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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雁过留痕


暑往寒来一年将至,归家儿郎,翘首盼,谁家娘子笑吟吟。
闹腾了许久的桃花鬼兵案终于结束了,结案的日子里大理寺上上下下也是忙碌着写案宗,闻幼卿又恢复了每天守着看不完的卷宗的日子。
案子结束了,江南星也没走,留在京都整天到处溜达,前天琴阁听曲,今天天香楼品新菜,明天画舫钓鱼,总之每天都有事情做,而理应是大忙人的黎素问也整天陪着他,寸步不离。
好不容易看完卷宗,浮生偷得半日闲的闻幼卿端着茶撸着鸡腿,眯眼瞅眼前打转的江南星,“听说黎素问在京都弄了个玄炽教分舵?”
江南星动作顿住,哭丧着脸看他,“嗯,而且听他的意思是准备在京都置备房产常住。”
越说越头疼,江南星扼腕,万分想不懂黎素问这个玄炽教教主为什么要留在京都开琴阁,难道教中就不忙吗?
闻幼卿看他苦哈哈的表情一乐,心想那个黎素问还真是个痴情种,爱美人不爱江山,为了江南星舍下玄炽教,就在京都守着江南星。
这么想着的闻幼卿突然想到景云比起黎素问好像也不差,堂堂一个大将军,放着校场不去整天陪着自己,也不怪最近写话本上把自己写成狐媚子,祸国殃民的那种。
“房产都置办了,你是不是该收拾东西搬过去?”被自己的联想气到闻幼卿无情的开始赶人,江南星现在可是住在他宅子里。
“你要赶我走!”江南星出离的愤怒了,“你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羊入虎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闻幼卿忍笑,黎素问心思就差写脸上了,他要是还不识趣也太得罪人了。
江南星忿忿瞪他,看到一边案桌上还放着一卷没看完的卷宗,凑上去看了眼,“胡六还在牢里?”
“嗯,还有问题没有解决。”
那日胡六伏法后,闻幼卿景云带着人找到这些年来被桃花庄掳走的人,让黎素问破了他们的摄魂术送回了家。
他们有的失踪的时间较短,有的失踪时间较长,幸运的是想安婆夫君那样的家中还有人在等他,不幸的回到家发现等待他的只有几座旧坟。
话说安婆的夫君姑且叫他安老吧,安老回来后安婆哭了很久,两人分离的时候是青年人,再见头发都已花白,安老在知道自己妻子苦等自己十多年,中间忍受的痛苦,甚至自己的生命都是依靠安婆才能维持下去后,安老更是直接老泪纵横。
原本按照闻幼卿的意思是帮两人置备住处重新开始生活,但两位老人都是要强的性子,非要报答大理寺的恩情,得到闻幼卿的同意后就走马上任,承包了大理寺伙房的工作。
众人原本还犹豫,但等吃过一次安婆做的饭后,立马改了想法,那滋味比之天香楼大厨做的也不差多少,人间美味!
如今案件已经解决,闻幼卿也将十年前的案卷补全重新放回来库房,这件事之后他经常会去库房查看,看看有没有未结局的悬案,趁着年岁还不是太长解决了。
事情都暂时得到了解决,虽然还有一处疑点没有答案,桃花庄说到底也不过是江湖势力,能让大理寺的周峰为他所用,单这一点的问题就很大了。
后期闻幼卿不是没想过找到周峰问出来,只是没想到的是,当日在他们走后,留下收拾尸体的小五就发现周峰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毒,还没回到大理寺就毒发身亡,唯一的线索就这么又断了。
为了查出朝中的牵扯,闻幼卿一直把胡六关在牢里没放出去,可奈何胡六的嘴就跟河蚌似的,怎么也撬不出线索来。
这时房门被打开,不知道怎么碰上头的景云黎素问一起走进来,此时已近年关,两人进来的同时还带了一身寒气,激的闻幼卿一哆嗦。
“晏晏,吃饭嘛?”景云走到闻幼卿跟前,伸手捏捏他的后颈,不同于身上的寒意,手倒是很热乎。
“吃,安婆今天做的什么啊?”闻幼卿舒服的眯起眼,活像只被撸舒服的猫咪。
“好像是羊肉煲。”黎素问摸出个油纸包打开给江南星,“东街的山药糕。”
江南星眨眨眼,“你大清早出去就为这个啊?”东街的山药糕卖得好,每天还没开门就排老长的队,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好东西。
“你说过你喜欢吃。”黎素问捏起块塞进江南星嘴里,笑着擦擦他嘴边碎屑。
“啧啧啧,云哥,我也想吃山药糕!”闻幼卿促狭的看两人打趣,看到江南星脸红的不行笑的别提多欢快了。
景云默默点头记住,晏晏也喜欢吃东街的山药糕。
四人一行出门去吃饭,在京都的另一边却是另一番光景。
……
东宫,书房。
商澜清立书案前,执笔在纸上轻轻描画着一个身形,虽不见画中人全貌但单论身姿就可以用芝兰玉树形容,所画的定是个清雅人物。
在他的对面站着个高大男人,高鼻深目穿着一身墨黑长袍,衣摆处绣着银线纹路,隐约看起来像是星辰图,端的是气势不凡。
男人微微敛目垂首看着商澜清,耳边静的只有对方抬笔落墨的声音,倒是两人为数不多平和的相处。
待最后一笔朱红落在画中人的唇上,商澜清终于停下了笔,他一边洗笔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画,心情似是不错道:“国师大人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殿下?”被称为国师的男人反问道。
商澜清轻笑,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手,这才终于抬头看男人,“这样说,会让本宫误会国师大人其实是个多情人的。”
男人不语,商澜清走出来,坐下端起桌上的茶,“说吧,什么事?”
“五皇子那边可以动手了。”男人沉声道。
“是吗,那就当做是本宫送父皇的一份大礼吧。”商澜清的唇微扬着,“五弟还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收买了荣正风就可以扳倒本宫,和他母亲一样天真。”
“殿下把周峰的事栽到五皇子身上,就不怕他反击?”
“反击?”商澜清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想也得有那么本事。”
男人扯扯嘴角,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书案上的画,“殿下对亲兄弟都这般心狠,就不怕吓着别人吗。”
“这皇宫里哪有什么亲兄弟,都是敌人罢了。”商澜清瞥了眼男人,“所有人本宫都看得清,唯独国师大人,本宫从未看清过国师大人在想什么。”
男人并不直视商澜清的眼,“是殿下不想看清而已。”
“是吗,幸好本宫也没兴趣看清,只要国师能为本宫所有就好。”商澜清整整身上的衣服,“没什么事国师大人就请便吧,本宫还有事要做。”
说完不等男人回复,兀自走出了书房,半丝犹豫都没有。
看着商澜清的背影,男人的眸子似是覆了层阴霾,他走到书案前,看着画上的人,嘴角扯起个嘲讽的弧度。
“刚愎自用。”
言罢拿起案上的水洗,泼在画上,未干的笔墨瞬间糊成一团脏污,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看到这幅场景男人像是满意了,负手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