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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酒店


  在药店上完了药之后,余江和陈艾在酒店的大堂见到了眉头紧蹙的苏远和撒泼打滚的庄梦云。
  余江问:“你们怎么不上去?”
  苏远神情不好看:“酒店的前台可能误会了什么。”
  说着话呢,旁边的庄梦云还拉着前台的服务员念念有词:“我不认识他喔,我真的不认识喔。”
  前台服务员是个挺年轻的小姐姐,看着苏远的神情充满了防备,好似下一秒某人就要趁人之危了一样。
  陈艾有点头疼了,从余江的背上下来。
  她无奈的扫了一眼苏远:“你怎么也不解释一下?”
  苏远臭着一张脸:“我解释过了。”
  得!这两人也算是冤家了。
  一个那么能作,一个还不太会说。
  她扬起标准的笑颜,去把晕头转向的庄梦云给扒拉了下来,然后认真的跟前台解释了一下:“小姐姐,真的是给您添麻烦了。我朋友喝醉了,现在有些闹脾气,你给我们开两间标间就行了。”
  看到前台还有些为难的神色,她便打开自己的相册,给她看了一下以往活动的一些照片。
  庄梦云见到是她,到底是安分了些,转身就往陈艾身上搭。
  陈艾因为腿伤,只一只脚着力,另一只脚虚虚点地,这么猛地承受一个人的重力多少有些不稳,就摇摇晃晃要往后摔。
  受伤的脚受不住得往后退时,有一只手熟练的环上了她的腰,就像每一次做旋转动作的借力一样。
  余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远,看好你的舞伴!”
  两人算来有半年多没有一起跳过舞了,国标的考试过后,从初三下学期开始到整个暑假,都没有再搭档过了。
  现在他的胳膊哪怕是放在熟悉的位置,还是让陈艾莫名的起了点鸡皮疙瘩。
  “行,那请你们出示一下身份证。”前台在看过照片后总算是放心了许多。
  苏远递上了身份证,余江递上了一本红色封皮的小本子。
  “户口本?”陈艾惊呼出声。
  余江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似乎在嫌弃她大呼小叫。
  “不然呢,我哪来的身份证?”
  那边前台也赶紧解释道:“只要是能证明身份的都可以。”
  陈艾现在都不知道是自己喝酒头疼,还是被他们一个个气的了。
  “不是,你拿户口本,那阿姨知道吗?”
  余江点点头,“她给我拿的啊。”
  陈艾长叹一口气,被他打败了。
  “那你怎么跟阿姨说的啊?  ”
  余江:“照实说呀。”
  摇了摇头,陈艾再次叹气,心如死灰。
  余江接了房卡,扶着陈艾的手臂往电梯处走。
  “骗你的,我就只说了你今晚不方便回家,需要出来住一晚上。”
  陈艾眼睛亮了,求证似的:“真的?”
  “真的。”余江调侃,“放心,你在我妈那营造的完美形象并没有破裂,她还说有时间就去我们家吃饭。”
  他的这话陈艾听着多少有些扎心,撇撇嘴在自己心里吐槽道,说得跟我在阿姨面前多假一样。
  余江看着陈艾自己走一步挪一步的,“上来,我背你。”
  陈艾目不斜视,“不用。”
  余江回头看了眼,庄梦云不想动,被苏远这么半拖半抱得往前挪,差了两人一大截。
  “也是,我们还不急。”
  *
  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叫醒的时候,陈艾还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
  摸索着去关掉闹钟,她探出脑袋花了点时间搞清楚自己在酒店里面,就又拉上被子蜷缩回去了。
  再次醒来则是被外面“怦怦”的拍门声叫醒的。
  她勉强应了一声,头昏脑重的下了床去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的余江手撑着门框,有些无奈:“都快十一点了,还不走吗?”
  陈艾一边进了厕所,一边应声:“我洗个漱,你们把梦云叫醒。”
  余江大咧咧进门,就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坐着玩手机。
  叫起庄梦云的事情理所当然的留给了跟着进门的苏远。
  苏远把罩着的被子微微往下拉,露出蜷缩的在被窝里的庄梦云。
  “起来吧,要退房了。”
  庄梦云哼哼唧唧的往被子下面钻:“不,我要再睡。”
  苏远再继续把被子往下拽,然后里面的人就火了。
  “我不起!就不起!”庄梦云把他的手从被子上面恶狠狠的拍了下去,飞快掀开被子瞪了苏远一眼,然后把被子拉过头顶,向左滚一圈,向右滚一圈,然后双腿一翘就像一只乌龟一样趴在了床上。
  苏远:“……”
  旁边的余江也算是开了眼界了,有些幸灾乐祸道:“幸好陈艾不赖床。”
  正说着,陈艾扎着辫子从厕所里面出来了,看了这副情形也有些无可奈何。
  “她昨晚后来又闹腾了一会儿,将近三四点才睡的。”
  两人昨晚回了房间之后,比较爱干净的陈艾洗漱了一下,顺便拿随身带着的湿巾给庄梦云卸了妆,原本想着这样子能让她睡得舒服点,没想到倒是把人稍稍洗的精神了。
  也不算多清醒,还带着点酒后的撒泼劲。
  跟她对话的时候还有点颠三倒四,不过陈艾也稍微弄明白了情况。
  是庄梦云在看见一个一直追着苏远的女生发的动态里有和苏远的合照,而且文案还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意思,颇有官宣的意思,所以才理解成这个样子。
  后来聊到快三点的时候,陈艾就撑不住先睡下了,也不知道自己嘀嘀咕咕许久的庄梦云是什么时候睡的。
  苏远眉头微微皱着,看了床上蜷成一团的人。
  “你们明天要开学了,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她睡饱了再走。”
  余江一听到他这么说就利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我们先下去退房了。”
  说完就拉着陈艾往外面走。
  陈艾被他拽着手腕,还不忘嘱咐道:“待会儿她回家了让她发个消息给我。”
  两人等电梯的时候,余江手也不闲着,握了握陈艾脑袋后扎起来的小揪揪。
  “你这半长不短的头发怎么又扎起来了。”
  陈艾的头发暑假的时候去剪过一次,现在刚好到锁骨那里,也就在脑袋后面能扎起一个揪揪,摸上去的手感还稍微有点刺手。
  陈艾微微偏过脑袋,躲开他的魔爪。
  “昨晚没洗头,怕油得不能看就扎起来了。”
  余江挑眉,在进电梯的时候凑近她肩膀在她后脑勺还闻了一下,然后颇为嫌弃的发表结论:“是,还有一股臭酒的味道。”
  陈艾反应很大的后撤一步远离他,不轻不重的撞到了电梯里的镜面上。
  余江拧眉:“这么大动作干什么,脚伤还没好就迫不及待的添新伤了。”
  陈艾不言语,双手环于胸前,只觉得四面都有镜子的电梯让她的情绪差点无处遁形。
  他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能让自己慌张了起来。
  索性电梯很快就开了,陈艾很平常的说:“你快点去退房,我饿死了。”
  然后也不管余江的反应,就先去酒店的门口等他了。
  出了酒店没有冷气,她不一会儿就觉得自己的伤口在正午的温度下也变得火辣辣的。
  情绪很快就被热意所替代。
  等到余江出来问去哪吃饭的时候,她已经挥着手无精打采的说:“找个最近的,又冷气的。”
  余江顺着她的要求往左边一指,陈艾看见那个标志性的金拱门有些抽搐,思索了一会儿说:“算了。”
  他耸了耸肩,两人都不好这口。
  这时候响起的电话就很凑巧的拯救了炎炎烈日下的两人。
  -
  进门之后,余江利落的换了拖鞋,看见还杵在门口的陈艾疑惑:“等什么呢,你又不是第一次来。”
  陈艾指了指膝盖上的伤,刚刚她想弯下腰拿拖鞋的时候,那瞬间就传来的疼意提醒着自己不适合蹲下这个高难度的动作。
  余江没第一时间拿出拖鞋,反而是凑近看了一眼她的伤口,确定跟之前比没什么变化之后才一边从鞋柜拿拖鞋一边问:“刚才在出租车上你不是说不怎么疼了吗?”
  熟悉的黄色拖鞋放在面前,是她没回过来都穿的那一双。
  陈艾用一脚踩另一脚脚后跟的方式脱了鞋,穿上了拖鞋。“刚才在车上又涂了遍药,还开了冷气,不怎么明显。”
  进了小区虽然有电梯,但好歹还是走了一段路的。
  正说着话呢,余江的妈妈江如就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过来了,看见在门口的两人就笑开了:“小艾看着瘦了点,是不是在家里都没好好吃饭。”
  “阿姨,”陈艾先亲切唤了一声,走过去挽上她的胳膊:“有的,不过天气这么热,有时候也没什么胃口。”
  江如保养得很好,微微簇着眉也显得温柔极了:“那可不行,现在读书费脑子,可得好好的吃饭。今天你来,阿姨特意做了你爱吃的荷叶粉蒸肉。”
  悠哉悠哉跟在两人后面的余江不开心的哼了哼:“我也爱吃荷叶粉蒸肉呢。”
  江如停下往后瞥他一眼:“现在小艾难得过来一趟,你给我老实点,不然待会儿一口都不给你。”
  余江有气无力的应是。
  “小艾这可好久没来了,之前你们练舞,我们至少每个礼拜还能见一次。现在这个暑假就没怎么见过了,你妈妈就算去塞尔维亚了,你也可以自己过来呀。以后啊,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过来我煮给你吃。”
  这一番话说得陈艾心里暖暖的,挽着阿姨的手微微晃了晃,低低的应了好。
  江如又问:“现在家里你煮饭还是你爸煮饭?”
  陈艾顿了一会儿,如实回道:“我煮。我爸有说要找个保姆,不过他也有时候连晚上都不回来吃,而我这学期开始就住校了,也没什么必要了。”
  “什么没什么必要,那难不成你周六日回家休息下还你煮饭不成,这眼看就高中了,学业那么紧张呢!”江如很不赞成。
  “我爸应该在找了。”陈艾有些不确定的说。
  换来的是江如的摇头:“真上心的话哪至于两个月找不到一个保姆啊。”
  陈艾垂眸,也不知道该应什么了。
  大概在一二年级的时候,她就听过爸妈关于请保姆的这件事吵架过。
  妈妈那时候要带着自己上下学,又要去练舞,回来还要教功课,对于做饭和打扫卫生有时候就顾不太上。当时就提过说想请个保姆,不过她爸却冷声冷气,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冷嘲热讽的说,你一个全职太太,就带个女儿现在还要请个保姆,他一个二线城市的公务员哪里养得起。
  最后事情的解决办法也只是请了一个钟点工来打扫卫生和做中午饭。等到陈艾上了初中就都是她妈妈每天做饭了,只让钟点工阿姨每周末来家里做一次大扫除。
  那边江如还在念叨着要找个机会跟她爸妈好好说道这件事,余江就径自拉着陈艾的手腕去卫生间:“妈,我们去洗手。”
  两人去的是余江平日里用的公卫,洗手盆不大,两人就错开站着。
  “你怎么没跟你妈说这件事。”余江边搓着手边问,他知道陈艾每个礼拜都会和她妈妈通话。
  陈艾盯着手中泛起的白色泡沫,没有多少情绪:“也不是多要紧,说了之后我妈估计能在电话里又和他吵起来。”
  余江撇撇嘴,只觉得她傻,洗完了的手也不擦,直接往她脸上喷,“你不想说,让我妈跟你爸说,他总不会跟我妈吵。”
  陈艾被水珠洒了一脸,想那手指戳他,但是满手泡沫还没冲,只能气鼓鼓的目送他走出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