回来后会饿着。
  “阿雪吩咐的事,奴自然是早早就办妥当了,原先奴以为这等阴险的下作手段阿雪会不屑使用的,如今想来,倒是奴想多了。”
  莲香伸手放在她露出水面的肩膀上,眸中笑意骤深。
  “不过阿雪就不担心那小公主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会一时承受不住的上吊自杀吗。”
  “何来的下作手段,只要是能达成目标的,都是好手段。”
  说话间,她整个人沉入了温暖的热水中,似要他们冲走她身上的全部刺骨寒意。
  另一边
  被匆忙唤来的林拂衣看着抱着锦被,蜷缩在床边哭成一团的楚琳时,上下牙槽咬得‘咯咯’直响,指甲掐得掌心瘀紫成片也感受不到半分疼意,他倒是没有想到。
  她为了重回朝堂,竟连这等下作手段也使出来了,倒还真是好样的。
  她好好的当一个女人不好吗,为何就偏生喜欢挤进同是男人的朝堂中。
  他之前明明说过,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亲手捧到她的手上。
  “公主,歹人现已被抓住,现在已经没事了。”
  林拂衣深知他一个外男在公主的闺房中不好久待,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安慰之言,吩咐着其他人看好公主后便退了出来,似乎极为不在意里面之人的死活。
  “滚,你们给我滚。”
  “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还不快滚!”
  现在的楚琳只要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时,便是满心难以言明的厌恶与恐惧感,更将自己用锦被包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蚕蛹。
  那夜,公主下临的府邸中出现一采花大盗行凶未遂之事并未传出只言片语,即便有那么几个知情人也是噤口不言。
  时间更是一晃三日过,连带着那牡丹花期将近,届时可爱清雅爱雍容。
  栽满了绿荷舒卷凉风,红粉嫣然一笑的白玉亭边,正静坐了一红一黄两道纤细身影。
  “你说那小公主会在什么时候寻我。”
  因着五月天热,连带着她在自家的院子里都开始变得肆无忌惮的未着罗袜,任由那两只白嫩嫩的小脚丫子露在外面。
  “这个奴倒是不知,不过现在倒是有了另一人来寻阿雪,还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老熟人。”
  莲香带着几分挪移之笑的话在她耳畔处响起,即便她还见到来人是谁,便能猜出。
  “林大人怎的也有了前来江南游玩的雅兴之事,我还以为像林大人这种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大人物是不会舍得离开大都半步的。”话虽如此,可她里头的讥讽之意,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既是林大人来了,莲香还不去给林大人泡一壶好茶来待客。”
  半弯着腰起身的时葑,将他覆在她脚上的手轻轻拍开,眼里流露出来的娇羞之情,只要是个人都能分辨得出。
  “也是,毕竟我这当主人的怎么也得要招待一下客人才是,反倒是阿雪可千万不要背着奴同墨染有什么苟且才是。”
  “不过就是泡一壶茶的时间,能做什么。”
  “可即便是这样,奴仍是不放心得紧。”莲香在离去时,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中还不忘特意的警告了某人一眼。
  “不知林大人大驾光临来我这破落的府中有何贵干。”
  时葑见人撩袍坐下,却是一副面色铁青之色时,不由有些好笑,只觉得这人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便会闹个大的。
  “太平公主府里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时葑。”眉间紧蹙成团的林拂衣并没有在和她绕着弯子,而是直接点明了他的来意。
  “是我做的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反倒是林大人现在出现在此地,不就是在无声的默认是我做的了吗。”
  “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不曾!时葑!”
  许是怒到了极点,连他说话的音量都带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吼,手边茶盏因他拍桌的力度过大,而往外溅落了好几滴。
  “哦,我倒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竟惹得林大人一来就像是一条疯狗一样对在下怒言连连,还是说,难不成这便是林大人的教养吗。”时葑眼眸半斜,皆是刺骨寒意。
  “呵,你若是不知道又岂会有先前的对话,时葑,那人可是公主,要是这件事被其他人给发现后,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半点儿后果吗。”
  二人先前的对话像极了鸡同鸭讲,可到了最后,总会诡异的合在一起。
  “后果,何来的后果,反正最差不过就是一死,你说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这个。”
  时葑觉得她好像听到了这世间最为好笑的笑话,她早在从被赶出大都后,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重回权利的巅峰。
  至于后果是什么,她从来不会在意半分,只因现在已经身处在地狱中的人,还会怕下一个地狱的到来吗?
  “我告诉你,无论我做什么都不需要你来置喙半分,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凭什么有本事对我指手画脚。”
  “因为我喜欢你,不知道这个理由你可满意了不,雪客。”林拂衣看着这张同当初无二的脸时,不知为何,总会产生一种将人给活活掐死的强烈冲动。
  好像只有这样,她就不会在说出,做出那些令他感到愤怒的事来了。
  而就是那么一个偏执的念头,随着她离开他身边越久,这个念头也变得格外强烈,甚至是无时无刻的想要马上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