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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月下爬墙


  “主子,  那四个仓族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隔着一道珠帘,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吴朔跪在外室中,颇为头疼。
  仓族人的嘴都这样难撬开的不成?
  珠帘内,  一盏明黄的鱼灯下,  秦妗正对镜试着一支绞叶翠玉簪子,  闻言,  手一顿:“把他们都放了。然后暗中跟上,追踪他们都要去哪里。”
  她可还没忘记,  当时客栈里有一个漏网之鱼。
  也不知这四个会不会去找那人?就算不去,  或许也能查到更多信息。
  吴朔松了一口气:“是。”
  伴随脚步声,他走出厢房,轻轻掩上了房间。
  因着巫清领罚,秦妗又不大喜欢有人服侍,  所以一时间,室内静悄悄的,只有穿着一袭绛裙的她坐在镜前,  百无聊赖地执着黄花梨木梳,捻弄着尾部的流苏。
  窗边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黑影,  秦妗目光一扫,眼风凌厉:“谁?”
  “主子,  属下有事禀报。”
  原来是秦家暗卫。
  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情?按照常理来说,  暗卫一般不会在深夜打扰她休息。
  “说。”
  “适才,慎王正在后院外墙处徘徊,  似乎想,翻进来……”
  暗卫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离谱,悄悄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主子,  是否要将人带过来?”
  室内沉默了片刻,飘出一道轻悠悠的笑声。
  “不用管他,只盯着,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暗卫应了下来,重新点树上瓦,伏在一轮幽幽的圆月下,默默看着后院墙外的小王爷。
  这算是什么,一介慎王现在也开始干起采花贼的事情来了不成……
  风流归风流,也应该有个度吧,这货当他们秦氏暗卫是摆设不成?
  他们在京城里若是自称第二,就没有哪家暗卫敢称第一,好吗?
  卫岐辛并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盯上了。
  他一面寻找着借力点,一面埋怨道:“相府的墙竟然这样高,连本王这样的高手都会有些吃力……”
  “也对,秦家树敌太多了,能不把围墙建高点么?”
  他自言自语着,扑哧一笑,拾了一块石头搁在树下,撩起袖子,借助两物,身手灵活地摸到了墙顶,奋力往上一探,好不容易才蹲了上去。
  卫岐辛小心翼翼地将头上的远游冠扶正,潜在原地小小地喘了两口气。
  不行,一定要好生修炼内力,不然以后翻个墙都有可能会伤筋动骨一百天。
  月光下,院内高大的蓝花楹树散发出阵阵清香,树冠繁茂浓密。
  他挪了两步,把全身藏在蓝花楹树的影子中,谨慎地打着拍子数时间。
  屋檐上的暗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瓦缝间躺着,撑起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小王爷掐着指头打拍子,一板一眼,口中似乎还在默念着什么。
  这是做什么,专程来相府高墙上施法吗?
  树后的小王爷盯着院中空无一人的廊道,静静数了一阵子,忽然停下,直接翻下了墙,稳稳落进花草丛中,左右环顾一圈,叹息道:“竟然没有侍卫轮换巡逻,你倒是早点说啊!”
  高处的暗卫嘴角一抽,心中默默想道:“因为我们就在你头上。”
  要不是秦妗授意,他慎王能顺顺利利到达后院?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卫岐辛活动了一番手脚,看了看灯火通明的东侧厢房,便贴了墙壁,绕着梁柱,抬脚轻步走了过去。
  他屏息走到厢房窗边,探头一看,窗户没关,里面有道坐在书案前哼小曲的身影。
  定睛观察,原来是秦相。
  书案上的奏折堆得像小山,而他端坐在奏折后面,被掩住了手中动作。若有人进来,肯定以为他是废寝忘食地批阅一国要事。
  但从卫岐辛这个侧边的角度看过去,就能发觉,秦相正躲在奏折后面,偷偷玩着手中的鲁班锁。
  他哼着早已过时的小调,歪头研究着鲁班锁,皱起眉头:“这里怎么打不开呢?”
  话毕,老人家又开始埋头努力钻研起来。
  卫岐辛看得瞳孔乱颤,心下震撼,连忙踮着脚又悄悄离开。
  连一代虎狼宰相背地里都是这样的形象,千人千面,那他在努力练武的同时,好吃懒做了一些,也完全可以被理解罢?
  小王爷加强了对自己的信心,离开后院东侧,举目向西边厢房眺去。
  黑漆漆的。
  沉思片刻,他决定多转两圈,探探秦妗到底在哪里。
  半晌后,屋上一名年轻的暗卫打了个呵欠,推了推身旁人的手肘:“三哥,我们要不要下去提醒一下王爷该走哪边啊?”
  被唤作三哥的暗卫动也不动,冷声道:“不要擅作主张。”
  “我不信,堂堂慎王居然在一个后院里也能迷路。”
  卫岐辛起初还刻意掩藏着气息,苟着身子,细致地查看着每一处房屋,到了后面,索性挺直身躯,背起手,大摇大摆地在府里的两弄后院中踱步。
  “怎么这外头就是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他累了,停下脚步,望了望升至正顶的圆月,很惆怅,很无奈。
  西侧厢房后面终于缓缓走出了一道身影。
  绛红水纹罗裙轻轻荡动,腰间乌发微晃,清风一拂,携了缕熟悉的冷香,直吹到卫岐辛鼻边。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发觉秦妗正向他走来,容颜似画,眉眼鲜妍。
  卫岐辛顿时一僵,像是个被抓住干坏事的小孩,声音小得如同蚊虫,指了指秦妗身后黑漆漆的西侧厢房,弱弱说道:“你、你怎么从那里……”
  “再不出来,你找到天亮也找不到。”
  月色如水,柔柔铺了下来,花影摇曳,黄草舞动,寂静的蓝花楹树伫立在两人身旁,随着阵阵秋风,晃晃悠悠地落下一些小小的叶瓣,扑簌簌地洒在卫岐辛的发梢肩头上。
  他怔怔看着美人,不太好意思说话,更不敢问她为什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秦妗似乎永远都掌握着全局。
  其实很简单。
  当慎王从王府角门中溜出来时,时刻盯着他的暗卫便把消息传了回来。
  秦妗早有所知,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为了前来相府。
  所以,尽管夜色深深,她却没有褪去外裳,上床歇息。
  “王爷深更半夜爬上相府墙头,是想做什么?”
  她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似乎被蠢萌的小王爷逗得不行,语气也似波漾湖水般轻快柔和,还有些打趣的意味。
  卫岐辛脸颊上染上了扉红,连耳尖都在发烫。
  他避开问题,指了指头顶,咳了两声:“嗯……多谢你送来的贺礼,本王很喜欢。”
  不得不说,那顶精致的远游冠衬着面容如玉的小王爷,的确是更显了几分俊逸。
  也算是她昨日在街上挑了半天的好成果。
  卫岐辛犹豫地抬起迷人的桃花眼,轻声说道:“这么晚了还翻进来,我知道实在失礼。”
  他顿了顿,目光赤诚,话音更加小声:“但就是想让你瞧瞧,我戴着好看不好看?”
  圆月萤黄,他披了件茶绿软缎外裳,墨发锁起,冠上东珠莹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亮晶晶地,有些拘束,站在一派夜色之中冲她浅浅微笑。
  小暗卫被这样美好的画面给看痴了,还在呆呆看着,忽然被他三哥敲了敲脑门。
  三哥暗骂道:“小兔崽子,还看?快走!”
  小暗卫吃痛地摸了摸脑袋:“啊?”
  “现在是你能看的么?没点眼色,快去随我们去前院巡逻!”
  三哥有点焦急,瞟了屋下不远处的两人,拽着小弟,静悄悄地滑下屋顶,一溜烟跑掉。
  主子内力深厚,定能听见刚才他们的对话,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接下来的场面,哪里是他们暗卫敢继续看的!
  秦妗并没有听见来自院后屋顶的窃窃私语。
  她抿唇看着面前的害羞公子,忽然向前又走了两步,与卫岐辛只差一肘之遥。
  嗅着那股好闻的冷香越来越接近,卫岐辛垂眸看向脚尖,耳廓越发通红,本应后退,却又不想后退。
  “王爷,”秦妗缓缓开口:“今日及冠,生辰快乐。”
  那道清亮婉转的声音像是一只软软的小爪子,用粉红的小肉垫,轻轻地摸了摸卫岐辛的心尖尖。
  整个及冠之礼中都很冷静淡定的他忽然觉得鼻酸起来,眼眶热热的。
  “唔。”卫岐辛胡乱点点脑袋,不愿抬眼,固执地埋着头。
  “你这是怎么了?”
  秦妗看他反应冷淡,有些诧异,便俯身弯腰,从下方望向他低垂的脸庞。
  他额间的墨黑碎发洒在了精致的眉眼前,在月下,俊美得好似神祗,眼尾微微上挑,沁着一抹通红。
  见她偏头盯着自己,卫岐辛吓得连忙转过身,清清嗓子:“快乐,自然快乐。”
  身后的佳人莞尔一笑,慢慢直起身子,瞥着地上那两道交错的身影,红唇弯弯:“倒还不知道,你及冠时取了什么字?”
  卫岐辛沉默片刻,静了静砰砰直跳的心,这才回过头,一脸无谓地答道:“也没什么,只是太常卿随意定下的字罢了,唤作瑜之。”
  “瑜之,”秦妗点点头,轻笑道:“哪里随意了?涵义不错,也很好听。”
  就在这一刻,卫岐辛忽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由太常卿老头子取出来的字,看着她轻松愉悦的芙蓉面,也不知不觉地微微弯起了眼眸。
  但他枉为一介纨绔浪子,这会竟然有些嘴笨,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妗,”踌躇半晌,卫岐辛眨巴着潋滟的眼睛,开口道:“你说下一个指示是什么?”
  “……”
  “王爷,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王府罢。”
  卫岐辛看着变脸的秦妗,一时间傻了眼。
  美人转身就走,还撂下一句狠话:“从今以后,不许你再爬墙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