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殷大人也是两榜进士，当过翰林的，会不会是这个原因被调过来参与监考和批卷呀，戴斌一边打开手中的考卷，一边胡思乱想。
试卷打开到一半的时候，戴斌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手中的这份考卷是写好答案的，现在的考试都是采取糊名批阅，名字被挡上，就只能从考卷上的房号来判断考生是谁，最后评判的时候也是评价某某号考卷写的好，而不是谁谁谁写的好，因为大家不知道房间里考试的是谁。
这就是传说中的作弊吗？戴斌看着手中写的满满当当的考卷，题目他都懒得看，直接将试卷丢在一旁，看着刚刚自己在墙上随便画的戴斌下江宁的角色图。
回忆着从京城的鬼宅探险，到天津的水鬼拿替身，然后是沧州探地穴，德州负心人，徐州纸人报仇，淮安的淮河龙子和千眼怪，扬州的吃人狐狸精，最后到上元县的胡香兰与母亲合葬，林林总总。
戴斌回忆完，这样的乡试，不考也罢。他将试卷放在煤油灯上点燃，烧了个干干净净，往号房的小床上一趟，准备睡到考试结束。
迷迷糊糊间，戴斌觉得有些冷，想伸手摸床上的被子，没想到摸到了一个腰带。
戴斌睁眼一瞧，咦这里是哪儿啊，自己怎么在一个荒废的院子里靠着槐树睡着了？
刚刚不是还在江南贡院的号房里睡觉的吗？
戴斌看着手中的腰带有些眼熟，这不腰带不是当初小五的本体吗？怎么现在在自己手上？
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树枝，自己睡着了的时候究竟在干什么？
等会！这个院子也有些眼熟！这不是京城胭脂胡同闹鬼的那处宅院吗？就是胡香兰死的地方！
怎么回事！难道时间倒流了？自己又回到了那晚和李有才打赌敢不敢在鬼宅住一夜的事情了？
戴斌起身，秋天的早晨还是有些寒冷的，秋风吹在戴斌的身上让他冷的一哆嗦。
走到唯一屋子的门口，看到正门上遍布的蜘蛛网，戴斌犹豫了，这根本不像自己在鬼宅那晚进去过的样子，而且现在自己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了，到底这死掉的女鬼是不是叫胡香兰，戴斌也不敢确定了。
看着院子中间的槐树，戴斌觉得靠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推不倒这玩意儿的。
这时候院门口传来一群人的说话声。
“我跟你们说，这戴斌肯定趁我们昨晚走了之后就回去了，我不信他真敢在这鬼屋里呆一晚上！”
是李有才的声音！戴斌确定。
声音刚落，李有才带着还是那群国子监例贡生进到院子里来，看见戴斌一手拿着自己的腰带，一手拿着一根树枝，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戴斌，你真在这里过夜了？！”李有才虽然看到戴斌站在这里，但是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戴斌昨晚留下来了。
“如假包换。”人无信不立，既然戴斌这么说，大家就立刻相信他昨晚真的在这里。
“唉！”李有才愿赌服输，同学之间没有什么刻骨的仇恨，就是为争一口气罢了，不过他们也真佩服戴斌的勇气，为了当大哥真敢留在鬼宅过夜。
“大哥！”所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对戴斌喊起了大哥，戴斌点点头，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走！大哥带你们去地安门外大街的峨嵋酒家好好吃一顿！”“再次”收了这么一群小弟，戴斌决定直接去吃顿川菜，咦，不对啊，自己以前不是不吃辣的吗？怎么会突然想吃川菜了？
戴斌最后一个走出鬼宅，在出门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脸上有一阵凉风吹过，就像有人用手在摸自己的脸一样。
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鬼宅，戴斌挠挠头，去追已经走远了的小弟们了。
又过了几天，和戴斌睡一个房间的发小黄耀阳找到戴斌，说已经找好马车，问他要不要一起回江宁府参加乡试。
“进，我定的是明早的车，去天津卫。”黄耀阳一边收拾行装一边问戴斌：“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可以，我也来收拾一下东西。”令黄耀阳意外的时候，戴斌竟然点头同意一起回去参加秋闱了，原本他还以为戴斌赖在京城不想走了。
“既然你跟我一起回家，那么走水路还是陆路就由你决定好了。”黄耀阳原本是准备先走一段水路，然后山东境内走陆路，最后再走水路的，戴斌加入进来之后，不如让他来决定好了，自己在路上还能看看书。
“好，”戴斌点点头，他的行装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带好银票就行了，收拾好之后对黄耀阳说：“黄二，我去趟胭脂胡同，今晚就不回来了，明早我们永定门驿站见。”
“都要走了还要去温柔乡待着啊？”黄耀阳以为戴斌是去跟相好的窑姐儿告别，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
199.灵隐寺里疯癫徒
“哦哦，忘记了，忘记了。”杨贤听到妻子的话，连忙将口中的面条吃完，然后抱歉的说道。
“最近听说县城里发生了好几起命案了，相公你是在想案情吗？”四条人命，早已传的满城风雨，不过九娘跟着丈夫杨贤这么多年，有丈夫这个最直接接触人，她才不信街上传的那些谣言。
“嗯，一下子四条人命，而且钱府的小妾刘小翎的尸身还未找到，仅仅一个脑袋，有些不好办呐。”多年办案，杨贤早已不忌讳在吃饭的时候讨论案情，九娘也听习惯了，甚至遇到十分棘手的案情还能帮杨贤开拓一下思路。
“我听说是钱府的小妾和一个戏子勾搭上了要害钱老爷的命，结果阴差阳错害死了钱府的厨子。”虽然不信街上的谣言，但是九娘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了自己的丈夫。
“这消息你都知道了？看来钱家的事情大家都挺关心的啊。”杨贤开了个玩笑。
“这几天你匆匆忙忙的，回来也不跟人家说说话，闷头就睡，第二天早上连吃早饭都是随便吃两口，人家又不好直接问，便去打听打听县城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案子要我们的杨大捕头如此操劳的。”九娘先是一笑，接着脸色微红的说。
“对不住啊小九，这是一个连环案，县太爷要求最快时间破案，不然影响他三年一次的考评了，所以我这几天就怠慢了你。”杨贤立刻道歉，看得出来夫妻两人感情挺好的。
“不过案情确实和你听到的差不多，应该是衙门里的捕快传出去的，目前四条人命只找到了一个凶手，而且凶手已经死了，也死无对证，另外杀害两位通奸之人的凶手应该不是同一个人，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在一个晚上在两个不同的地点几乎同时杀人的。”杨贤把自己目前对凶手的推论告诉了妻子。
“我听五娘说，你跟师爷找到了密室杀人的关键证据，马上就要破案了？”九娘提起自己三姐跟自己说的，她的丈夫是师爷程浩宇。
“那师爷应该是跟五娘说了，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正准备提审几个关键人的时候五岛湖又发现一具无头尸把我们的计划打乱了，接着又是能仁寺里的和尚把钱府小妾刘小翎的脑袋拿到县衙，所以今天我就要到县衙好好理一理整个连环案的线索，然后找人开始一一审问。”杨贤又吃了几口面条，便起身把官服整理了一下，拿着佩刀和妻子告别。
杨贤到了县衙自己的屋子里准备先将案卷整理一番，屁股还没坐热，捕快华二又跑了进来。
“杨头儿，又又又出人命了”捕快华二已经很淡定开口了，这几天出的人命比去年一年都多了，真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哈？”杨贤头都大了，这怎么又出人命了？这才春天大家的火气都这么大的吗？不到一周五条人命，相信今年淮安府来考核县太爷的时候，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了。
“城南张家水铺，店里死了一个伙计。”华二言简意赅。
“走吧，去趟城南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杨贤只好将案卷合上，先去现场勘验一番再说，毕竟现场要是去迟了，很多证据会被破坏。
“是谁报的案？”杨贤边走边问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