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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精修的无极观妙法,无量金身,论防御力,绝不在名动大越的不败金身之下,故而,先前瞅准时机,他全力催持,只为拳毙许易,而丝毫不顾防御的最大底气,正是来自这无量金身。
        别说许易伦来的是一根棍子,就是一只满是精钢倒刺的狼牙棒,他也毫不在乎。
        可偏偏就是这根不起眼的棍子,以不到千斤气力打在他身上,好似挨了勾魂使者的勾魂锁链,打的他灵台深处一暗,神魂疲软起来。
        有道衍这名师授业,薛慕华的见识自然非比寻常,已然知晓这是神魂受了重创。
        天下竟有如此邪物!
        说来繁杂,实则刹那,周道乾险死还生,无力再战,薛慕华神魂受创,倦怠欲死,余众早就被这三位吓破了苦胆,避之唯恐不及,哪里敢来捡漏。
        许易拼尽全力,唤出极品丹药,往口中倾倒,身子死死抵在墙壁,剧烈喘息。
        频繁的重创,每次都处级内脏重器,这回更是伤了心脏,源力流失之巨,超乎想象。
        大量的极品丹药进入腹部,巨大的药力,在周身奔腾游走,筋络,骨骼,皮肤,血管,各处的伤势,飞速复原,断裂得几近粉碎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胸前的塌陷,一寸寸复原。
        唯独心房上的裂纹,一丝一毫不曾恢复。
        “唯首与心,毁之必亡”这句武者中流传的箴言,却在此时得到了淋漓尽致地体现。
        心房之伤难复,不过,丹药之力修复了其他创伤,源源不绝的药力总算为他重新赢得了喘息之机。
        就在这时,雪紫寒悠悠转醒过来,四下查量片刻,转瞬弄清了自己原是被封禁在一座阵中。
        她虽经受剑意重创,好在有火凤盾和乌软甲抵挡,受伤并不沉重,只不过剑意之伤非比其他,恢复起来,极是缓慢,她受伤之际,许易及时往其口中送入两颗极品丹药,此刻药力化尽,伤势尽数恢复。
        此刻,她翻身而起,才查出身陷阵法封禁之中,便窥见了墙壁边的许易。
        那是一张怒汉的脸,从未见过,可透过那关怀的双眸,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许易。
        “你怎么了?”
        雪紫寒喊道。
        许易没有作答,冲她指了指阵法,示意隔音,又冲她指了指身侧的庚精铁盒。
        雪紫寒赶忙将庚精铁盒收起,在乌软甲内缚了,募地,又看见了一枚她在兑宝密室内想购买而无力购买的定颜丹,接着发现了清水和熟肉。
        刷的一下,雪紫寒眼圈红了,她如何不知道周道乾的恐怖,更知道当时的情况已是何等危急。
        许易要将自己送入阵中,已是万千不易,更难得的是竟还记得备下了清水,食物。
        从不曾被人如此相待,雪紫寒一颗芳心几要消融。
        囚云乃隔绝大阵,防御周密,自不会滤掉音波攻击,内外无法沟通,许易不愿他担心,作了个放心的手势,便别过头去。
        刷刷刷,又是数道人影掠进殿来,出乎意料的是,这数道人影方掠进殿来,便四散奔逃,脸上写满了惊恐。
        数道人影方消退,又有一人闪入,那人甫一露面,许易惊得险些站起身来。
        来人看着三十四五年纪,白面无须,衮服华冠,一双淡然的眸子,如两道深渊,不可揣度,赫然正是上三天鼎鼎大名的宗主梵摩苛。
        梵摩苛甫一露面,狂声笑道,“人为财死,鸟位食亡,古人诚不欺我,尔等明明留下晶牌,便可自行离去,却非要辜负本尊的好意,那本尊唯有践行古训了。”
        话音方落,那闪身入内仓皇奔逃的数人,哼也未哼一声,倒地而毙。
        感魂老祖,神念杀人。
        屠掉众人,梵摩苛淡淡扫了全场一眼,冷声道,“尔等自裁吧。”
        “我等何罪,还望老祖垂怜,我等愿自闭神识,绝不扰老祖行事。”
        一位葛袍大汉跪地求告。
        “聒噪!”
        梵摩苛长目斜横,殿内的十余修士,纷纷倒毙,唯独周道乾,薛慕华二人周身紫光大冒,许易照例瘫软墙侧。

六百一十九章  六祖
        梵摩苛讶道,“魂咒祝祷,你二人是何人门徒?”
        魂咒祝祷,乃是感魂老祖施加的灵魂防御。
        往往为感魂老子所钟所爱之弟子,亲人,才得此赐。
        正是为防止此辈,为其他感魂老祖用神念杀害,当然,若感魂老祖存心想杀之,便有魂咒祝祷,也决阻拦不住。
        说穿了,此魂咒祝祷更大的作用却是标的,像其他感魂老祖表明,此人上面有感魂老祖罩着,还请放过。
        “家师战姓讳天子。”
        “家师道衍真人。”
        周道乾、薛慕华齐齐躬身行礼。
        感魂老祖,威压四方,他二人再是自负,亦不敢在感魂老祖面前拿大。
        “原来都是老怪物们的徒子徒孙。”
        梵摩苛回了一句,视线挪移到许易面上,冷声道,“阁下乃是何人?”心中实则讶异到了极点。
        适才,他释放的魂念,乃是覆盖性攻击,存了杀死所有蝼蚁的念头。
        场中的两位小辈依靠感魂老祖的魂咒祝祷,挡住了魂念攻击,梵摩苛丝毫不觉有异,可那斜靠在墙角的家伙,在他释放的魂念之下,安然无恙,那就大大违背了常理。
        一者,此人毫无魂咒祝祷的迹象,二者,此人若是感魂老祖,以神念挡住神念,他梵某人必然会有明显地感知。
        可事实是,他的魂念散发出去,击发入那人的灵台,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这是何等的诡异。
        “原来是梵摩苛梵先生,本尊无崖子,这厢有礼了。”
        许易镇定自若地抱了抱拳。
        事已至此,他早就没了退路,至于梵摩苛这感魂老祖是如何到此的,他也懒得探究了,走一步是一步,好在他及时封堵住了星空图案,有了依仗在身,倒也不虞暂时的性命之忧。
        “无崖子,小贼就是奸狡,不过姓梵的也非是好人,静观其变,赶紧恢复精神是上策。”
        周道乾自负身份,又警惕梵摩苛,自懒得戳破许易的谎话。
        “无崖子,此是何人?”
        梵摩苛心中翻转,视线又挪移到场间仅剩的一位存身者——雪紫寒身上来,待瞧见那一层莹莹的光芒,便知魂念是被奇阵所阻,正待收回视线,目光透过雪紫寒背后的星空图案一角,脱口呼道,“暗山,此处竟有暗山。”
        许易,周道乾,薛慕华三人齐齐震惊,谁也没想到这星空图案,便是传说中的暗山。
        “可惜,量能耗尽,成了死山。”
        梵摩苛移动脚步,渐渐窥全了星空图案的整体面貌,岂料,叹息声未落,他声音如捏住喉咙的云雀,飞速地拔高而尖利,“界牌,天呐,这是界牌,多达三块之多。”
        纵使以梵摩苛的城府冷峻,此刻也终于忍不住失态了。
        身为感魂老祖的梵摩苛,在漫长的生命过程中,所遇所闻,自远比旁人广博。
        就是这旁人难遇之暗山,他也经历过数次,远比旁人知晓一个道理,那便是:暗山好遇,界牌难求,若无界牌,山出冥幽。
        此句前一句好理解,后一句却是道尽了界牌的重要,所谓冥幽者,乃魂归幽冥也。
        身为感魂老祖,他虽掌握了旁人难求的力量,却也承受着旁人难以知晓的巨大悲哀。
        感魂中期,便成天堑,空耗着光阴血脉,承受着比谁都清晰明刻的岁月之轮的碾压,那种悲哀,好比年老之人知晓了自己的大限所在,漫长的岁月化作了无尽的等死。
        是以,每一次暗山的显现,总有感魂老祖,抑或是凝液强者,拼死相搏,哪怕是明知没有界牌,误入暗山,多半会被那巨大的时空之力撕成碎片,彼辈也拼死相搏。
        在他们看来,哪怕只有万一的机会,搏命也好比苦等坐死。
        而有那智谋高绝,心性弘毅之辈,始终动心忍性,为寻着暗山,冲击暗山坐着准备,梵摩苛,战天子,姜白王等人,正属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