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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过后,沈韩杨不再高频率的出现在邹喻面前,更别说晚上两人并不同房。
邹喻的一切,沈韩杨都能通过对方身上的咒印感知,可邹喻却无法知道沈韩杨的一切。
那天的话深深的刻进邹喻的心里,他担心沈韩杨会瞒着他做什么。
脖子上的咒印在他的日渐消磨下已经渐渐变淡,只差那么一点,他就能挣脱了。
……
而被邹喻惦记的沈韩杨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几个被抓回来的恶魂。
在他的镇压下,几个恶魂都恐惧又狠戾的看着他,身上浓郁的阴气简直要透过房间渗出去。
他俯视着他们,神情冷淡。
“想要找到你们还真不容易,都怪天上的咒,将这座城市的厉鬼都几乎吸收干净,不过好在,你们身上的阴气太臭了,我稍微费点功夫就闻到了。”
面前的恶魂有三个,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或者吞了多少鬼,身上的血气和怨气浓郁的近乎刺鼻。
“你不是鬼,也不是人,你是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恶魂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一边忌惮他的强大,一边又垂涎他的魂魄。
“我是什么东西,你很快就知道了。”
沈韩杨低笑一声,双手结印,将整间房都包裹起来,以免等下发生什么动静被隔壁的邹喻察觉。
“你身上有无常的味道!”
有恶魂尖叫出声,看着庞大的暗红色咒印带着浓郁的鬼气。
沈韩杨冷冷的看着对方,嘴角勾起一抹诡笑。
“可不止。”
黑色的阴气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像无数条蛇在吐着蛇杏子,肆意的在房内游走,慢慢的将恶魂包裹其中。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沈韩杨要做什么。
“你想吃了我们,你知不知道你身上会沾上多大的罪!无常一定会抓你去地狱受刑!”
沈韩杨的笑容逐渐变得放肆。
“无常是我男人,你猜他舍不舍得。”
黑色的阴气将三个恶魂包裹压缩,耳边还依稀能听见他们不甘又尖利的叫喊。
“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最后的声音被他吞入口中,浓郁的阴气混杂着腐烂的恶臭让他几度作呕。
他弯着腰笑得声音都带上了嘶哑,眼中染上了压抑的沉郁。
“地狱算什么,我可是要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异界。”
身上的花纹弥漫出一丝黑气,体内像有什么在冲撞着他的身体,可又很快被他身体里的无底洞吞噬殆尽。
他舔了舔牙,那股恶心的感觉还没有褪尽,他走进房内自带的小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随后,他脱去身上的衣服打开花洒,飘散在周身的黑气重新纳入他体内。
水珠从他的额角滑到他的下巴,他将发丝顺到脑后,温热的水滴放肆的淌过他的身体。
苍白的肌肤配上清晰可见的抓痕和牙印,有些消瘦的体魄却意外的带上了一丝色,情。
重新从浴室走出来,他已经又变成了那个干净清爽的沈韩杨。
只是他的体内早已吞噬了无尽的黑暗。
他只在身上草草的围上浴巾,就走进邹喻的房间。
几天没有见的人正乖巧的躺在床上,见他进来,眼中还闪过一丝惊讶。
“在想什么?”
沈韩杨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一俯身,水滴就落在邹喻的脖子上,顺着衣领滑了进去。
他眼眸一暗,低头吻去了那滴水珠,有些变,态的不允许除他之外的任何东西造访邹喻的身体。
“没有,只是好几天没有看见你了。”
邹喻敏感的喘了一下,想要帮他擦干净头发。
两人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韩杨安静的坐在床沿,邹喻在他的身后,自然又熟悉的动作像是回到了他们平常的生活。
第 45 章
已经连续七天没有看见从乌云后露尖的太阳。
沈韩杨抚摸着自己的脸, 上面的花纹已经无法消退,他也回不到从前。
昨天夜里闹得太厉害,邹喻还在房里睡着。
他坐在阳台外的椅子上,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 爸, 没事, 就是很久没联系你了。”
“中秋节脱不开身, 所以没回去,我和邹喻挺好的, 已经准备结婚了, 嗯, 你……”
他抬头看着乌压压的天,喉结微动。
“你平常别老往山上跑, 路陡, 我给你的钱你都收到了吧,别舍不得花, 我有钱,邹喻也有钱,我知道, 男人之间结婚能办什么, 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嗯, 我们会好好的, 你……你也好好的。”
同样不善言辞的父子,别扭又真诚的表达着关切。
两人不太受得了这些矫情的问候,只草草说过几句就消了声音,徒留下尴尬却又没有挂断的电话。
沈韩杨听着电话那头父亲的呼吸声, 好像能看到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子,无言又无措的想找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
他低头笑了一下,语气轻松的说:“爸,我这边一切都好,你别担心。”
那头传来一声松了口气的应答。
两人不再说话,默契的挂断电话。
或许身为父亲,沈父只想听他这一句,才能放下对远游在外的儿子的牵挂。
沈韩杨拿起手机又编辑了个消息给小张,听说最近小纤身体养得很好,前几天去产检,母子都很健康。
他表达了自己的祝贺,还有想当干爹的心愿。
消息刚发出去,小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对面喜悦又激动的声音透露出小张对二胎的期待。
他爱自己的妻子,也爱自己的孩子,同时又感谢生活让他在磕磕绊绊中有一个平顺幸福的小家。
这是沈韩杨从小张雀跃的语气里能感受到的心情。
连带着他好像也因为那个未出世的小生命而感觉到了一点人气儿。
“行了行了,知道你高兴,这干爹我可先占了,上次潼潼还私下叫我爸来着,什么叫我拐了你的宝贝女儿,那是我长得帅,潼潼就喜欢我,我可去你的,等小纤生了,记得告诉你的二胎宝贝,他有个干爹,还有个特别有钱的干妈。”
他眯着眼笑起来,听着小张在电话那头口是心非的数落他,没多久,就听到小纤怒斥小张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脏话,耀武扬威的小张立马低声下气的去跟妻子认错。
电话无意间被挂断,他也没有再打过去,而是抬头看着天,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以前不觉得怎么样,可真到这时候了,好像一下子所有的不舍都涌了上来。
他发出一声低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打开卧室门的时候,邹喻还在床上睡得正熟,露在外面的肩头有个显眼的红色印记,他走过去,低头吻了吻那张微凉的薄唇。
随后埋在邹喻的肩颈处轻咬出一个牙印。
邹喻当他再闹,蹙着眉往被子里缩了两分,哑着嗓子嘟囔着说:“不要了……”
他抿开一个温柔的笑,手指眷恋的划过邹喻的身体。
手上的戒指被摘了下来,他在被子里摸索着邹喻的另一只手,慢慢的将戒指套了上去。
“轰!”
外面传来一阵响雷,阴沉的天像是又要落下瓢泼大雨。
在邹喻醒来之前,他画出一个咒印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目光不舍又深情的看着床上这个苍白消瘦的人,心里的爱意从来不曾减少一分。
“老板,谢谢你。”
他垂下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床上的邹喻不安的动了动,可身体的疲惫和魂魄的虚弱又迅速将他拉进梦里。
……
因为天气的日渐恶劣,路上已经很难再见到什么行人。
他路过一个公园,看着那张散落了不少旧报纸的长椅。
前几天新闻说这里有个上了年纪的流浪汉突然在这里暴毙,死因不明。
此刻这里干干净净的,连一点鬼魂的阴气都没有。
他双手插兜,独自迎着灰蒙蒙的天色,走进偏僻遥远的郊外。
风吹得树叶梭梭作响,这里就是咒法的中心,浓烈的阴气和怨气像是能把任何活物搅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