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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页


  “今天下午就在院子里吃点东西,算是给两位师父接风洗尘了。”赵仁河道:“日后有机会,再正儿八经的拜师哈!只要到时候你们不嫌弃。”
  “不会。”俩人齐齐摇头。
  当天晚上,伙房送来了两桌席面,上面虽然没有燕鲍鱼翅,但也有肥鸡打鸭子,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俩人也是高兴,吃喝的兴趣正高,李四就叼着个鸡腿儿,还当自己是都尉,用看自己兵的眼神看着这群孩子。
  张三就干脆多了,他直接一挥手:“小的们!”
  匪气十足啊!
  亏得这院子里的孩子们都很团结,平时赵仁河也训练他们的默契程度,在这个没有对讲机、更没有微信的时代,他也就指望他们默契十足,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众人默契的一抱拳:“在!”
  张三越发的欢喜了:“给我耍一套拳法看看。”
  他本是想让小孩子们巴结一下自己,他有一套拳法,适合他们,只是练功辛苦,想着他们自己求来的,再辛苦也要练下去,不然他可就不跟这帮小子客气了。
  因为是你们主动求我教拳法的呀!
  这个小陷阱,他在军中也常用,他手下的那些家伙都学会了拳法,就是过程之中有点辛苦。
  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结果,这帮孩子们竟然真的会打拳。
  其实就是第一套很简单的军体拳。
  赵仁河在上大学的时候,军训学的军体拳。
  简单,大气,又实用。
  加上这是赵仁河唯一会打的拳,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他穿越过来之后,发现这里的环境看似安全,实则暗潮汹涌。
  连续死亡的各种长辈;一个奶娘都有堪比大家闺秀的见识;以及赵家弟子哪怕是考中进士,也不会在京中停留。
  本朝科举进士及第之后,遵循前朝制度,举人需经殿试取录后方称进士,否则只称会试中式举人。
  进士及第之后,入为翰林官。
  一般一甲第一名为状元,授修撰;第二、三名分别为榜眼、探花,授编修。
  二、三甲可选为庶吉士,或授给事中、主事、中书舍人、行人、太常博士、国子博士等官,在翰林院里待上三年,称为“观政”,用赵仁河的想法,就是实习生。
  也称之为“授馆”,其间这些人要学习如何当官,如何理政,如何做行文等等。
  三年之后,翰林院还有一个考试,考过了,才能分派工作,也叫“散馆”,散馆之后,或授地方府推官、府同知、县令、县丞等官。
  赵家人却不同,他们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一旦考中,既不跑官也不去翰林院观政,而是直接打道回府,去平南水军大营里任职。
  军中多粗人,能有几个识文断字的啊?
  就说他渣爹,从一个管后勤的采购官,到现在的记录书记官,这军中大小公文信函往来,军功记录奏请封赏,他哪个文件不看?
  军中上下的行文,哪个不过他的眼睛?什么事情能瞒得住他?
  一个堂堂进士及第的读书人,想要搞点子什么不是很方便?
  瞒不住他就等于是瞒不住平南王府,且他大伯已经是平南王世子了,二伯却是熬资历熬到了行军长史的官位上!
  行军长史是干嘛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那是主其军事,掌管行营事务的人。
  一个把持行营事务,一个主管文书往来,其他的赵家人呢?
  平南水军大营说是朝廷的,但是看看那平南大将军以及平南将军等人对平南王府的态度吧,平南王府不管是红白喜事,还是有个风吹草动,这些人都一次不落的来。
  这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架势,让赵仁河这个庶子都看的胆战心惊。
  连谋害皇子这样的罪名都能给瞒下来,平南王府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他现在心里很害怕,怕这个王府有一日会轰然倒塌,所以他急着培养自己的势力,却因为年纪小的关系,没办法即刻成型,只好暂时先培养自己身边的人。
  首先是读书识字学算数,但是这体育课也得跟上来,不然一群光知道读书的有什么用?
  百无一用是书生!
  要两条腿走路,一文一武必须要文武双全。
  所以他不仅教文,还带着他们练武,不然为什么非要舅舅给他选两个可靠地武师父呢?
  不就是为了文武双修么。
  在武师父来之前,他别的不会,这广播体操太挑战古人的审美观,所以他教导他们打军体拳。
  这个他会啊!
  当年为了多跟英俊的教官说几句话,他军体拳学的最认真,打得最好。
  结果现在他们整齐划一的打了一套军体拳,俩武师父一招都没教他们,光喝酒了。
  本想趁着酒劲儿露两手,让一群孩子乖乖的答应吃苦练拳,但这会儿却让孩子们的军体拳给镇住了!
  “这是一套拳法?”张三比李四更有见识一些,看过之后,整个人都醒酒了。
  “是啊!”赵仁河点头:“我们平时就这么练,打打拳,踢踢腿。”
  “这套拳法,谁教你们的?”李四正色道:“那人是谁?”
  “是三爷教的。”众孩儿齐齐指着赵仁河。
  张三根李四奇怪的看着他:“你教的?”
  这个过了年才是十一岁吧?
  “是我教的,我从家里的一本藏书里整理出来的,只可惜,那本藏书保管不慎,被火烧了。”赵仁河想编撰个师父出来的,但是又怕人家起疑,这王府里戒备森严,如何能有飞贼来去如风?
  何况他十岁之前都是住在后院,跟海姨娘住在一起,闹贼的话,对海姨娘名声不好。
  只能一切从书中看来。
  “这套拳法,可是王府里世代相传?”李四紧张了起来:“你教导他们是何打算?难道真的要上战场?培养他们行军打仗吗?”
  “你有意军中?”张三的眼睛很亮的看着赵仁河。
  赵仁河却摇头:“非也非也,我这是为了自保。”
  “你在这里还能被人追杀吗?你嫡母是对你不好,但绝对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你。”李四摇了摇头:“她还要不要名声了?”
  赵仁河却道:“这与我嫡母没有关系,我防备的是未来!”
  “未来?”
  “所谓世家,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也不只是一家人。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岂是一句玩笑话?”赵仁河叹了口气:“我家海大哥哥定亲了,定的是另外一位王府嫡出的千金,征西王第三个女儿,虽然够不上郡主,那要皇帝赐婚,但是嫡三女,也足够显贵了。可我们家已经位极人臣,为何还要用儿女婚事,跟另外三家王府互通有无呢?”
  “这?”俩人有些傻眼。
  “其实所谓皇权与世家门阀的斗争,皇帝恨世家势力太大威胁自己要对他们下手之类纯粹是乱猜。史上公认的门阀最强的魏晋六朝之时,皇帝都羡慕着世家,以与世家联姻为荣,直到唐代皇室也是艳羡与嫉妒共存,虽然压着旧世家却也以努力把自己以及自己的亲信打造成新门阀为已任。”赵仁河道:“何况本朝我赵家乃是开国之臣,开国皇帝亲封的四王之一,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如今我赵家已经传了第八代平南王了。”
  俩人也就是一介武夫,自以为会两下拳脚,又在军中当过都尉,字儿么也认识那么一些子,但从来没有站到那么高的高度上来看待问题。
  最多就是军饷足额发放了吗?
  找谁看着顺眼,喝点酒。
  再不就是练练兵,争取在战场上保住性命,日后也好有命花战利品。
  最多惦记的可能就是彼此了。
  但是今天,他们见识到了一个他们不熟悉、但绝对敬畏的领域。
  皇室,世家。
  皇威,兵权。
  皇权,王权!
  这些字眼儿太刺激人心。
  平南水军大营他们待了十年,却从来没有熟悉过大营。
  更不知道,赵仁河这么一个“足不出户”的小人儿,是怎么盘算的这些啊?
  “我不得不先给自己打算一下。”赵仁河直接就道:“万一某一日,真大祸临头了,我也好有个准备,保护我要保护的人,跟着我的这一群兄弟们,要么远走高飞,渡海去国外闯天下,要么就占岛为王,靠海吃海;总之,不能等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