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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何为忠心


  天空阴沉,  雪花飘然的落在地上,车轮下一刻又碾上去,发出闷闷的声响。
  墨染坐在马车一旁闭目养神,  萧以安在他侧手边,正百无聊赖的看着他的脸庞出神。
  下颚线紧绷着,  透着些棱角分明的冷峻,  侧脸轮廓是极为完美的,哪怕萧以安阅遍美人,  也不得不承认,  萧逸宸身边的这个影卫,是个不落俗套的美人。
  看的越久,萧以安便觉得这张脸透着一股子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但他可以很肯定的说,  不是宴会那一次,因为那次宴会见到这男人站在萧逸宸身后时,便觉得这张脸熟悉了。
  但是在哪里见过呢,他总是想不起来。
  墨染睁开眼睛,落在脸上的目光太久了,他不明白,  这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萧以安太闲了?
  萧以安见墨染醒来,  也没有丝毫收回打量的目光的意思,虽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但美人嘛,多看看也总是养眼的。
  墨染无语,还看上瘾了,  但他也懒得说什么,想看就看,他又不在乎,反正也不会少块肉,他又闭上了眼睛,马车平稳的向前行进,走向一片落日余晖。
  雪下了一天,夜幕降临时,也还没有停下来,萧以安一行人在临近的村庄歇了下来,几人花了银两,向村民租用了一整套院子,所有人为了确保安全,都住在了一起。
  村民热情的给他们送来了吃食,朴素,味道也算不上多好,但管饱。墨染吃了一些,他没什么胃口,提前离席了。
  鹅毛一样的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墨染慢慢走着,夜里的风很是渗人,但墨染内力深厚,压根影响不到他什么,他走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萧以安已经睡下,主屋漆黑黑一片,墨染推开门,在旁边的屋子里合衣躺下,他没什么睡意,路上时睡了大半日,现下精神的很。
  他睁着眼睛,风吹的窗户呼呼响,他又想到了萧逸宸,不知道主子现在在干嘛?已经睡下了还是仍然在忙。
  他伸手摸到了腰间的玉佩,解下来拿到了眼前,可惜今日天沉得厉害,没有月色,不然玉佩的淡色莹辉与月色交映在一起,是极好看的。
  他微微弯唇。呼呼风声中夹杂着些不一样的声响,墨染的神色顷刻间变了,他小心翼翼的收起玉佩,起身下了床,走到窗边,屏住呼吸,侧着身子看了看。
  入目一片空旷,雪花依旧纷纷扬扬。
  方才异样的声响仿佛只是错觉。
  墨染皱着眉,下一刻,他翻窗而出,和自廊檐下飞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来人一袭黑衣,银白色面具覆面,冷寒的光芒在夜色中更是令人不寒而栗,他出手极快,招招都往墨染要害处招呼。
  墨染见招拆招,同样不和他玩虚的。
  院门敞开着,从远处涌入更多同样身穿黑衣的男人,清一色银白面具,各个屋子都进了人,墨染见状,下了狠手,挥出狠狠一掌,内力震着男人飞出了院子,带倒身后的几人
  男人倒在地上,面具不知什么时候脱落下来,他按着胸口,吐出一口血,身体抽搐了两下,而后便歪着头没了生息。
  其余人对视一眼,他们一同冲向了墨染。
  墨染站在院落中央,微微抬着眼,脸上尽是倨傲之色,他偏头侧身,男人的匕首落了空,下一人不给墨染更多的时间,又攻击了过来。
  墨染曲腿,男人胸口中了狠狠一脚,身子斜飞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围着墨染,他们一同攻击上来,脖颈,胸膛,腹部,胳膊,哪里都有即将到来的刀剑与拳头。
  墨染身形快速变动,尽量躲避着,他找准一个方向,伸手夺了那人手上的剑,反手狠力一刺,皮肉被利器划开,鲜血不住的往外留着,墨染抽了剑,离他背心仅一寸距离的匕首哐的一声落在地上,男人瞪大眼睛捂着腹部倒了下去。
  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在剑身上,墨染横手一扫,剑气凌然,周围的人惨叫着通通倒在地上。
  墨染提着剑,神情冷漠的立在院落中央,刚才还满是人的院子,现下只有一人完好的站在那里,剑尖斜着,血珠一下一下滴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下一刻,几个房门被打开,走出同样是黑衣银白面具的男人,他们站在原地,并不动作,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门口站着的不止男人,还有赵楷和同行的几人。
  直到主屋的门被暴力踹开,萧以安被身后的男人挟持着,走了出来。
  “挺能打啊?”男人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并不好听,像是什么梗在喉咙间,硬发声一般。
  “你也不差,”墨染面无表情,“他都落在你手里了。”
  男人闻言,笑了两声,“你知道就好,”横在萧以安脖颈的匕首深了深,慢慢出现了一道细红的血线。
  萧以安皱着眉,一直挂在脸上的玩世不恭没了,此刻他的脸上只有惊恐,怕那匕首再深一些,自己这次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他动着唇,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发着无意义的哼哼声。
  他被男人点了哑穴,什么都说不出来。
  墨染提着剑,他并不为所动,就算萧以安死在他面前,他也没有丝毫波动,何况这仅仅在脖颈上划那么不轻不重的一下呢。
  墨染的事不关己让男人震惊了一下,怎么说自己的主人被挟持在他手里,他该有所触动才是,这么一脸的无所谓,他们难道不是主仆?不过是不是主仆没关系,他的目的也不是萧以安。
  他抬起头,越过萧以安,目光直直看向赵楷,而后对墨染说:“放了那边那个男人,我就放了这个人,如何?”
  墨染不看也知道,他说的是赵楷。
  金陵那边的人果然来了么?这次应该就是太子的人了,摆明了他不肯放弃赵家的人咯?
  墨染并不言语,男人倒是有一瞬间的慌乱,明明他是手握筹码的人,但对面的男人镇定的仿佛他才是。
  不大的院子,除了他和萧以安,还有赵凯几人,基本都是男人带来的人,而有一战之力的只有墨染一人。
  因为不在意,所以可以这般无所谓,墨染突然想到,若是今天被挟持的人是主子,匕首划在主子的脖颈处,他怕是会疯。
  他勾唇笑了笑,在这一刻,明晃晃的事实让他又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
  他忠的,从来不是什么瑄王,因为这个位子谁都有可能坐上去,赵逸宸,钱逸宸,孙逸宸,谁都有可能是瑄王。他忠的,从来都是萧逸宸一人。
  跟他在什么位置无关,他是皇帝也好,王爷也罢,更甚者什么寂寂无名的人,他都会把自己的忠心献出去,仅仅因为他是萧逸宸。
  但或许,也不止是忠心,还有旁的什么,但此刻来不及让他多想,男人的匕首再一次往深处划时,萧以安瞳孔骤缩,墨染手中的那把剑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越过他,直直刺向男人的肩膀。
  男人避闪不及,肩膀被狠狠贯穿,他的手脱力,匕首掉在地上,萧以安的心提在了嗓子眼,身上的钳制没了,他几乎用了此身最大的力气跑到了墨染身后。
  没了筹码,男人很快被制服,其余人见大势已去,跑的跑,有想殊死一搏的,也都被墨染一剑了事。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院子里倒着横七竖八的几人,血腥味飘出了老远。萧以安屏住呼吸,血腥味太浓了,以致于他想吐,但他此刻不敢去吐,只敢跟在墨染身后,寸步不离的,怕突然再来一群什么人,再把他给劫持了。
  他们带着的人大都没了,现下能用的只有墨染,阿石和赵管家,硬要算的话,还有赵楷,不管他多大怨气,萧以安都把他打发去打扫院子,收拾房间。
  他萧以安都没怨呢,他赵楷凭什么怨。
  来救他的人没本事,救不走他,他就得受着。
  大半夜过去,院子里被收拾了干净,墨染推开最里面的那间屋子时,门口倒着个男人,面朝下,背心被一刀贯穿,刀仍插在身上,看着可怜又滑稽。
  萧以安跟着墨染进门,入眼便看到了这样的景象,他暗骂一声晦气。
  阿石随后走了进来,墨染四下打量了一番,他蹲下来,把倒在地上的人翻了个面。
  惨白的脸庞,甚是还有些熟悉。
  墨染眯起眼睛,想了会儿,才了然。
  那时在平遥,贫民窟里,把老人赶出家门的那个男人,他当时还踹了这男人一脚。
  他想起来,主子跟他说,阿石找人去太守府前闹事,便找的他。
  阿石在一旁站着,他适时的出了声,“那伙人进来时,让我们不要动,这男人瞅着机会,想往外跑,就要到门口了,被他们从后面一刀穿了心。”
  萧以安在旁边不凉不淡的啧啧了两声,他那里睡着正熟,突然屋里就闯进了人,还没等他大声叫人,就被点了哑穴。
  现下看来,还好他被点了穴,不然他大喊大叫,把人惹恼了,也给这么来一刀……
  背后冒着凉气,萧以安摇了摇头。
  墨染起身,没什么表情的往外走,萧以安见状赶紧跟了出去,阿石轻蔑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而后也出去了,路过门边缩着没敢进去的赵管家时,他伸手拉了一把。
  回了主屋,所幸并没有遭重太多,也还能睡人,墨染检查了一番,他对着后面进来的萧以安说:“你早些睡。”他说完,就往外走。
  萧以安伸手就想拽住他,被他轻而易举的闪身躲了过去。
  “你做什么?”墨染回头一脸莫名的问。
  萧以安:“……”
  他能说他太怕了,不想一个人在这?
  他谄笑了两声,“那什么……能留在这吗?”
  墨染一口回绝,“不能。”他走到门口,刚伸手拉开房门,一只腿迈了出去。
  萧以安在他身后说:“你主子让你跟在我身边,你就这么跟的?”
  片刻后,墨染坐在桌前,往里面走一些,是合衣躺在床上的萧以安。
  墨染坐了一会儿,侧头看着窗外,远方群山之间,天际吐露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墨染:新的一天,新的双标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