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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页


        酒头陀方脸涨红,像被戳中了伤疤,阴狠地瞪着剑明兄道,“姓张的,看来你我还要作过一场?”
        “行了!”
        濮安仪王不耐烦道,“大敌当前,窝里斗什么!”说罢,冲天放兄拱手道,“天放兄的智计,姬某素来佩服,还请天放兄代为解惑。”以濮安仪王之尊,对上这天放兄亦是客气。
        天放兄淡然一笑,“王爷客气了,本座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不知王爷对此子出城前的行踪,可有掌握。”
        濮安仪王仰天打个哈哈,“天放兄也太看低姬某人了,不错,你的人盯着,姬某这个王爷也不是白当,这小子的一举一动,本王皆在天上看得明白。”
        神京禁绝私人腾空,天空皆有游骑巡空,濮安仪王处心积虑要致许易于死地,自是不惜代价,也要掌握许易的行踪。
        天放兄道,“看明白了就好,想必王爷定然记得此人出城之际,先一番到城门边上,继而回转紫陌轩,最后才出得城来。”
        濮安仪王道,“正是如此,这又有何奇怪,定是此人忘了携带某物,折返取回。”
        天放兄道,“我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多半是这家伙发现了被跟踪了。”
        濮安仪王面色剧变,继而连连摆手,“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本王行事无比小心,正是怕这小儿察觉,才选择了重金打通关节,于二十丈外的高空监视,如此也被察觉的话,本王还和他斗什么,早早伏地求饶就是了,哈哈……”
        濮安仪王笑,酒头陀并一众王府侍卫皆笑。
        天放兄神色依然冷峻,“世事无绝对,小心无大错,试试便知。”
        “如何试?”濮安仪王来了兴趣。
        天放兄指着下方的许易道,“此子入山,当有目的,缘何只深处数十里便不行了,以他的本事,区区百余里如何会累,我猜此子必是查验到了什么,故此再不肯深处。”
        “此论太过牵强,若是发现了,他还不仓皇逃命,怎肯在此枯等。”
        “这也是本座纳闷的地方,所以说等等便知,此子若真是歇息,至多两三个时辰,便当休息好,要试究竟等上两三个时辰便是。”
        濮安仪王哈哈笑道,“天放兄整天待在那座死气沉沉的城里,定然是闷了,要不怎出此言?”
        天放兄目视濮安仪王,眼中迷惑,却听濮安仪王道,“即便真被发现了,眼前的阵势,咱们还有回旋的余地,再说,眼下是狮子搏兔,兔子纵有狡计,又能奈狮子何。天放兄纵是要找乐子,不该挑这个时候嘛。”
        天放兄一拍额头,“王爷高见,果真是本座多虑了,说来还是这小子的名声太响,让人心生忌惮,浑然忘了这小子响亮的不过是文名,武道上却是稀松平常。说到文名,本座还有一事须说在前头,小贼生死,阴魂须得归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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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野战之王
        濮安仪王眼神骤然收紧,“天放兄真是如神的心思啊!”心中却后悔到了极点,怎么自己就没想到了。
        这小贼浑身最珍贵的宝物,怕不再其须弥环内,而在阴魂之中。
        “阴魂难得,不知天放兄可有收束的手段,若是无有我座下酒头陀,素通鬼道,或可相助一二。”
        濮安仪王悔得心肝疼,暗骂自己脑筋怎么就这么迟钝,就是没有那五十万金,这姓陈的王八定然也乐得出手。
        “多谢王爷好意,本座请了高人。”
        天放兄伸手心中冷笑,本座不惜血本,甘冒奇险,岂能再让你捡了便宜。
        濮安仪王几乎不费力,便猜到是舟尾那人。
        此人五十余年纪,面容愁苦,头发花白,一身油腻的道袍不知多少岁月不曾更换,最诡异的是一双眼睛空空如也,宛若两个死灵深渊,明明双目已盲,行动却丝毫无碍。
        更吊诡的是,此人周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幽冷,只要稍稍靠近,便觉彻骨冰寒。
        好在这人倒是自觉,上得舟后,独自立在舟尾。
        濮安仪王送目瞧去,邪门的事发生了,那瞎道人竟似知晓濮安仪王的眼神投了过来,拱手冲濮安仪王抱拳,坚硬的双颊挤出个瘆人的微笑。
        濮安仪王忍不住打个寒颤,暗叹姓陈的奸猾,心中又气又闷,一挥手,“一切托付给大师,狮子搏兔,且用全力。”
        “王爷瞧好了!”
        酒头陀身形一展,朝舟下直掠而去。
        其余五位气海境的王府卫士紧随其后跃下。
        就在酒头陀等人跃下之际,许易动了,身如箭鱼直射入水。
        濮安仪王老脸瞬间黑成锅底。
        天放兄面色骤冷,“果然是条滑鱼,剑明,带兄弟们一道去,此人虽惊不乱,有大将风度,必定难擒,能活则活,不能活则死,阴魂误伤,本座要定了。”
        劲装中年沉声应诺,带领四名精锐甲士随后跃下。
        “以为水里便能逃命,简直是笑话!”
        酒头陀来势极快,许易方跃入水中,他便赶到,半空中大喝一声,一道如山气墙猛压下来,霸道至极的劲力竟将水面压低了丈余,许易的背脊都露了出来。
        轰的一声巨响,水面乍起如山水幕,鲜血瞬间将水面染红。
        “贼子受伤,四散围开,沿着血迹追,夺首功者,王爷重重有赏!”
        酒头陀厉声高喝,心中甚是畅快,一切如他料想那般,手到擒来。
        与此同时,劲装大汉率领甲士也跃入江面,耳畔有音传来,“姓姬的悔意已深,须防着酒头陀生擒,罢了,留死不留活。”
        江水浩浩,休息够了的许易闷头深潜,不疾不徐,血液不停地从指尖破开,一滴圆润的血珠融入水中,立时化出大滩血迹。
        的确,尚在城中时,许易便察觉到了天空的异常。
        当日,乌程侯公子和大管家曾从高空暗算过许易,其时,许易感知半径只有十丈。
        而如今阴魂复原,感知半径扩张到了三十丈,天空中巡骑又怎可能避开。
        只不过彼时,他还不能确定,也许人家就是沿着这条线路巡视。
        故此,到达城门后,他又折回紫陌轩,故意找袁青花要些吃食,再次出门后,那人果然又一路跟行。
        稍稍动脑,许易便判断出是谁要跟自己为难,念头再转,毅然出城。
        非是他盲目自大,而是在有超强感知力,和修成不败金身第四层后,他自信只要不是对上数位凝液后期强者,要自保还是不难。
        当然,他选择出城,绝非是为自保这么简单,有些毒蛇,既然探出头来,就得一巴掌拍死,否则遗祸无穷。
        而选择江边停留,假寐,自然不是脑袋一热的结果。
        对战无数次,多少次靠着地利获胜,如果此间有野战专家的话,许易无疑便是专家中的专家。
        水中作战,便是许易给这次反袭杀制定的新科目,先前他斜倚江边,名为假寐,实则是以感知之力投入水面,一寸寸窥探方圆三十丈的水下情况。
        此刻,许易遁入水中,目的无比明确,朝西北二十丈猛潜。
        酒头陀并劲装大汉各率一支队伍,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好在江水足够深,而许易感知实在精妙,在水下宛若开了全息地图,对水下这十一人,各在何方,谁的身手最强,谁的体型最壮,皆在掌握。
        即便西北方有人拦阻,也每每被他以纵深换取空间。
        一时间,拦阻不得,水下的波涛却是片刻未停,无数道气浪,沿着血迹逼来,奈何,许易潜入得实在太深。
        气浪纵然威力惊人,排起的水浪也难以到达江面,即便有气流击中,对于将不败金身修习到第四转的许易,也不过是挠痒痒。
        倒是酒头陀和劲装大汉激发的煞气即使在水下,威力也极大,许易背上中了酒头陀一道煞气,带走大片皮肉,肩胛骨险些碎裂。
        一路如穿山越岭,许易终于潜到了目的地,这是一片处在深水区的大型溶洞,足有数顷,呈空心化,硕大的石钟乳如摩天利剑倒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