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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强压一口气道,“有天子在,天下或有难办之事,具体到个人,岂有难事?阁下何不畅所欲言,一吐为快。”
        “叶相的话,许某自是信得过的,实不相瞒,许某之事,也不是大事,却十分令许某伤神。事情是这样的,许某有一至亲之人,于数月前失踪,九寻未果,偶然得到消息说许某这位至亲,困顿于某位尊贵堂皇之处,该处主人身份尊贵,气势非凡,许某一直苦于无法将那位至亲救出,还请叶相看在许某一片赤诚的份上,恳请陛下颁下恩旨,准许许某持拿旨意,迎回至亲。”
        兜兜转转,许易终于图穷匕见。
        说来他真想感谢那位襄王世子,他苦思许久无果,甚至料定必以血战才能告终之事,发展到如今,竟现出曙光。
        叶相暗暗松了口气,继而大怒,多大个事啊,值得你如此转弯,什么尊贵之人,便是皇子,你真要某人,以我叶某人的面子还能要不来么,何苦如此兜圈子。
        “此事易尔,老夫应承你便是。”
        “多谢叶相,那便请叶相代许某请天子赐下旨意。”
        许易冲王座之上的天子微微欠身,这回却是真心实意。
        叶天高对天发誓,多少年了,他就没遇到这么讨厌的,他叶某人都明说了,应承了。
        这人却还是不依不饶非要天子下旨,真当他叶某人的面子是鞋拔子,真当天子的旨意是大白菜。
        “准了,许先生的请旨,朕准了。”
        大越天子实在不耐烦看眼前的场面,好好一场圣诞,意外多得已经让他麻木了。
        眼见得叶相国和许易的嘴仗还得打下去,他真不耐烦了,不就是要个旨意,拿个人嘛,多大点事,犯得着浪费他堂堂天子如此珍贵的时间。
        许易长长一揖,心中彻底落定。
        九如和鬼主却各自心如煮沸,他们二人哪里还不知道许易绕了老大圈子,所要这何人。
        尤其是鬼主,化身北辰的他,恨不能捏住九如的脖子,嘶吼着要其抛出杀招。
        他甚至有些后悔了,后悔太过小心的算计,若不是害怕露出行藏,他大可假用北辰的身份,当众使出杀招。
        就是太小心太在意这缕分魂,他苦心孤诣,绕了原路,将杀招送给了九如。
        哪知道事到临头,九如竟不敢稍动,早知如此,他便是拼了这缕分魂,也要亲自引爆。
        就在他焦躁欲狂之际,满面冷酷的九如忽地起身,离开了条案。
        因着纷争一波接着一波,皇场的庄重肃穆早被冲淡,除却那一众新科进士竟有过半之人,离开了条案,拥上前来。
        此刻九如离开条案丝毫未显突兀,似乎好似大海之中,汇入一滴汽水,丝毫没起任何变化。
        却说天子金口已开,众人为证,许易一颗心彻底踏实。
        收好处就办事,是他一贯的为人处世的原则。
        当即,他阔步朝襄王世子行进,行到三丈开外,定住脚道,“诗词歌赋对联字谜,阁下绝非我之对手,这点相信阁下心知肚明,阁下若是不信,不妨随意拟题,献给阁下十次机会,若某有一诗一词失了水准,便算阁下胜利,当然,对联字谜,阁下亦可相试。”
        许易先声夺人,一语既出,满场轰然。
        襄王世子面上青白急转,暗咬银牙,却不敢接茬。
        惯因眼前这家伙,实在有这般嚣张的本钱,诗词歌赋文章,自无须说,能随手拈来,便为孤绝之作的诗仙词圣,定然不会差了,且看此人的滔天自信,襄王世子自己都相信,不管自己出什么题,此人只怕都能立时做出佳作。
        而能拟出“烟”字对,“宝盖”对这种难住天下人对联的人物,文字上的功夫,显然已到了化境,纵使字谜,恐怕也绝难不住他。
        然则,这番,襄王世子却是想错了,原来许易乃是虚张声势,故意将字谜缀上,正是怕对方挑拣字谜一项来比斗。
        有前世的佳作万千为引,他自不怕比斗诗词,甚至对联,他也熟记了不少绝对。

六百八十九章  辩难
        唯独这字谜,光靠聪慧才智根本不够,尤其要求对文字的浸淫,把玩,乱熟于胸。
        书生许易,也算饱学苦读之士,然其关注的是治学,兴趣根本不在杂学上。
        对文字的浸淫,远远谈不上下了功夫。
        许易此刻故意将字谜裹挟在一众门类中道出,正是混淆视听之计。
        未料他诗仙词圣的威名,加之那险些难住天下的绝对,果真让襄王世子误以为他浸淫文字。
        在文字上出题,恐怕多半要自取其辱。
        襄王世子沉吟之际,落在旁人眼中,更衬出了许易这位诗仙词圣的赫赫威风。
        犹记得襄王世子挑战之初,高调得如金光笼罩,压得数百新科进士只有招架之功,从始至终,牢牢掌握局面。
        现如今,许易尚未出手,襄王世子已露迟疑,两番对比,无异天壤之别。
        “论文坛令名,许先生是前辈,如何比斗,某听许先生的,适才和诸位新科进士们比斗,某是这番规矩,此刻许先生来,某自没有变更规矩的道理。只是诗词以意境为先,意境以情怀为准,情怀时有时无,最难捉摸,以此为胜负之规,未免有失偏颇。当然,某能对出先生的绝对,诗词文章一道,却也颇有自信,愿与先生讨教一番。”
        襄王世子显然也意识到方才的犹豫,给自己带来了大大不妙的影响,他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但因他今次折腾这么一出的基本目的已经达到,其一扬名天下,其二折辱大越。
        当然,这二者是一二而二而一的关系,成功折辱了大越三百新科进士,他襄王世子的名头,自然会轰传天下。
        如今又和许易这位诗仙词圣对上,无论胜败,他的名气注定又会拔高一层。
        说一千道一万,襄王世子还是乐意冲上一冲,若是真能将许易挑落马下,问鼎天下第一文名,他又何乐而不为。
        何况他深知自己的能耐,若论诗词,他或许真就逊色于许易,但论急智,他自问不会输给人。
        故而,他出言听着豪迈,实则已将底线划了出来。
        若是许易真要比诗词,他应战便是,即便输了,也与有荣焉。
        襄王世子话音方落,陈观海道,“非也非也,世子太小看堂堂诗仙词圣了,许先生身负大名,岂会占你便宜,此番文斗,世子你已展示过盖世文采,再和许先生比下去,多半势成焦灼,说到底咱们此次前来是为大越天子贺寿,时间耽搁久了,总归不美,依陈某之见,还是以展现捷才为上。”
        陈观海此言可谓完美补刀,先前出来耽搁寿诞进行的是他,此刻言说耽搁时间,总为不美的,却还是他。
        不管此话旁人听来,多么难以入耳,耽搁太久了总归是事实。
        作为客方的陈观海可以以此为由头,正说反说都可,作为主方的许易却必须正视这个现实。
        其实,陈观海和襄王世子用不着如此,在大越天子金口大开之际,许易已十分承情,便打算将此人情完完本本的奉还。
        而奉还人情的最佳办法,无疑是彻底击溃襄王世子。
        所谓彻底击溃,自然是在对方选取的领域内,唯有如此,才能叫襄王世子并旁观众人,心服口服。
        否则若只在诗词文章的领域,即便胜了,也有不武之嫌。
        “陈先生,襄王世子言之切切,许某却听得似懂非懂,到底比斗什么,还请世子速速定夺,世子若是不好开口,便让陈先生说便是。”
        许易哪里是听不懂,分明是见不得这两位明显想斗急智,偏离文斗的主题,却兜兜转转,非要将冠冕堂皇的帽子霸在自己头上,兼之既已决定偿还大越天子人情,身为敌对方,他自液犯不着给此二人留下颜面。
        果然,此话一出,满场轻笑雷聚。
        襄王世子虽富智计,到底战阵经验不足,努力压抑,依旧遮不住白脸飞红。
        倒是陈观海各种争锋场上来往久了,脸皮神功已然大成,含笑道,“世子何意,陈某实在不知,这样吧,不如老朽做个中人,为避免耽搁时间,二位斗智便是,相信二位皆有难解之疑,难解之问,不如互相问答,辩论如何。”